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侍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286
“怎么?如今可看清楚我長得是什么樣子了?”即使是失血過多,紀(jì)箬還是敏銳的發(fā)現(xiàn)了白尹的目光。 而直到紀(jì)箬一開口,白尹才忽然意識到紀(jì)箬的不同,明明是長得如此淡雅的一個人,不料一說起話來,臉上的的表情竟是意外的豐富多情,他的唇角似始終噙著絲笑,那樣子仿佛是能看穿所有人的心事一樣。 白尹皺眉看著他身上的血,他現(xiàn)在覺的不需要自己出手,眼前的這個人也要死了。 紀(jì)箬看白尹不回答他,卻也沒有生氣,反而繼續(xù)笑了笑,繼續(xù)說道:“你不說話?好!到跟白半世是一個臭脾氣。不過我今天總算是看見了燕宛心心念念的那個人了……” 白尹聽到心心念念四個字,那雙眼睛卻也按不出是什么表情。 紀(jì)箬沒心情看白尹的表情,反而是立刻轉(zhuǎn)過眸子,對著崔大夫狠狠瞪了一眼:“你磨磨唧唧把脈把么多久了!趕緊止血!” 他這一動怒,位于心臟附近的傷口再次涌出了大量的鮮血! 白瑛看著這一幕,幾乎就要沖上去了,然而他只往前沖了一步,就被白尹一伸手給攔住了。 只見崔大夫被紀(jì)箬一句話給嚇得幾乎要跟紀(jì)箬的臉一樣白了!他哆哆嗦嗦看向白瑛,又哆哆嗦嗦看向紀(jì)箬:“這、這是雀啄脈、這位公子的脈象,如同雀啄、似有似無已經(jīng)、已經(jīng)是失血過多。就算止住血,這人脾氣也將要斷絕!” “既能止住血!你倒是快給我止?。]指望你來救我的命!” 這話一出口,崔大夫忙手忙腳亂的扒拉起了自己的藥箱子,開始給紀(jì)箬處理傷口。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保持沉默的白尹突然來了一句:“雀啄脈是必死之脈。你已經(jīng)命不久矣,何必浪費人家大夫的傷藥?!?/br> 白尹雖然不是很懂醫(yī)術(shù),但是關(guān)于那些重要的脈象,卻是知道一些的。 “我命不久矣?”紀(jì)箬聽著這話,卻是又開始笑了,“只怕,命不久矣的,是你家的小阿司呢。” “你胡說八道什么?”聽到這里,白尹周身忽然散發(fā)出了一股凌冽的寒氣。連身邊的白瑛都開始有些忌憚起來。 “我可從來不會胡說八道,你的阿司……不,又或者說是我們燕宛從我們哪里離開的時候,身子就已經(jīng)不大中用了,對來之后,又被你們那個皇上折騰來折騰去,只怕現(xiàn)在身上僅剩的那點元氣,也要不行了……不信你等會兒讓這位大夫去給他瞧上一瞧??此拿}象是不是猶如輕刀刮竹,來回不暢?這是氣血郁結(jié)、津液虧損、精虧血少的病癥。加以時日再不加以調(diào)整,他的脈象必定寸脈下不至關(guān),陽氣斷絕,必死無疑!” 崔大夫聽到這里,忍不住抬頭又看了紀(jì)箬一眼,那種表情是人都能看懂……紀(jì)箬說對了! “還不都是你!”白尹臉色一下子就青了,抬腳就要往床上走去,看樣子大有生吞活剝了紀(jì)箬的架勢! 白瑛,連忙從后面抱住了白尹:“你、你別沖動……” “別沖動!”白尹恨不得一胳膊肘子把身后的白瑛給捅死,“阿司好好一個人被他禍害成那個樣子!你到還護著他!” “害了燕宛的人明明是你白景行!你不許賴他!”白瑛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勇氣,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來!聽到這種說法的白尹整個人都一停。 白瑛似乎也被自己給嚇到了,但是他臉上一紅,繼續(xù)說道:“人是你勾到昆侖去的!也是你把人弄丟的!眼睛也是因為你沒有的!要是沒有你!他早做他的皇上去了!那輪的到你在這里指天罵地!好賴他還救了聞人司!就沖這個你也不能殺他?!?