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侍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234
陳見素臉色微微一斂,沒再躊躇什么,提溜著手里的黃瓜就擠過人群,向著白瑛的方向去了。 白瑛眼看著陳見素向他走來,臉上的笑越發(fā)輕佻:“呦!潛龍兄,看你這一臉嚴肅的,你跟我還嚴肅什么!你不會還記恨著我昨天把你給打昏的事吧!哎!我這是為你、、、、、、” 白瑛一句話沒說完,卻見陳見素已經(jīng)是面無表情地從他身邊擦肩而過,徑直向著文衷衷的方向去了。 白瑛眼睜睜看著陳見素從自己的身邊擦身而過,一張笑臉就硬生生凝固在了臉上了。 白瑛嘿嘿干笑了兩聲,用來掩飾自己的尷尬,然而等他回過頭去再看陳見素的時候,卻見陳見素在文衷衷面前停了下來,將手里的二兩黃瓜輕輕放在桌子上,恭恭敬敬地向文衷衷行了一禮:“見過白夫人?!?/br> 文衷衷聽聲音知道是陳見素來到了自己的面前,她的眉間似微微皺了一下,但是還是很有涵養(yǎng)的向他點點頭,輕聲說道:“陳公子好。” 白瑛眼看著這場面,直看得眼睛都圓了,身邊的井莜莜眼神也有些疑惑,按理的話,這兩個人不應(yīng)該認識才對。 白瑛反應(yīng)最為強烈,一張嘴巴張得能塞進幾個雞蛋去,他伸手指著陳見素的背影,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你你你、陳見素你們居然認識!” 陳見素聽見了白瑛的話,他背對著他,簡直不想理他。他自顧自地將手伸向自己的懷里,然后摸了一會兒,卻是摸出了一條淡黃色的打了藻井結(jié)的流蘇,其實那流蘇本不是那個顏色的,只是用的時間長了,顏色已經(jīng)不如以前光鮮了。 陳見素將那只淡黃色的流蘇輕輕放在文衷衷的茶杯邊,聲音是世家公子應(yīng)有的溫潤聲音:“白夫人,上次來我家時,你斷線的流蘇,叔母已經(jīng)幫你修好了,還是原來的藻井結(jié),你試試看,我把它放在茶杯左邊了。” 聽到這話,陳見素身后的白瑛幾乎是瞬間就安靜了下來,他這才想起來,難怪剛才看文衷衷手上的念珠的時候,自己總是感覺少了什么,原來竟是這個東西。但是白瑛越是聽到這里,內(nèi)心深處卻是越覺得疑慮,聽陳見素與文衷衷的對話,他似乎隱隱能感覺這兩個人、亦或是這兩家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親密地超出了他的想象。 坐在凳子上的文衷衷聽到陳見素的提示,她便下意識地伸出一只手,小心地向著茶杯邊摸索了過去,陳見素放流蘇的地方離她很近,文衷衷幾乎是立刻就摸到了那只流蘇。 那只流蘇,是白尹留給她的為數(shù)不多的東西之一,她將那只淡黃色的流蘇輕輕捧在手里,仿佛是捧著自己的的心……許多年前,她曾經(jīng)想把自己最鮮活的心、最美好的年華送給一個自己認定的人,但是那人卻從未留意于她,甚至是無情地傷害了她。弄到最后,她的年華已經(jīng)不在了,心也如同手上的流蘇,慢慢退去了它的原有的顏色 文衷衷纖纖柔荑,在那個象征吉祥如意的藻井結(jié)上慢慢撫摸,臉上看不出喜怒:“替我謝謝陳二夫人,手感跟以前一樣,想必夫人也是花費了不少功夫?!?/br> 陳見素聞言,卻是微微頷首,客套回答道:“夫人覺得好就行,潛龍會回去轉(zhuǎn)告的?!?/br> 陳見素話說到這里,卻見文衷衷一張俏臉上,像是滑過一絲嚴肅,她咬咬下唇,聲音竟是有些不悅:“可你不要誤會!我只是單純覺得陳二夫人的手法很好,我很感激她,但是我可不會因為這點感激,就改變我的想法!” 白瑛越聽越覺得云里霧里。 只聽陳見素似乎是沉吟了一下,繼續(xù)解釋道:“白夫人要做什么決定,當(dāng)然要看夫人自己的意思,其實我也覺得見徽性子有些輕佻,只怕日后白夫人真愿意收他為徒,他也并非可造之材?!?/br> 白瑛聽到這里總算聽出些門道,原來是陳家有意讓陳家的小公子陳見徽跟隨文衷衷學(xué)習(xí)奇門遁甲之術(shù),所以才這樣巴結(jié)文衷衷,但是誰料文衷衷是個眼界高的,竟是沒將這小公子放在眼里! 不過這一說到陳見徽,白瑛的腦子里就不由得浮現(xiàn)出了安國侯陳家現(xiàn)在的家譜,理論上現(xiàn)在陳家的當(dāng)家人應(yīng)該是陳見素的父親陳有靈,但是陳有靈常年鎮(zhèn)守邊關(guān),所以陳家的事物都交給陳有靈的胞弟陳有龍打理。這陳有龍雖然也是安國侯家的出身,但是祖上有意讓他從政,所以從小學(xué)習(xí)士大夫之學(xué)。