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選擇
“師傅你不需要那么擔(dān)心,這么說吧,這清蔭閣是老閣主傳給你的心血是沒錯,但是老閣主也會體諒你今日的處境。今日若不是魏華清上位,這清蔭閣百年乃至千年都能安然無恙,甚至可以發(fā)揚光大,但是現(xiàn)在,坐在那個位置上的是魏華清,這時候,您不管怎么樣,都是沒有辦法的,難道不是么?老閣主想必也會理解您的,您何須如此自責(zé)呢?” “你說的是沒錯,可是你要知道,若不是因為容妃的事情,正初的事情,可能清蔭閣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危險,魏華清心機深重,我當(dāng)然知道,我甚至比你清楚。可是沒有什么過節(jié),他也不會來sao擾我們清蔭閣,不是嗎?我自責(zé)的,不是清蔭閣因為魏華清上位而被迫散去,而是因為這個緣故是我造成的,我才覺得愧疚,你明白嗎?就像當(dāng)日,鳳王府的覆滅,與你無關(guān),所以你可以云淡風(fēng)輕說出來,如果說鳳王府滿門抄斬是你一手造成,或者間接造成,你還會有這樣的想法嗎?我當(dāng)然不是后悔曾經(jīng)做過那些事情,我是在后悔,當(dāng)初做的時候,為什么沒有狠心一些,干脆殺了他,以絕后患。” “殺了他?你可能嗎?你以為,魏華清是因為他機關(guān)算盡,心機重重所以可怕么?真正可怕的,不是魏華清,是素和族的那個組織!你想想,可以擄走正初,擄走白蘭,那是什么樣的一個組織,更別說培養(yǎng)了。你能保證,現(xiàn)在你身邊沒有和他們一樣的人么?你敢說清蔭閣內(nèi)部真的干干凈凈么?殺掉魏華清當(dāng)然容易,他就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也難免會有死門可以尋找,可是這個組織,我們誰能弄掉呢?誰敢輕易去動呢?你不是輸給了魏華清,是清蔭閣輸給了這個組織,你明白嗎?” “京墨,我知道,我當(dāng)然知道,可我有什么辦法?我現(xiàn)在還能有什么辦法?魏華清可能不對付清蔭閣嗎?那個組織可能不對付清蔭閣嗎?清蔭閣這么多年的基業(yè),在各地的名聲,難道就這樣完了么?這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啊,我離開這里,我還能去哪呢?” “那你又有什么辦法呢?難道你可以反抗么?你別忘了,清蔭閣是個看病救人的地方,可不是一個舞刀弄槍的地方,你可以反抗,那些弟子呢?長老呢?陵游,你且看開點吧。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我想你也是沒有辦法的?!?/br> “是啊,是啊,我能怎么樣呢?反正我也什么都做不了?!?/br> “你們倆干什么這個樣子,現(xiàn)在魏華清不是沒有打過來么?你們這么著急干什么?再說了,魏華清沒有加害的理由啊,如果說是容妃的事情,容妃的事情是誰做的他自己心里沒數(shù)么?他就不怕多幾次我們把他的事情抖出來么?如果是因為我與蘭兒,你們單可放心,我們很快便會離開清蔭閣的?!?/br> “你們要去哪里?文州嗎?文州早就不大安全,等到你的替身離開之后,文州更不能隨意走動了,我勸你還是換地方吧?!?/br> “那你說我能去哪里呢?我總不能真的帶蘭兒去赫連部落吧?我也得認(rèn)識啊,我這貿(mào)貿(mào)然過去,人生地不熟,還有那個莫名其妙的身份,我怎么過?。刻m兒怎么辦???” “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當(dāng)務(wù)之急,我覺得你們應(yīng)該去索爾族躲一躲?!?/br> “索爾族?你好像是忘了兩邊現(xiàn)在是什么關(guān)系吧?我過去,我過得去嗎?我過去了還能回來嗎?