/br> 白尹聽完這個話,臉上表情都扭曲了,他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用力一甩就將白瑛整個都甩開了,白瑛別他甩地后退了幾步,竟是好巧不巧甩到了隔壁去了。 “白青衫!你腦子喂狗去了吧!我是故意弄丟他的嗎!我想要弄丟他嗎!我情愿落在這個變態(tài)手里的人是我!你以為這個變態(tài)為什么救他!你又知道個什么!我又不是不知道我有錯!我恨不得把他失去的一切都給還給他!可是就算我能將他丟失的一切都還給他!他也不是以前的那個聞人司了!誰還我一個聞人司!我找誰賠我一個聞人司!這個變態(tài)要是真好心,他為什么不早把人送回來!難道丟了他,我這些年也好過么!你眼睛也跟著瞎了么!”白尹的聲音明顯提高了很多,臉色也前所未有地難看。大約除了當(dāng)年白尹被逼婚鎖進祠堂的那次,白瑛再沒見過情緒如此激動地白尹。 然而就是面對這樣的白尹,白瑛卻是深吸了吸口氣,眼睛直勾勾看向白尹:“我不管他在你心里是什么樣的人。但是我知道,若是沒有他,我至今可能還是個瞎子!白景行,你好賴也是白家人,對于那些甘愿為你換眼睛的人,應(yīng)該怎樣對待他們,你也應(yīng)該很清楚!對于你來說,被迫娶一個給你換了眼睛,你卻不喜歡的人,你覺得很委屈是不是?你覺得聞人司也很委屈是不是?可我呢!明明是他給換了這雙眼,我卻要娶別人!我們難道比你們痛快多少么!你也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你又憑什么在那里胡說八道!” 相通著的兩個房間,在白瑛的話一結(jié)束之后,陷入了一片新的沉默。 白尹與白瑛兩個人彼此面對著,但是卻沒人再多說一句話。此刻,跟白瑛同處于一個房間的燕宛表情有些呆滯,卻不知是給兩個人吵架的氣勢給嚇得,還是在想些別的什么東西。給紀(jì)箬包扎完了的崔大夫,心臟現(xiàn)在正在狂跳個不?!咸鞝?,他這么大年紀(jì),只是出來混口飯吃的,這一下子又是皇上又是換眼睛的,這都是些什么東西,這個世界還正常么? 他忍不住低頭瞅瞅紀(jì)箬,紀(jì)箬的血倒是已經(jīng)止住了,但是他臉色已經(jīng)從原來的蒼白,慢慢變成了金黃色,甚至連呼吸也變得有些困難起來。 崔大夫看到這一幕,一時間也有些緊張起來,他到底是醫(yī)者父母心些,于是忍不住清清嗓子,提醒道:“那什么……那個兩位爺您看,你們兩個能不能,就先別吵了,這邊這位眼看就要……” “你快閉嘴吧!”眼看只剩下一口氣的紀(jì)箬一聽到崔大夫說了話,一時間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示意他立刻閉嘴。 可憐崔大夫這樣大一個年紀(jì),給紀(jì)箬一嚇,竟是再也說不出話來。 紀(jì)箬堵住了崔大夫的嘴之后,一時間似乎是用盡了力氣。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想要積攢一些力氣。 而當(dāng)他終于積攢起一些力氣來的時候,他卻是說了這樣一句話:“白尹。我要你幫我一件事情,你若同意幫我,將我救活過來,我就保證你的阿司性命無憂,你若不愿意幫我,那我與他必定一個都活不成!” “你想讓我?guī)湍阕鍪裁??”短暫的停頓,白尹立刻重新開了口。 紀(jì)箬緩了口氣,抬起眼睛,看看床帳的頂部,慢慢說道:“我想要……你的血?!?/br> 紀(jì)箬這話說出來沒多久,白瑛就被徹底擋在了紀(jì)箬的房間之外,淪落去跟燕宛作伴去了。 紀(jì)箬的房間里慈和只剩下了紀(jì)箬自己、崔大夫還有負(fù)責(zé)提供血液的白尹。 其實白瑛知道燕宛的情況是很緊急的,但是不知為何,他總是很想去看看傳說中的換血之法究竟是怎么弄得,但是對于白瑛的這份好奇,紀(jì)箬不僅完全不想滿足他,還叫他把中間的墻給重新堵上,不許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