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shù)膭分節(jié)閱讀_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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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王儀見他望著那戲臺下面,有個手藝人做得極為精巧的糖絲泥人、竹編籃、燒俑和鬼臉面具等等,掛在墻上,旁邊圍了一大圈人在賽投壺,投中不同遠近的箭壺,則有不同的獎品。她心念一動,便擠進去買了十根箭兒,道:“我要投個糖絲泥人來玩?!蹦切∝溞Φ溃骸澳强墒亲铍y投的,姑娘你慢來。”王儀道:“有什么難了?”手上用勁,可那箭自然是做過手腳的,頭輕腳重;越是要遠時,那力道越是把握不準。她一連投了九枝,最近的一枝也撞在壺口上彈出去。眾人都道:“不錯了,莫要貪心,好些人連壺口也碰不著的?!蓖鮾x故作怒道:“什么鬼箭,我不要了?!毙攀謱⒆詈笠恢粧?,那箭空中打一個旋兒,筆直戳進第二近的一排壺里,旁邊人都一聲叫好,那販子喜滋滋笑道:“姑奶奶手氣也不錯了,這就叫歪打正著。”都是鄉(xiāng)下人,誰看得出她最后這一手里用的才是真功夫?從架子上取過一個鬼臉面具給她。王儀看了看,嫌棄道:“我要那個狐兒臉的,好看些?!蹦秦溩又缓谜f:“是,是?!迸廊⒓茏幼钸h端的狐兒臉面具挑下來給她。王儀捧著面具,走回喻余青身邊,道:“走吧,我兌了些也銀子,再去問問雇船?!?/br> 喻余青見她手頸上掛著的面具,問道:“這是什么?”她笑道:“我剛剛?cè)ネ嫱秹?,沒投中糖人,只投中這個?!鞭D(zhuǎn)手將面具遞給他道:“你喜歡么?送你好啦?!庇饔嗲嘟舆^面具,輕輕扣在臉上。頓了一頓,似乎想說什么,卻扯住她往集市上走:“我給你贏糖絲人去?!?/br> 王儀還未反應過來,已經(jīng)給他拖著走到攤子跟前,聽他問道:“這一次幾錢?”那販兒見他拖著王儀,笑道:“姑奶奶來翻本兒了,是一注錢十枝箭?!庇饔嗲嘤辛诉@狐兒臉面具,似乎自在了不少,摸出一枚碎銀子,擱在杖頭上。那手藝人眉開眼笑,道:“官人賞這么多,可以把所有的箭都買去了?!庇饔嗲嗟溃骸拔抑灰恢?。投你最遠的那糖泥人壺,我若投不中,這銀子就是你的。我若投中了,糖人和這銀子,我可都要拿走。你敢不敢跟我賭?” 周圍人也都屢投不中,早覺得那箭上怕有文章,見有熱鬧,都大聲起哄,叫那販子道:“跟他賭!跟他賭!”一時間臺上小生連翻的二十八個筋斗,都沒人去看了。那販子騎虎難下,又覺得對他生意也并非沒有大好處,便一拍胸脯,道:“賭就賭!怕了的難道是好漢了?”從箭筒里抽出一枝,遞給喻余青。他的箭自然都做過手腳,這一枝手腳做得最重,重量配比全然失衡,飛到半途就會失去準頭。喻余青撣手一捻,立刻知道這里頭的文章:他們習武之人,對兵刃配重最為講究,當真是差之毫厘謬以千里??伤膊唤袚Q過,只箭在手上一旋,倏地貫力擲出,這一擲看似平平無奇,但王儀卻曉得里頭的文章,極是細微巧勁,當即喝彩叫道:“好!”只見箭身筆直飛出,眼見著就要飛得老遠,撞到對面墻上,眾人都不以為然,心道:“小姑娘什么也不懂,見情郎為她出手,自然是要叫好的。只是這情郎的聲音聽上去這樣老嗆?” 