你這讓我過去,我不會在那老死了吧?” “沒人要你死那里,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現(xiàn)在去哪,你都會被抓,只有那里,魏華清沒有眼線,你可以隨意出入。你現(xiàn)在對于魏華清,那是人為刀俎你為魚rou,你這偷偷摸摸的樣子,你這輩子都是和老鼠一樣到處鉆了,你如果想要有別的出入,你只能去索爾族,在那里,你才可以東山再起,做一些你能做的事情?,F(xiàn)在在這,別說是一字并肩王保不了你了,就連你躲在哪里,都會給哪里帶來麻煩的?!?/br> “可是我過去,我住哪里呢?語言是不是想通呢?習(xí)慣是不是一樣呢?人生地不熟我怎么辦呢?” “容易,我陪你一起去,不就好了?反正我也很久沒有回去了。再說了,我們都走了,到時候若是魏華清因為容妃的事情怪罪下來,陵游也可說是醫(yī)生醫(yī)術(shù)不佳,已經(jīng)趕出清蔭閣了,許是不會那么嚴(yán)懲呢?” “京墨,你說的事情,我覺得有理,但是你真有把握,把他們帶到索爾去么?現(xiàn)在兩邊關(guān)系這個樣子,只怕很麻煩吧?” “這些年,我的人都正常過來了,送他們過去倒也不是什么難事,只是白蘭一個女的,能受得了嗎?如果我們要去索爾,那就必須通過爬山來偷偷過去,而且不能點燈,男子都好說,這女子……” “女子有何不行?男子能夠做到的事情,我們女子也一樣能夠做到。京墨大人,不就是爬山么?如果能夠保鳳詠無虞,保清蔭閣無恙,就爬千百座又能怎么樣呢?您未免也太看輕女子了吧?” “哦?我不是瞧不起女子,我的母親亦是一個女子,只是白蘭,你要知道,索爾部落本身就條件艱苦,那個山更是高之又高,你如果不行,不去也行,但是如果你去了,就不能半途而廢,到時候你如果說你不行,你想回來,那就沒辦法了。而且你如果路上出現(xiàn)什么變故,我們也不能帶著生病或者死去的你繼續(xù)行進,你的尸首留在那還會拖累我們被發(fā)現(xiàn)。你真的想好了么?” “京墨大人,您所言我自然是認(rèn)同的,我也知道,穿越那座高山,一路偷偷逃到索爾需要花很多精力,歷盡艱險,可是您要明白,鳳詠的身體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他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我也有,所以,在這點上,您盡管放心,我只要答應(yīng)您了,就是死,我也會死在索爾部落的地上,絕對不會成為你的拖累?!?/br> “蘭丫頭,你是真的想好了嗎?你真的愿意嗎?如果你不行,也可繼續(xù)易容躲在清蔭閣內(nèi),你是女子,若是在面具上施些脂粉,基本上是看不出來的,你也不必勉強自己?!?/br> “師傅,我知道您是好意,但是我想好了,無論這條路上有什么困難,我都會克服的,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什么親人了,我能在清蔭閣躲避一時,但是清蔭閣卻不能護我一世,這件事情,總是要解決的。再說了,面具也需要日常維護,這件事情又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留在清蔭閣終究不是長遠(yuǎn)之計,我也明白,既然有這個機會,我為什么不試一試呢?萬一成功了,我就不必再躲躲藏藏了?!?/br> “蘭丫頭有這個覺悟還是好的,至少,現(xiàn)在的情況是這個樣子的,我們?nèi)绻俣愣悴夭?,便一點出路都沒有了,所以啊,還是用這個辦法比較好,再說了現(xiàn)在在這,你們也沒有真正可用的人吧?聽聞之前鳳詠的親信都是一字并肩王府上出來的,要是有什么事情也不能放心,還不如借此機會從新培養(yǎng)呢,再說了,如果從索爾選人,至少背景好查一些,素和族的組織再厲害,也不敢把人安插到索爾來的。這點你們大可放心?!?