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shù)膭分節(jié)閱讀_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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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思索間,那老者出手快如閃電,叫道:“都告訴你了!走吧!”劈手一掌,出其不意朝他打來。喻余青一晃神間,已經(jīng)失了先機,只得往旁邊一避;誰料腳下一空,心道“不好!”才知道那老者說話間早已悄悄打開另一處隔板。這里機關(guān)林立,鏈絞眾多,當(dāng)真是防不勝防。他心念電轉(zhuǎn)之際,人已經(jīng)直直地往下落去,那千面人從后跟上,提住他后頸的衣衫,另一只手往上一揚,鐵鎖立刻絞住鏈齒,阻住了他們下墜的力道,再緩緩?fù)路湃?。片刻之間,只覺得雙腳輕輕落地,居然已經(jīng)從中空的夾板縫隙之中來到了六樓。這里的墻板層隔較薄,喻余青順著木質(zhì)縫隙往外望去,上下之間的情形對話,這下便聽得清楚,瞧得明白。 第二十六章底事呢喃語 那上下諸人,對話情形,都一一落入眼耳之中。喻余青看見尉遲啟玨出手快迅利落,氣派非凡,又比自己長不了數(shù)歲模樣,心中比較之心大起。他生性愛美,眼下倒不覺得白公子這一身白相形狀詭異,反倒覺得那一頭白發(fā)、連睫毛也根根盡白,實在是罕美得很,比自己細心保養(yǎng)的一頭青絲要來得美得多了。見他提著柳桐君就要上樓來,又拽起地上被自己先前出手懲戒的薛三,這才記起自己先前從他手中搶走了那本冊子,當(dāng)時只是心性上頭,以示懲戒,此時往身上一摸,拿了出來,心道:“不知上面記了些什么,令他那么在意?!边@時候翻開來看,只見每頁上蠅頭小字,密密麻麻,寫滿了十二家中的后起之秀的武功路數(shù),擅長與不擅長的技法,甚至有他們的弱點、軟肋和進境,儼然已經(jīng)自成一派學(xué)家。顯然,薛三還靠這個賭賽賺錢,并把這些訊息賣給他們登樓賽會的對手并以此維生。那矮子自個功夫差勁,但眼力筆力卻當(dāng)真不假,寫得真切翔實,看那些問題破綻的眼光也造詣精準(zhǔn),居然在筆頭上頗有武學(xué)大家的風(fēng)范。喻余青隨手一翻,居然看見其中一頁里有“白玉兒”尉遲啟玨的名字。他還待細看,便見他們?nèi)耍呀?jīng)毫無阻滯地登樓而上,暗道不好,心說三哥還在頂樓,探尋這鳳文里頭的秘密;若是被他們撞見,莫說王樵,龐子仲和王儀也定然不是他的對手,怕是只有薄暮津能和他分庭抗禮。但那薄、龐、王三人卻不知為什么打了起來,似乎內(nèi)有隱情,更別提同仇敵愾;剩下三少爺一個沒有武功傍身,更是兇多吉少。心中焦急,卻拿不定主意,不知是不是該等一等十二家中的人先出手:他們膽敢放尉遲啟玨進來,想必該有后手;而莫說自己身邊有這千面人處處掣肘,便是沒有,單對上這位白少爺,怕也是阻不了他多少時候。 正思索間,卻陡然聽得鐵鏈肅肅聲響,那老者摸索扳開一邊隔板上的機括,擷指一扣,只見樓板的罅口之中,牛毛細針簌簌而出,猛地向那三位不速之客打去。 喻余青低叫一聲:“不好!”這一下打不中尉遲啟玨,倒把他們自個所在之處給供出去。果然只見暗器雖然去得快急,但細針如發(fā),在空中被陽光照得微光一閃,已然被尉遲啟玨發(fā)現(xiàn)。他單手提了柳桐君,一腳踹在薛三的背心上,喝道:“伏低!”踢得他朝前打了個滾,自己也借力向后飄開,那細針如雨,全打在他們腳前的地上,密密地鋪了一層。 喻余青顧不得太多,扣住老人手腕,道:“使不得!”千面人卻道:“不能讓他們往上走了!”一面說話,一面雙臂一震,那機括牽引鐵鏈,趁那三人身形未穩(wěn),游蛇一般向著離得最近的薛三襲去。尉遲只得丟下柳桐君道:“護著自己!”