那箭飛到半空,勁力陡卸,突然變戲法一般折成兩段,撲地一聲,筆直墜落,掉在那壺里。眾人都看得抹了抹眼,以為是眼花,連那小販也以為自己碰著了什么妖法,跑過去倒下壺身,那斷箭果然掉了出來。喻余青已經(jīng)收回了銀子,取了攤上插在高處的那個糖人,交給王儀道:“走吧!”看熱鬧的都圍上去問:“怎么箭突然折了?也給我們瞧瞧?”那小販支吾道:“這個……這個……”卻不敢拿出箭來,給大家看到折了的地方正是被掏空的箭芯,喻余青灌力之下,此處最脆,自然先折。王儀一笑,掏出一注錢來,放在柜上道:“賠你箭錢!” 正在這時,突然從遠處碼頭上傳來驚聲呼叫,一傳十,十傳百,轟然作響,一群人紛紛往前指道:“快看!快去看哪!湖上、湖上……” 廟會上幾乎都是當?shù)剜l(xiāng)人,這湖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本錢,因此都紛紛問道:“湖上怎么了?”“是不是要來暴雨?” “不是!你們?nèi)タ矗 庇腥松蠚獠唤酉職庹f道,“湖上神仙顯靈了!” 眾人發(fā)一聲喊,都擠到碼頭上去:只見極目盡處,群島掩映之間,陡然多出一座金宮玉闕一般的島嶼,在白日之下,寶氣虹光,直沖牛斗,瓊館瑤榭,流彩生輝。須臾,但見云蒸霞蔚,露出玉棟瑤階,倒影那湖光水波,仿佛明燈萬盞,白日里也燦若繁星。 喻余青與王儀對視一眼,一齊低聲道:“不好!” 這一下還愁沒有船去?登時百舸爭流,千帆競放,萬船齊發(fā),爭先恐后,擠囔囔撞做一處。二人也不再費心雇船,雙雙腳下一點,飛身而出,踏船篷借力,一路望湖心而去。 第四十八章貪饕死亦輕 人之趨利,仿佛蛾之趨火。只一時間,你見那舟船如橋,綿延不絕,從四面八方朝那仙島涌去。有人想著那閬苑美地,盛光如熾,定然是滿地黃金;也有人想窺見神仙模樣,許下一兩愿心。他們爭趕趕劃船撥槳,抬頭看時,那仙島卻仍然離得甚遠,心下暗道:“莫不是蜃樓一類?”正思索間,卻聽船篷上響一聲,兩個人影身形如雁,從船前頭掠水驚風而去,都不由得一怔,叫道:“有神仙!真有神仙!” 兩人仗著自己輕功卓絕,腳力更長,一路踏舟而行,彷如御風。王儀先前還能與喻余青并肩而行,但越過了二三十只船后逐漸氣息不繼,漸漸腳下吃緊。喻余青往她腰間一帶,托著她輕飄飄往前行去,仿佛騰云駕霧,不用費一分氣力。將到島前,那密匝匝船只如網(wǎng),泊成一片,后來船只已經(jīng)停不進岸邊,見那亭臺樓閣,雕梁畫棟,耀眼生光近在眼前,誰還能忍得住?也是水鄉(xiāng)人皆識水性,都一個個噗通躍進湖中,循舟船縫隙泅上島去。島上烏壓壓一片的人,多是當?shù)剜l(xiāng)民,瞪大了眼珠左顧右盼,一開始還只是倒抽氣靜靜地,也不知道誰起了個先,突然瘋了似的就開始搶奪翡翠雕的樹葉,瑪瑙做的花瓣,珍珠鑲的花蕊。里頭還有人不斷呼喝,大約是招呼同伴,爭先恐后,人們彷如蟻群,亂糟糟一擁而上都往前擠。 王儀看那一地被踩落碎裂的寶樹銀花,跌足道:“當真是暴殄天物!只知道珍珠瑪瑙值錢,卻不知更值錢的是這份雕鑿造物的心思。”喻余青道:“我們趕到前頭去攔。”兩人腳下不停,輕巧巧便從眾人頭頂借力一踏,當先一步趕到外島的坡頂,往下一瞧時,哪里還有先前所見那人間仙境的感覺?倒像是哪一戶高墻深院、名門世家,如今洞開寶庫,引得一群貪婪豺狼你爭我搶,血腥味沖鼻而來,最先趕入島中的人似已交上了手。