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回憶
山風(fēng)微涼,吹過鳳詠的眉眼,讓人覺得腦門一涼。 想到那天,第一次撿到繁縷,繁縷皺著眉頭,語重心長說道:“只是帶著正初就要小心點,別出事,這次把他帶回清蔭閣,他的身份就要公開了,到時候盯上他的人會有很多,你們出入一定要小心。我不要求正初一直在山上陪我,但是我要他毫發(fā)無損。我們可以救這一次,不代表我們可以救下一次,清蔭閣不能起死回生,你知道了嗎?” “這些我知道,我一定會好好保護正初的?!?/br> 自己所說的話,還在耳邊,自己怎么可能讓正初去涉險呢? “本來也不習(xí)慣人在身旁伺候,沒什么大事也沒必要人來人往那么多人跟著?!?/br> “你倒是可以,他可以嗎?平時傳個消息都要派人去?!?/br> “沒人的時候自然是自己去的。再說了,現(xiàn)在這么多人看著,我自己去不方便才叫他們?nèi)サ摹!?/br> “但愿?!?/br> 繁縷心中還是不放心的吧,不然也不會在正初快要好的時候和自己說不帶正初走了。 “我來也是來說這件事的。我知道你昨日卸了面具,但是正初的身體還未大好,只怕……” “前輩不必?fù)?dān)心,我要在這等京墨大人的消息之后再走,暫時不會這么快前往文州。再說了,若不等魏華清被處置了再去,只怕去了也不方便。雖然這個身份是真的,但是仔細查看,也難免會有端倪,我自然會等到時機成熟才會行動?!?/br>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說,你去文州,可否不帶正初?!?/br> “原來前輩是這個意思,前輩心疼孩子,我也理解,那我等到時機成熟,帶著蘭兒去便是。” “此事……” “此事我不會告訴正初,您只需要看好正初就好。前輩對正初的愛護,我感同身受,我也不想正初出什么意外,只要前輩能好好看住正初,我不在乎做這個壞人?!?/br> “你倒是懂事?!?/br> “正初雖然是我買回來的,但是就像我弟弟是一樣的。當(dāng)初沒有保護好他是我的不是,如今正初有父親,有叔叔,能夠過好日子我自然也是高興的。當(dāng)初本也是想這孩子可憐才買下的,他能有個家我自然是從心里高興的?!?/br> “這我就放心了。我與白蘇只有這一個孩子,白蘇現(xiàn)在那個樣子,我也沒辦法,我救不了她。正初若是能夠留在我身邊,也是一種安慰,再說了,文州不是個安全的地方,我也確實不放心?!?/br> “您所言我都能理解,我也認(rèn)同您的做法,說真的若不是有清蔭閣,有陵游前輩,只怕正初可能就沒救了,是你們給了正初新的生命,就算是沒有親屬關(guān)系,你們想要留他在這,我也會考慮的。畢竟現(xiàn)在來說,我身邊還是十分危險的?!?/br> “我沒辦法,報仇的事情,我可以赴湯蹈火,但是正初不行。就算我報仇死了,我是為白蘇報仇,我心甘情愿,可是正初是無辜的,我不想他牽扯到這些事情上來。再說了,他比較單純,比較容易被人利用,從小沒有保護好他,是我的遺憾,我不希望這件事情重演?!?/br> “前輩不必多說,這件事,壞人我來做,您只需要好好看著正初便好,正初跟著您,定然比跟著我有更好的發(fā)展,我不必拉著正初在我身邊受苦?!?/br> 自己答應(yīng)的話語,還在耳邊,自己還能說什么呢? 繁縷性子冷淡,很多話不會去表達,導(dǎo)致和正初有那么多誤會。但是繁縷為了正初,還是和自己說了,那些話,無一不表達對正初的父愛。 正初只想到了父親要限制自己的自由,要關(guān)著自己,不讓母親下葬,卻沒想到,繁縷想留住他們母子的心。 繁縷一輩子,驕傲至此,誰能想到,自己畢生所學(xué),居然無法救活自己畢生所愛呢? 連正初都知道,繁縷醫(yī)術(shù)造詣高,但是不會用于閣內(nèi)人一分,本來就讓大家有所怨懟。更別說為了白蘇看禁書,煉禁藥,做那些事情了。 若是白蘇的事情曝光,只怕繁縷不可能這樣平平安安走。 現(xiàn)在不僅要保留繁縷的顏面,還要讓他風(fēng)光大葬,這個借口,陵游可是要好好想想了。 繁縷,雖然是個好大夫,但是,卻不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 還有悖于醫(yī)師之德,這樣,去編造一個理由,是真的很難。 遠遠看著清林殿的后山,鳳詠想起那日繁縷毫無生氣的話。 “算了,你進去看吧,我在外面等你們……” “我沒事,看看也無妨,若是陵游也覺得我做錯了,那便下葬吧……” “死透了,任誰都是救不活的,無非是延緩時間。我以為我學(xué)的能夠做到與天抗衡,但是,終究還是我天真了?!?/br> 繁縷那日,失望,失落,愧疚,等等情緒混在一起,再加上,自己這么多年所做的事情,都要擺在大家眼前,繁縷更是覺得無力。 再看到正初瘋狂的樣子,為了留住孩子,只好以自己妻子下葬的事情加以威脅:“我只有一個要求。白蘇下葬,正初留下。我走了,你若是想清楚,白蘇你便安排下葬,水葬火葬土葬隨意?!?/br> 但是正初,還是那樣瘋狂想要逃離他的懷抱,絲毫留戀都沒有。 但是他卻沒有看到正初之后的妥協(xié),沒有看到正初之后的絕望,再加上后面,正初的一言不發(fā),更加讓繁縷,心涼了。 白蘭看到鳳詠陷入沉思,連忙安慰道:“你也不必想太多,姑父的事情,我們也沒辦法。你也不必難過,正初留在清蔭閣,不僅是姑父的愿望,也是我們的愿望,正初能夠安穩(wěn)一生,不是很好嗎?” “我自然是明白的,但是你要知道,正初不愛學(xué)醫(yī),你是沒看到,正初當(dāng)初,手上躺在床上的絕望,他是真的喜歡習(xí)武。棄武從醫(yī),有多折磨?是,我知道,陵游前輩不可能為難他,不會強求,可是這樣,無所事事在這待著,不也一樣折磨嗎?我……”鳳詠還是有些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