一面飛身而起,卻并不去救薛三,長劍迎著鐵索反絞,直入破壁,內(nèi)力湃然而出,于同時猛一發(fā)力,居然將那墻壁劈得裂了一道口子,跟著撤劍進身,凜厲一掌便拍向那千面人的頭顱。 老人在明光之下不能視物,更兼鐵索加身,避無可避。喻余青不暇他顧,只道救人要緊,一把抱過老人滾倒在地,伸手將鐵鏈扯來,擋了他這一擊;他記性極好,武學(xué)天賦更是不同尋常,恰才他吃了這鐵鏈幾回苦頭,卻也沒有白白生受,對那鐵鏈陣法的長短消長早已暗暗記在心里;這下拽住老人手腕,跟著一扯,遠端一根鐵索果然應(yīng)聲而動,仿佛靈蛇出洞一般,嗖地從死角襲來。這一下大出尉遲啟玨意料之外,急忙仰面收掌撤開,饒是如此,那勁風(fēng)也堪堪劃過臉龐,在那透薄如蟬翼般的粉白皮膚上劃下一道殷然血痕。 喻余青緩下一口氣,剛要出聲分說,卻斜刺里殺來一柄銀晃晃的玉簫,幾乎削面而來,不得已也只得出手應(yīng)招,但聽得一聲嬌叱,原來是柳桐君見這埋伏在墻中的人居然傷了尉遲啟玨,出手來助。她的劍先前交手時被尉遲奪下,此時拿的是她貼身帶著的劍簫,這柄看似玉石雕成卻堅硬無比的簫內(nèi)藏利刃,才是她自個最擅長的武器,平日里并不輕易出手。喻余青身上氣力未復(fù),只覺得氣??仗?,不敢直攖其鋒,只得也閃身避讓,這一步跨出,尉遲啟玨的劍也早到跟前,他只得再往前讓開一步。這接二連三,已經(jīng)逼得他離開藏身所在的壁龕夾縫。他們看到另外是個雙目失明、身被重枷的瘦削老人,也不及在意,只當(dāng)剛才偷襲他們的是喻余青,因此全部都往他跟前招呼。薛三倒是認出他來,但心中一來忿懣,還記著自己胸口被他踢斷肋骨的仇,二來他是喜歡看高手過招的人,此刻倒是只盼著他們打得精彩。但先前一頓折騰,更兼遭了那千面老人的暗算,喻余青此刻手腳乏力,氣海虛浮,只能勉強打起精神避讓,先前瀟灑風(fēng)流自然都一概不見;柳桐君為了在尉遲面前掙上一分,眼下出手狠戾,得處不饒人。兩人本就是以二敵一,恰才不過是出其不意,才讓他劃傷臉龐,眼下再進招時,就穩(wěn)穩(wěn)占了上風(fēng)。尉遲啟玨和柳桐君兩人開蒙學(xué)藝之初,正是所謂青梅竹馬,對彼此的武功秉性早已熟悉,這會兒各占方位,滴水不漏,將喻余青的騰挪路線堵死。尉遲啟玨有柳桐君替他掠陣,便沒有后顧之憂,持劍虛掠,跟著卻反掌拍出,從劍影之中猛穿出來,正是十二家中的掌法絕學(xué)“鹿藏蕉”。喻余青雖然看得清章法來路,卻仍舊避無可避,只得伸手檔格,兩掌相錯,交了一招。這一下便被白少爺試出了深淺,當(dāng)下凝掌不發(fā),道:“剛才發(fā)暗器的不是你?!毖θ齾s看著大不過癮,叫道:“哎呀,王老弟,你剛才的威風(fēng)哪里去了?你要是使出之前踹我那一腳‘探海金針’,這會兒白少爺便捉不住你。” 尉遲卻立刻想到剛才被喻余青護著的那個看似弱不經(jīng)風(fēng)的瞎眼老人,掉頭看時,卻正趕上薛三出聲,那歪倒在一旁的老人本來雙眼難以在明光之下視物,但對于聲音辨位的功夫,卻早已在黑暗之中練得十足,薛三話音未落、尉遲也沒來得及邁步,那鐵索卻已經(jīng)仿佛活蛇一般,倏地襲來,武藝低微的薛三哪里是對手,立刻被捆得粽子也似,往后便拖。那老人把他按在身前,便似一副rou做的盾牌,將形容枯槁的老者身軀遮擋大半。一雙朽木般的手按住他頸后要xue之上,啐道:“你這點微末道行,連塞牙縫也不夠,居然也算是我十二門中人?”薛三明明沒有受到外傷,卻陡然覺得一股怪力攫住,四肢無力、精神虛浮,渾身綿軟,連喊叫的力氣也沒有了,只得任人擺布。 那老人躲在薛三身后,不見人影,只聽那一把沙啞蒼老的聲音說道:“白玉兒,我勸你一句。樓上不是你去的地方。你雖然蒙了誹議,但出了這是非之地,不見得是壞事,何必返回來趟這渾水?” 尉遲啟玨微微蹙眉,大約是許久家中無人這么叫他乳名的緣故,開口問道:“你認得我嗎?” 那老者笑了一聲,從薛三背后暗覷覷地窺出半張臉來,陰測測問道:“咒白子,你還記得這張臉嗎?” 