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侍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306
孫堅瞬間一愣,講真的,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聽到王修來這個名字了。自從執(zhí)金吾聲名壯大,大理寺就形同虛設(shè),一直以來京中的案子都只剩下他一個人在周轉(zhuǎn)!怎么好端端就出來了個王修來! 太后話音剛落,孫堅一看門口,果然是一臉老實的王修來從門口走了進來。王修來低著頭,明知孫堅在里面,但是他卻就像沒有看見一樣,在孫堅的身后歸下來向著太后請了個安。他走過來的時候,孫堅注意到他的手上拿著個頭大的陶罐! “王大人,你快將今天下午羊角胡同的事情,好好說與孫大人聽!” 孫堅表情瞬間僵?。∈裁唇薪裉煜挛缪蚪呛氖虑?!難道今天下午他走了之后,大理寺的人也去了羊角胡同! 王修來只將頭垂地更低:“回娘娘,下官當初與孫大人同樣領(lǐng)了案子,但是下官無能,至今沒查出什么線索。聽說昨日倒是孫大人幫助東門大人突破了案子,下官心中實在是有愧,今日上午的時候,下官聽說孫大人又前去了羊角胡同查案子,于是下官就覺得自己既然在查案上無望了,倒不如跟過去打個下手什么的。豈料下官來的實在是太晚,下官去的時候?qū)O大人已經(jīng)走了,下官只在現(xiàn)場找到了這個?!?/br> 王修來說著這話,慢慢將手里的陶罐打開,陶罐打開的瞬間,一股惡臭之氣瞬間從王修來手中冒出! 聞著那熟悉的惡臭,孫堅下意識地看向了膝邊的那只鳥籠子。 王修來慢慢蓋上蓋子,小聲說道:“下官覺得,孫大人查案,向來例不虛發(fā),只要前去,必定是認準了什么的。下官覺得,這鳥必定是與京中的三件案子之一有關(guān)的,所以才拿了過來。只是不知這鳥兒,究竟是跟金陵王的案子有關(guān),還是皇姨和壽寧王的案子有關(guān)……還請孫大人明示!” 太后顯然是之前已經(jīng)見過那只臭鳥了,此刻太后的臉色已經(jīng)是化作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大膽孫堅!哀家將查案的權(quán)利交給了你!沒想到竟是賊喊捉賊!你倒是給哀家解釋清楚!為什么跟殺人有關(guān)的鳥,會出現(xiàn)在孫貴嬪的宮里!” 第一百八十七章這茶有毒 “回太后!這只鳥下官是在白家主的指引下,今天才見到的。至于貴嬪娘娘宮中為什么會有這種東西,下官實在是不知道!還請?zhí)竺鞑?!?/br> 跪著地上的孫堅深深埋頭,他突然感覺自己今天實在是點背到家了!太后的突然襲擊,一時間也讓他感覺有些措手不及。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了去了!皇姨死的時候,你父親曾經(jīng)向東門家送了一批沉香木,用以辟邪!但是誰又知道,這批沉香木最后卻是被東門大人轉(zhuǎn)手贈予了壽寧王,東門大人不知沉香有活血化瘀的功效!而壽寧王身有頑疾,最是見不得活血化瘀的東西,后來世子生辰,這只批沉香就用來雕刻木馬!結(jié)果壽寧王在雕刻過程中不慎弄傷手指!以至于鮮血殆盡而死!這些都是你們孫家造成的!” 孫堅頓時感覺胸口有些發(fā)悶,說真的,今天金陵王的事情就夠當頭一棒了。他萬萬沒有想到居然連壽寧王這件案子,他們孫家也被牽扯進去了! “下官、下官并不知道父親有送過沉香木給東門家。這一切都——” “你父親做的事情,你當然不知道!”孫堅的話不等說完,太后的聲音卻是忽然截斷了他的話。 孫堅一愣,他似乎是突然從太后的話中聽出點什么東西來,孫堅一時間皺皺眉,但是他的頭卻依舊低著:“關(guān)于壽寧王的事情,下官是真的沒有聽說過又沉香木這回事!太后容下官回去問問父親!若是這皮沉香真的是按父親的意思購買贈送,想來也應(yīng)當是無意之舉。下官在執(zhí)金吾身居高位,為眾執(zhí)金吾之表率!家父即使是無意之舉,下官還是會按律追究責(zé)任,絕不姑息放過!” “好一個無意之舉!孫謙仁!哀家看你是完全不知情!壽寧王的事情分明就是你父親蓄謀已久!”太后的鳳眸在孫堅的身上一掃而過,仿佛是看透了孫堅的死xue,“你以為你的父親只是送了份沉香木送到東門家去的么!那批沉香木明明是你父親的人前去購買贈送的,但是當時你家管家前去購買的時候,卻自稱是安國侯陳家的管家!后來你家管家前去送禮的時候,你家管家是帶著兩份賀禮前去!其中一份禮物是你們管家親自奉上,說是你父親贈予東門家的禮物;而另一份禮物,也就是那批沉香木,他卻是事后才送到東門家的庫房之中,假托是陳家送給東門家的禮物由孫家代勞送入!當時東門家負責(zé)入庫事宜的奴才在那之前已經(jīng)收到了陳家的賀禮,但是他們面對著多出來的這份賀禮,只當東門家與陳家是親家,所以陳家才多送了份賀禮!一時間并未多想!