本來他是好不容易借著功名和家族勢力坐上了禮部尚書的位置,后來因為種種原因終是被撤職,再后來只能借著母親的親緣關(guān)系,竟是分去了宗人府那里當(dāng)值!你道那宗人府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專門處理皇家內(nèi)部的紛爭的,里面的官員那基本上都是聞人家的人,就陳有龍一個人尷尬地姓陳!這種事情若是被旁人遇見了,只怕郁悶的要死,但是偏偏陳有龍心理素質(zhì)忒強,竟是同宗人府的各位相處甚好!左右宗人府里沒什么大事,陳有龍似乎也樂于這樣閑適的官職。不過,就是這樣一個喜歡閑適生活,沒事喜歡吃兩根黃瓜的老好人,竟是生了個相當(dāng)紈绔的兒子! 那兒子不是別人,正是他們剛才提及的陳家小公子陳見徽! 要說陳見徽又多紈绔?那估計只有當(dāng)年的聞人雍才能跟他媲美了!而且這兩個人有一個共同的愛好,那就是喜歡養(yǎng)狗,但是這是陳見徽長江后浪推前浪的主,聞人雍喜歡狗,那頂多就是養(yǎng)兩條名貴的,但是陳見徽就不同!他的狗不光名貴,而且兇猛!盛京城中的人那都知道這位陳小公子偏愛藏獒類的犬類,而且尤其偏愛藏獒中戰(zhàn)斗力極強也極為兇悍的“鬼獒”! 陳小公子前些年曾經(jīng)養(yǎng)過一條鬼獒,據(jù)說還是與他臭味相投的聞人雍送的!結(jié)果領(lǐng)著出來撒歡的時候一個不留神讓狗跑了!那在京中可真是整了個血雨腥風(fēng)、人心惶惶!最后還是陳見素親自提了劍出去,給自己的麻煩弟弟解決了這麻煩事,一劍將那鬼獒刺了個透心涼! 經(jīng)過那件事,陳家這兩位公子可算是在盛京城“揚名立萬”了!那些形容陳見素的,自然是說陳見素如何如何的英勇,救了盛京城的百姓,閑的沒事干的說書人甚至是專門給陳見素寫了一本名叫的話本,天天在那茶館子里說! 至于陳見徽,他也沒拉下,自從他放了一次狗,盛京城的小媳婦、老奶奶們再哄孩子睡覺、吃飯也就不愁了,只消說一句“再不回來睡覺、吃飯,陳家的人可要放狗咬人了!”那估計那孩子絕對會乖乖跑回家的。陳見徽小小年紀就有“止小兒夜啼”的神通,可見前途絕對是不可限量! 一邊的文衷衷聽到陳見素如此說話,一時間卻也是陷入了沉默,但是她只沉默了一下,臉上卻是微微有點動容,似乎覺得自己剛才的話說的有點過分:“我只是就事論事,雖然你叔父有意,但是我看那位陳公子、他似乎不是很喜歡那些東西,如果強行要他學(xué)習(xí)的話,只怕會適得其反。” 陳見素聞言再次頷首:“夫人的想法與潛龍的想法是一樣的,潛龍也曾這般同叔父講過,但是叔父的想法從未動搖。叔母也勸不得他?!?/br> 文衷衷的手又輕輕摸摸自己手里的藻井結(jié),仿佛是自言自語,但是其實是在跟陳見素說話:“其實陳二夫人是個極好的人,性子溫和、手藝也極好?!?/br> 說到這里,文衷衷似乎是被噎住了一樣,很明顯的停頓了下,似乎是在阻止自己說什么。 她的手繼續(xù)在藻井結(jié)摸索,重新斟酌開口道:“只是夫人對于孩子,未免驕縱了些,這樣終是不好、、、、、、算了,我一個外人,自然不應(yīng)該說夫人什么。是了,等到陳公子回去的時候,還要勞煩陳公子好好跟夫人說一句,就說,雖然我與小公子沒有師徒的緣分,但是,夫人給我修了這只流蘇,我還是應(yīng)當(dāng)好好謝謝她的。若是、若是以后夫人有用得到我的事情,只要不違背仁義道德,傷及無辜,我斷然會前去幫忙的。還有小公子,我會為他寫一道護身符,日后若江湖救急,看見是我文家符箓但凡都會留幾分面子的。” 文衷衷說著這話的時候,白瑛的表情未免有些豐富,還什么“不違背仁義道德”說的跟人家違背過仁義道德似的,還有什么“不傷及無辜”也不想想當(dāng)初是怎么把聞人司的眼睛給挖去的。 然而只是他這樣想著,陳見素卻是點了下頭:“夫人客氣了,只是一條流蘇而已?!?/br> “哪里!”文衷衷只聽他這樣說這條流蘇,幾乎是忍不住就皺起了眉頭,“你不知道這條流蘇對我多重要!你不知道的!” 陳見素見她似乎是有些惱了,身形忍不住有些微怔! 就在場面略微有些尷尬的時候,自白瑛的身后,卻是赫然傳來一道清泠泠的聲音:“咦!怎么這么多人?這不是白家的孝服么!” 白瑛聞言,幾乎是打了個哆嗦,立刻就回過頭去,看向自己的身后,只見一道鵝黃色的身影正出現(xiàn)在自己的身后,而在那鵝黃色身影的邊上,卻是有個小小的,穿著黑色衣服的孩子!白瑛拿眼睛這么一瞧,可不就是一件孝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