其他人都尚未在一瞥間看清這臉孔,但尉遲啟玨卻陡然變色,身如疾風(fēng)閃電,更不打話,猛地朝那老者襲去。老人嘿嘿一笑,便是要激他出手,將薛三在身上轉(zhuǎn)了個個兒,正迎向尉遲送來的劍尖。誰料尉遲啟玨自看到那老人那副樣貌之后,雖然面上仍然是一張不形于色的冰霜臉孔,但下手卻凌厲之間更不容情,顯然將殺死那老者放在了第一位上,于薛三的性命便絲毫不放在眼里了。但他一來喜怒不形于色,二來身形飄渺,旦暮衙的邪派武功于他本人極為輕靈的根骨相交,在于武學(xué)的一個“勁”字發(fā)得極為巧妙,越是兇狠奪人,卻越看上去舉重若輕。這一剎之間,只有薛三離得極近,發(fā)覺了殺氣不同,知道自己命在頃刻,魚死網(wǎng)破一般拼命掙扎起來,竟朝喻余青叫道:“王公子,救我??!” 喻余青也知道怕不是毫厘之間就要斷送了薛三的性命,更兼這老者身上諸多謎團,可偏偏自己此時無法憑功夫本領(lǐng)硬抗,靈機一動,叫道:“老爺子,我這里有記載歸藏推演之書,你要不要?”說著探身入懷,將先前從薛三那搶來的那本冊子拿了出來。他這一開口,柳、尉遲二人雖然不信,但那老者卻因為先前之事,不免一怔,喻余青卻摸到他們心思,故意大聲說道:“你們不要,我可扔了!”說著長臂一揮,將那卷冊子向樓外擲去。 那老者大喝一聲,立刻扔下薛三,鐵鏈一展,向樓外撲去。柳桐君一看那老者拼命,心道那書定是要緊物事,也跟著搶步上前追。喻余青將她纖腰一抹,居然還有空留攬笑道:“師姊留步!”柳桐君大怒,反手一掌,拍向他手腕。可喻余青自然早有準(zhǔn)備,曳身滑開,手指卻從她頭上掠過,早抽出一只玉簪,跟著反手朝尉遲啟玨射到。薛三自然知道那本冊子是他的,趁著眾人亂做一團之際,他急忙脫身避開,驚魂未定,心中卻也感激喻余青臨危之中仍然分神相救,見他與白少爺纏斗一處,腳步虛浮情狀和自己一樣,定然都是著了那鐵鏈老人的道兒。他剛才借了柳家小姐頭上的簪子,用穿花蝶障的手法去打尉遲啟玨的xue道,若是換作他平日里的功力,怕是已經(jīng)刺中入rou;但如今他手腕乏力,雖然砸中了xue道,卻打不上力,只能權(quán)當(dāng)阻上一阻。尉遲啟玨也沒防備吃他這一虧,漏了空檔出來被打中了xue道,可卻仍舊行動自如,不免多看了他一眼,顯然看出他武功深淺,但這一招又不是十二家中慣常的武功路數(shù),因此問道:“沒請教閣下名號字輩,何人門下?”他嘴上雖說,手中卻也不停,一招快似一招,迫得喻余青只得全情閃避,哪里有空分心打話? 薛三武功低微,眼力卻高,知道再躲下去喻余青抵不過十招就要敗了,見尉遲啟玨一劍“陽關(guān)三疊”追刺而來,后邊跟著自然是三招疊浪而來,心中一動,叫道:“王公子,穿花尋蝶也要留后手??!” 喻余青心中一動,暗道居然給他看破招數(shù),那穿花尋蝶手的后手“點水蜻蜓”,自然而然用了出來,直取對方中路璇璣大xue。尉遲啟玨這三疊劍用得熟極,誰料對方不退反進,擰腰抹開他第一招后,登時猱身直取中路,如蜻蜓陡然懸停劍前,輕若無物,這后招便刺了空。尉遲啟玨一怔之下,居然門戶大開,正被撞入懷中,暴露了要害。喻余青知道自己手上力道不足,便以全身力道壓上,揮肘撞中。這里正是白子修習(xí)功法時得命門所在,尉遲啟玨一時氣海阻熾,經(jīng)脈滯澀,連連倒退數(shù)步,方才緩過一口氣來。 就在這時,卻聽得身后柳桐君呀地一聲驚叫,和那老者斗在一起。她手里不知什么時候撿起了那本被喻余青當(dāng)作誘餌丟出去的冊子,自然也無暇細看;那老者想要追上,誰料那鐵鏈已經(jīng)扯到了極限,綁住他雙手后扯,身子卻扭曲前掙,看上去古怪無比。柳桐君明明占據(jù)上風(fēng),卻嚇得花容失色,一邊雙手亂揮,一面叫道:“妖怪!我不認識……不認識你……你不要過來!” 尉遲啟玨問道:“怎么了?”柳桐君哭道:“師哥,他……她的臉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