三少爺?shù)膭分節(jié)閱讀_44
書迷正在閱讀:玉奴(1v1)、被迫上進(jìn)的日子、萌夫有囍 完結(jié)+番外、在男主家里吃軟飯、我的首輔大人 完結(jié)+番外、老師,她搶我奶茶!、在森林撿到一個(gè)媳婦!、唯捆一生(骨科兄妹)、盲侍 完結(jié)+番外、歸來[快穿] 完結(jié)+番外
喻余青哭笑不得,腳底一鉤,用內(nèi)勁一黏,掛身猱上,堪堪避過這一劫;若是慢了幾分,可能整個(gè)人便要被射成刺猬,怪不得這樓高而魁偉,并不難爬,卻沒有人敢從外檐取巧,想必是都知道如此吃虧。他騎虎難下,只得更往上攀;小童手中索標(biāo)扎入檐中,旋索一轉(zhuǎn),檐上瓦片騰然飛起,撞將過來,便是要阻他一阻;只這一阻之勢,二樓便有十余青衣少年躍陣而出,長劍平舉,竟是劍陣,劍光如網(wǎng),當(dāng)頭罩來。喻余青不敢硬抗,道了聲:“好劍陣!”氣息外吐,身形陡墜。他反身倒旋,快如閃電,居然反而奔薛三而來,只一眨眼功夫,那雙似笑非笑含情目已和這形容猥瑣的小老兒不過咫尺。薛三正看他身法路數(shù),心中贊嘆,對自己眼光頗是得意;萬想不到他會(huì)突然發(fā)難,一時(shí)間也只能呆睜雙眼,大張了嘴巴,說不出話。喻余青劈手奪了他手中那卷冊子,雙腳在他胸口一蹬借力,又返身躍上;正是劍陣收勢之時(shí),誰能料到他掠水更驚風(fēng),這般悠然自去來?收勢不及,卻不得不勉強(qiáng)出招,喻余青正好借那倉皇劍身一點(diǎn),笑道:“有勞了!”直直往上躍去。薛三被他重力撞倒在地,就只被這雙足一點(diǎn),肋骨便斷了兩根,痛得連呼叫都不出,也爬不起來。只把手往上抓著,嘶聲叫道:“還我冊子!” 那些青衣少年一擊不中,知道自己壞了大事,反身落在屋檐上時(shí),應(yīng)變也是極快,立刻將手中劍刃齊齊向上擲去。一時(shí)間劍光映照初升日光,劍身閃爍,刃光如林。喻余青不得已閃身滾避,躍入三樓場內(nèi)。尚未站定,就知道自己大約是打擾了旁人比試,剛要開口說話解釋,但見四周長鋒并舉,一并向他招呼過來。 他苦笑不已,只得將那冊子往懷中隨手一塞,長劍一按,用劍鞘擋了一招,緩過一口勁兒,提聲叫道:“各位師兄師姐,我不是——”那些人哪里允他說話,十八般武藝都朝他這里,劈頭蓋臉落將下來。雙拳難敵四手,今日怕是走不了外頭的捷徑了;于是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打得興起,將滿場人都掀了,更踢飛幾個(gè),鬧出好大動(dòng)靜,但愿有管事的人看不過去,親自出手來解決事端。 這一回他終于賭得對了,如今十二門其中之一的家主薄暮津便站在他身旁,并且認(rèn)出了他的身家路數(shù),那邊好得分說。得知三少爺就在樓上,更是心下大定。剛才剎那之間只得一瞥,卻見他眉間焦灼情狀,臉上卻難掩笑容,一瞥間仿佛換了千言萬語,心里頭卻又覺得不必分說。 第十六章匣中三尺水 與下層熱火朝天的較量相比,第九層樓上一切都靜得出奇,只有王謁海的手杖輕敲地板,喀喀作聲。十位家主環(huán)繞場內(nèi)而坐,神情肅然。王謁海道:“人都來齊了便開始吧?!弊谒沂走叺睦掀抛雍傩α艘宦暎溃骸霸趺?,不等薄家的小子么?薄遠(yuǎn)堂死了沒有多久,你們就欺負(fù)起人家兒子年幼不經(jīng)事了?!?/br> 王謁海笑道:“誰敢欺負(fù)他薄家少爺?只是暮津性子不懂得變通,年幼不經(jīng)事卻也是真的。我等做長輩的,自然得多費(fèi)些思慮,拿定主意,把事情交給他們年輕人去做就好。暮津這幾日主持賽會(huì)事宜,不是很好么?多歷練歷練,收收他那心性便好。將來你我都有百年之日,這些位置,還不是他們的?” 他說得體貼圓潤,讓人沒有話說,那婆婆哼了一聲,不再搶白。旁又一人,長須白發(fā),搭腔道:“正是如此。暮津那孩子,武功品性都不在話下,就是心地過分仁善,若不經(jīng)些事,將來有得苦頭吃。更何況這次王世兄召集我們商議的這事兒,牽扯淵源頗深,也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彼f到此處,一拱手道,“還請世兄著緊分說罷?!?