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侍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203
“我……”聞人夏欲言又止,直到他母親說到這里,他才恍然大悟般明白了這一點,他旋即低頭,用一種很小的聲音說道:“母后……說的是……只不過,依兒臣之見,皇位按理都應(yīng)該是子承父業(yè)才是……小……” “別叫他小皇叔!”皇后的聲音突然拔高起來,一雙鳳眸中這次終于顯露出了她完全的怨恨,“不過是個東吳妓女所生的野種,叫他一聲皇叔,平白污蔑了自己的身份!” 宮中女子的罵人話,聞人夏不是沒聽過,但是從他母后嘴里說出來,到時頭一次,聞人夏幾乎是呆立在當場,似乎完全沒有料想到自己至尊至貴的母后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好一個子承父業(yè),哼……你既然知道子承父業(yè),那一定也聽說過兄終弟及吧?你以為他對你沒什么威脅,對么?” 聞人夏默然不做聲。 皇后將手中絲帕扔在了桌子上,繼續(xù)笑笑:“他現(xiàn)在還沒出來,你自然不知道他會對你有什么害處,等那日,他若是出來了,你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他既是婧妃留下的種,自然也同他娘一樣是只小蝎子!何況……還同他的母親一樣生的妖孽之極!” “母后……很了解那位婧太妃么?” 聞人夏著重強調(diào)了一下婧太妃這三個字,似乎是想要提醒自己的母后,她剛才的那個稱呼用的不是很對,婧妃既然是先帝的妃子,那么自然應(yīng)該被稱為婧太妃才對。 然而他的母后卻只是瞟了他一眼:“這個你就不比必擔心了,像那種人,出身娼門,本身就很惹人注意了,何況后來進了宮,又是寵冠六宮的人物。靜王……哼,其實你給他起的這個封號很不錯,當年他母親的那個婧字,乃是從女從青,意思就是想說,她在先帝的眼中是個純真爛漫的女子,可是實際上,不過就是爛胚一個……至于那個靜王,皇上既然希望他能自在隨心,不受外界干擾,那本宮,偏偏就要祝他,同他的母親一樣……此生為人,生不能得償所愿,存活于世,必定歷盡艱辛,一輩子叫他受千夫所指的罪孽!” 此生為人,生不能得嘗所愿,存活于世,必定歷盡艱辛,一輩子叫他受千夫所指的罪孽。 當年他第一次聽到自己的母后說這番話的時候,只覺得這一定是他所聽過的最怨毒的詛咒。 尤其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看見那個所謂的聞人司的時候,他實在是不能想象,這樣自己的母妃怎么能詛咒詆毀這樣一個漂亮的人。 彼時的他還是十歲的年紀,聞人司是九歲。 第一次見到聞人司,聞人夏是仰視著看他的。倒不是因為聞人夏長得不如聞人司高,而是因為聞人司當時正做著這個十分令他嫉妒的動作……他正騎坐在聞人淞的肩頭,下巴抵在聞人淞的頭上,一臉茫然地往下看著自己,歪頭。 當時的聞人司已經(jīng)九歲了,九歲在北冥便意味著快成為一個大孩子了,而聞人夏在他三歲的時候,就再也沒有跟聞人淞有過這樣親近的關(guān)系。 聞人司趴在聞人淞的肩頭,往下看著坐在桌幾前,停下筆,同樣一臉懵逼看著他的聞人夏。 “嗯……皇兄,他是你兒子么?” 九歲的聞人司說話倦倦的、怯生生地,像只誤入主人居室的小貓仔。 聞人淞顯然對聞人司的話很感興趣,不由得回問道:“嗯?你怎么知道的?見過?” “嗯?當然知道,你看他的眼睛和你長得很像?!甭曇粢琅f倦倦地,但是一雙桃花眼睛卻是沖著聞人夏眨巴了一下:“像星星,很亮?!?/br> 聞人夏眉頭微蹙,畢竟頭一次有人這樣形容自己的眼睛。他手里兀自拿著那只東吳來的老墨,想到自己母后的話,心情略微有有點糾結(jié),不知道應(yīng)該說的什么好。 不過正當他糾結(jié)的時候,那邊聞人司突然兩條腿飛快地晃動著,要求聞人淞將他放下來。 聞人司蹭蹭兩下蹦噠到聞人夏身邊,嗯……似乎比他矮一頭。近了仔細一看,到像是個姑娘……嗯,他要承認,他長得比東門萃如漂亮。想到這里,聞人夏下意識地瞄了瞄他的胸前,確定這個是皇叔不是皇姑母。 正當聞人夏集中精力重新考慮他是男是女的時候,聞人司突然伸手指指他手中的老墨:“咦?你手里是什么東西?怎么沒見過?” “這是墨,寫字用的,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嗯?什么是墨?我倒是寫過字,但是不是用墨寫的。” “不用墨寫,用什么寫?難道你學那東海之國的蠻人,用白石灰寫在黑色羊皮紙上么?” “你說的是什么?。渴裁葱U人羊皮的,我都是用樹枝子劃拉地寫字的?!甭勅怂就兄瑹o辜地眨巴眨巴眼睛,伸手巧巧桌子,“吶……用墨怎么寫字啊?教教我行么?” 第一百二十一章明擺欺辱 ' “哪你想學什么字?”聞人夏拿著墨,兀自在硯池中劃來去。他雖然眼睛一直關(guān)注著自己的手,但是他的余光卻是用來仔細觀察聞人淞的,生怕自己有那個動作不自然。會在聞人淞的眼睛里落下不是。 聞人司眨巴眨巴眼睛,歪頭想了想:“既然……既然,嗯,既然是第一個字,那你便寫個‘司’字給我看看吧!” 聞人夏臉色不變,心中卻是暗暗覺得他俗氣,既然是第一個字,就不能挑個有意義的么? 他的極為自然地揀起了手中的毛筆,在潔白的生宣上寫下聞人司的那個“司”字,低著頭,一副相當認真的樣子。 北冥天冷,聞人夏新鮮的筆墨沾染在生宣上,還沒來的及散去,上面坑坑洼洼的,倒像是留下了幾個墨水坑。 聞人司可能是頭回叫毛筆和墨水,一時間還反應(yīng)不過來,就那么把下巴抵在桌子上,瞅著那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