那輾轉(zhuǎn)騰挪的身法,一看便知和后來的鄉(xiāng)民不同,是武功上路的行家。 王儀苦笑道:“這倒省去了我們的麻煩;只是那弇洲先生是誰、在哪里,要尋起來卻是千難萬難了?!庇饔嗲嗟溃骸斑@些人都是來找他的,怕是他跑不掉?!眳s又皺眉道,“這偌大一個家莊,怎不見莊丁仆童來抵擋一陣?” 正說話間,就見一個大漢挾著一個穿著水色衣衫的童子從廊閣后轉(zhuǎn)出來,顯然是捉住了莊內(nèi)的仆人,手指收攏,扣在喉頭逼問道:“弇洲先生在哪?”那童子滿臉惶惑,只是搖頭。那漢子喝道:“若是你不說,我們把你家莊子毀了,再把你殺了!”一邊說,一邊手上用力,捏得喉頭咯咯作響。那童子突然張口,一口咬在他手背上。喻、王二人急要相救,但無奈距離太遠,剛搶出身來,卻聽那大漢噫了一聲,道:“怪事!”將手一松,那童子的咽管已經(jīng)被他捏斷,砰地倒撞在地,頭顱很不自然地歪成一個詭譎的角度。王儀低聲道:“好狠的手!”喻余青卻道:“那童子有古怪?!敝灰娔谴鬂h臉上一陣青白,突然飛起一腳,正踢在那童子頭上,把那童子頭像個皮球似的骨碌碌踢轉(zhuǎn)出去老遠;卻不見有血飛濺滲出,那頭顱在地上打轉(zhuǎn),一雙眼還睜著,口唇微張;脖頸的斷口處倒出些紅色的丹砂粉末出來。那大漢和他的同伙盡皆一愣,都呸了一聲,道:“被騙了!這居然是個假人!” 先入島的自然是早已在島附近尋覓弇洲派蹤跡的武林人士,一時間顧不得爭奪財寶、相互攔截,都來瞧這假人;在那童子被折斷脖子之前,誰也沒看出它是假人,這弇洲派造化之術(shù)神乎其神,大家才算窺見一斑。有人道:“這不過是他家一個使喚用也不心疼的童子,就能造得這般精細;還不知道有多少巧奪天工的神仙秘術(shù),藏在弇洲先生的寶庫里。”另一個人道:“但這些假人卻逼問不出他的下落!誰也沒有見過弇洲先生長什么樣,如今傳到第幾代了,是男是女,多大歲數(shù)。弇洲派避世無爭,江湖上極少有他們的訊息。”再一個人劈手也砍翻兩個童子,用劍尖斬下他們手指,果然里頭流出的并非血液,而是丹砂,這才笑道:“總之他不會是個假人!大伙兒把這島翻過來找,見人砍上兩刀,不信找不到他?!庇钟腥死淅涞氐溃骸罢l跟你是大伙兒了?不如把話撂在這兒,大家一起找可以,但誰找到了弇洲先生,那又怎么算?還能將這活人分成幾爿不成?”有幾個人便冷笑道:“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各憑本事的事情,誰先找到,自然就算誰的!”又有一位老人道:“我勸大家還是莫要撕破臉皮,找不找得到是一碼事,找到之后又是一碼事。嘿嘿,那時候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里所有人都來與你為難,日子很好過嗎?不如先把話說開了,大家先把恩怨放在一邊,通體合作,事后各取所需,豈不最合算。” 正說到此節(jié),先前那大漢突然啊喲一聲,牙關咯咯作響,一個跟頭栽在地上;都去看時,見他手掌從被那假人所咬之處往上,整個手臂都變成青黑顏色,顯然是中了劇毒。都叫道:“這假人有毒!”唰地一下,都退開幾步,心中各自疑慮重重;既然假人嘴里有毒,焉知它身體里的這丹砂有沒有毒?有人便道:“這里只有一座主莊,那弇洲先生想必就在莊里,不抓他出來,誰也沒有解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