/br> 王謁海也不推辭,他咳嗽一聲,服侍的人便都下去了,這才瞇縫了眼,開口道:“是這樣。金陵王家的小子找上門來了。眼下正在這樓里?!?/br> 眾人都或輕或重地吁了一聲,目光四下交錯(cuò),閃爍不定。還是坐在右首的老婆子發(fā)了話:“是王佑稷的老幾?” “老三?!蓖踔]海答道,“這小子有些與眾不同,看不出深淺?!?/br> 老婆子掐指算了,道:“是老三的話,那會(huì)兒他還沒出世呢。不會(huì)是他!” 王謁海道:“凰姑說得是,侄兒也這樣想。因此他這一趟來,見面小侄便試了他幾句,倒是似乎的確不知王潛山的因由,而是為了一宗家門之事來的?!彼f到這里,尚未打頓,座中一個(gè)五大三粗的老者便喝道:“你奶奶的,王謁海,這話你卻不放在開頭說,存心嚇人么?”王謁海呵呵一笑,卻仍然溫言答道:“但這件家門之事,卻又確確實(shí)實(shí)和王潛山有關(guān)。就在前幾日,金陵王家居然被那些邪魔外道里不入流的那些個(gè)門派聯(lián)手起來滅了滿門,那群妖人仇怨如此之深,想必是因?yàn)橥鯘撋降木壒柿??!彼D了頓,觀察各人的反應(yīng),一面呷了一口茶道,“那孩子過來,便是求我們出手襄助,查明此事?!?/br> “滅門?!金陵王家眼下沒有別人了么?” 座中有幾人驚了一聲,神色駭然;卻也有幾人佯裝驚訝,眼底并無波動(dòng),似乎已經(jīng)先行知曉。也有人連忙追問:“怎會(huì)如此?” 王謁海道:“我家這門宗親,不在武功上下功夫磨礪,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被塵世那些黃白俗物蒙蔽雙眼,生疏了武學(xué)進(jìn)境,如今被仇家尋上門來,自然就是這般下場。我們習(xí)武世家,十二家從先祖創(chuàng)下這名號(hào)起便發(fā)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一入江湖,生死無疆,決沒有回頭之路。那王潛山后來際遇如何暫且不說,但那些妖人滅他金陵王滿門,顯然是沖著鳳文去的。若單單王潛山之事,我們本不必管;但事到如今,這鳳文既出,也是必須得收回來了,否則一旦落入那些外道手中,我十二家怕是永無寧日。” 另一人坐在下首,長髯寬袖,仙姿卓然,這時(shí)候道:“瞧著王老爺子的意思,難道是料定了鳳文在這位三少爺身上?難道不會(huì)是王潛山將它帶去地底了?我們十二家精研武學(xué),如此之多的弟子日夜教導(dǎo),未敢片刻懈怠,有違祖訓(xùn);但尚不能領(lǐng)悟那無字天書,他金陵王自從王佑稷祖上算起,便是當(dāng)真心思只在那些俗物之上,子弟武功一塌糊涂。這些年我們的釘子埋在他家,以便時(shí)時(shí)探查,但王潛山始終未曾露面,難道還能傳了他們中的誰不成?便是要傳,也要看根骨造化;若能那么輕易便得了,”他輕手一擺,“我們還要這十二樓作甚?” 眾人都嘿然不語。又一人看上去像是個(gè)先生,張口道:“錯(cuò)不了的,這鳳文本就是不祥之物,我十二家人才建樓鎮(zhèn)之。若不是它,怎堪得翻覆之間王家便遭滅門之禍,那向他尋仇的魔教中人居然因?yàn)榘倌觌y遇的離奇天象‘龍吸水’而大有損傷,整個(gè)應(yīng)天府更是慘遭洪水侵襲、流湯百里……這等惡象,又是犯水,……不正是應(yīng)了那鳳文出世的說法么?” 再一人開口罵道:“我偏不信這歪門邪說。我們家的基業(yè),一分一分,全部自己掙來,什么氣運(yùn)不氣運(yùn)的?干它格老子的事?”他生得虎豹之姿,面有異相,這時(shí)候冷笑道,“大丈夫行得端坐得正,江湖里恩仇快意,多得便是報(bào)應(yīng)。一樣樣算來,要算到什么時(shí)候去。要我說,金陵王倒霉,金陵老百姓也跟著倒霉,去找他們報(bào)仇的人也倒了大霉。這世上的霉,總是倒不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