要不是后來那群奴仆中有人認得陳家的人,從陳家的口中得知并沒有多出來的這份賀禮,他們至今還蒙在鼓里!孫謙仁你聽清楚了么!這就是你‘為國為民’的好父親做的好事!” 孫堅聽完了這話,臉色一時間由紅到白再到了鐵青,孫二叔孫二叔孫二叔!這個名字在這短短的幾個時辰里無數(shù)次地在他的耳畔縈繞著,幾乎要刺激地他崩潰!但是孫二叔畢竟只是個鄉(xiāng)下來的奴才!而且他父親到底是待他不薄,論理這個孫二叔應(yīng)該當沒有任何的理由甚至能力去嫁禍孫家,除非這個孫二叔是收了什么人的指使才對! “太后娘娘!這件事情我父親真的是冤枉的!下官今日剛剛查出!一切都是管家受人指使!與孫家無關(guān)!父親真的毫不知情!請?zhí)笤俳o下官一些時間,下官一定能夠緝拿真兇!還孫家一個清白!” “住口!到現(xiàn)在了你還敢在這里包庇你的父親!說你們管家如何如何!你們管家早就在今晚畏罪自殺了!” “畏罪?”孫堅的眼睛豁然睜大!他突然意識到似乎有什么嚴重的事情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發(fā)生了! 太后的嘴角不經(jīng)意的浮現(xiàn)出一絲輕蔑的笑意:“孫大人大概還不知道!就在今晚搜查過孫貴嬪之后,所有的證據(jù)都已經(jīng)確鑿!哀家早就叫殿前司的夏寧大人前去將你們孫家上下全部緝拿歸案!” 孫堅的心臟幾乎是在瞬間跳停了一拍,人也瞬間變得呆愣起來,然而他不過是呆愣了片刻,旋即就反應(yīng)了過來,他聲音一時間都有些失控了:“緝拿宮外之人歸案向來是執(zhí)金吾的職責(zé)!什么時候輪到殿前司插手!太后既然要捉人!為何偏偏瞞過執(zhí)金吾!何況殿前司統(tǒng)領(lǐng)是白尹白大人,白大人不在!夏寧一個副統(tǒng)領(lǐng)怎么有權(quán)力去捉人!” “白尹頂撞圣上!哀家已經(jīng)替圣上解除了他的統(tǒng)領(lǐng)之職!如今夏大人就是殿前司的統(tǒng)領(lǐng)!至于為何要瞞過你們執(zhí)金吾——”太后的聲音驟然一頓,目光再次集中到孫堅的身上,“孫大人可別忘了!孫相國到底是你的父親!難道讓哀家逼你去大義滅親不成!” 孫堅一滯,按在地上的手掌硬生生握成了拳頭,就在今天早上,他還為了查找罪證,跪下來苦苦哀求聞人司和白尹。但是不過是幾個時辰的空當,自己居然滿盤皆輸! “太后所言——極是。但是、但是孫家此番確實是為jian人所害。全是下官無能,沒能查出真兇——懇請?zhí)蟆┱執(zhí)笤俳o下官一天時間,只要一天,下官必定捉拿真兇!” 孫堅一天之中低三下四了兩次,瞬間感覺自己的身子都有些不穩(wěn)了,腦袋里也似充盈了大量的血液,幾乎要讓他的腦子爆炸! 只是哪里有所謂的jian人呢?端坐于座榻之上的太后忍不住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鬢角,她看著匍匐于自己腳底的,那個曾不可一世的青年:“孫大人——不是哀家不想要給你時間,這件事情已經(jīng)被通知到皇上那里去了,皇上得知了你父親的事情,你父親謀害親王、栽贓嫁禍、勾結(jié)西涼、通敵叛國,皇上龍顏大怒。即刻杖斃了孫貴嬪,如今已經(jīng)下令要重罰你們孫家。哀家雖然是皇上的母后,但是哀家也不能違抗他的命令——孫大人應(yīng)該也是知道的。” 太后的話語一改最初時候的咄咄逼人,而今她的話說的越發(fā)慢條斯理起來:“說起來,孫大人你自己也是孫家的人,也應(yīng)該同你的罪臣父親一樣下大獄才是!” 孫堅額頭上不知何時冒出一層冷汗,但是他終是沒有說什么。 太后繼續(xù)說道:“但是你知道哀家為何現(xiàn)在還沒有逮捕你么?” 孫堅依舊將臉緊緊貼在地面上,但是他嘴角牽起一絲冷笑,依舊沒有回答。 太后隨意理順了下衣服:“孫大人與孫相國雖然是父子,但是盛京城中的人都知道,孫大人自從進入執(zhí)金吾之后,就很少與孫相國來往。而且哀家看的出,孫相國做的這些事情,孫大人根本是一無所知!孫大人在執(zhí)金吾之時一直恪盡職守,這些哀家都是看到的?;噬舷铝钜亓P你們孫家,這件事情,哀家雖然不能改變。但是如今皇上身在病榻——這怎么個重罰法,卻是哀家說了算?!?/br> “還請,太后明示?!睂O堅的聲音里意外透著沙啞與幾絲疲憊。 “哀家也不難為你,如今你父親已經(jīng)被皇上認定是兇手,你再怎么折騰著翻案也是不可能的。哀家念在你向來勤懇,且又無辜,哀家不會取你的性命,你今日過后,依舊是北冥國執(zhí)金吾的眾人之首;至于你的父親,念在他是皇上的老師,哀家會從輕發(fā)落——不過他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哀家決定將他流放極北苦寒之地,與披甲人為奴——孫大人可領(lǐng)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