/br> “你不是有什么事情,才收留我們倆吧?” “你們倆我能指望什么?一個手無寸鐵,一個一介女流,你們?nèi)羰遣桓?,我自己回去便是,只?dāng)我是在這與你們告別即可?!?/br> “京墨大人不用這么說話,我們肯定不是這個意思,鳳詠不過是跟您開玩笑罷了。”白蘭連忙說道。 “我也是開玩笑的,但是你們?nèi)ニ鳡?,要記住一件事情,就是千萬不要說你們現(xiàn)在的身份了,你們知道,索爾這些年人民有多苦,皇帝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他們是非常恨皇帝的,你們?nèi)绻f了和魏華清的過節(jié)倒不是什么,只是有些人吧,就比較排斥這邊的人,所以還是建議你們不要說?!?/br> “你說的我明白,這些年的交惡,確實有很多不良的后果,而且這些也是我們應(yīng)該承受的,沒有辦法,你叫我們暫時別說,也是為了保護我們,我們當(dāng)然心知肚明?!?/br> “我倒不是為了保護你們,我是為了保護我自己。我的身份特殊,如果我被查出有鳳姓血統(tǒng),會有諸多不便,再說了,現(xiàn)在你們不也需要索爾族的關(guān)系么?我暫時不想暴露這件事情?!?/br> “好吧,是我想太多了,不過你這么多年沒回去,你要以什么身份回去呢?” “什么身份?就算我不是索爾的大祭司,我也是索爾族的族人,為什么我不能回去呢?再說了,我手刃了容妃,我應(yīng)該回去和他們慶祝一下呢?!?/br> “但愿如此,我只希望你的族人待你如初,別以為你是什么jian細(xì)才好。” “不可能吧?不是自己族人么?為什么會這樣的呢?”白蘭有些驚訝。 “你要知道,現(xiàn)在的索爾族人,就像是一只受驚過度的野獸,有些人早就想不得那么多了,京墨這些年沒有回去,很多事情都是暗地里進行,有些人不會領(lǐng)情的。所以師傅才會說這些,這些考慮,也是很正常的?!?/br> “我不是打擊你,當(dāng)初你母親是身不由己,說實話,這些年,你與索爾的交流,我也看在眼里,都是暗地里的,那些普通族人,并不知情,不一定會感恩你所做的,你明白么?再說了,這件事情,你也不可能和所有索爾族人說,到時候,你的境遇,可能與你想的,不一樣,你也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蘭丫頭他們?nèi)?,無非是人生地不熟,但是你,如果收到了打擊,真的可以一笑而過嗎?” “陵游,鳳詠,我知道你們的意思,但是我也想你們知道,我是必須得回去的,不管我體內(nèi)是不是有鳳姓的血統(tǒng),索爾族都是我的故鄉(xiāng),不管族人如何離棄我,我都知道,我必須得回去,母親當(dāng)年許下的承諾,我都要一一完成?!?/br> “唉,你們啊,都有自己的執(zhí)著,而我,便只有這清蔭閣,若是沒有清蔭閣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br> “陵游,不是我說你,你真的不適合當(dāng)這個閣主,你太過于優(yōu)柔寡斷,你對清蔭閣,更多的,是責(zé)任,而不是你想要做些什么,在你手上,清蔭閣只會保留下來,但是若在繁縷手上,清蔭閣可以發(fā)揚光大,所以,老閣主沒錯,若不是繁縷沒有想法,你是真的不適合這個閣主的位置。” 后來大家就準(zhǔn)備去索爾了,只是現(xiàn)在想來,這個決定是不是,有些草率,是不是有些沒有為京墨考慮呢? 如穆可雅所言,京墨離開索爾已久,很多消息,都不是京墨自己得到的了,真實性,很值得懷疑。 再加上,自己本來不是索爾的人,到那邊,也不一定能夠融進去,說不定,更加容易被發(fā)現(xiàn)。 索爾和自己所在的地方,氣候什么的,差距很大,到時候,魏華清只要稍加打聽,就知道自己在索爾了,到時候,只怕是會更索爾帶來更大的災(zāi)難。 索爾的人民這些年,偷偷摸摸,已經(jīng)很辛苦了,自己這樣,真是讓京墨成為索爾的罪人了。 京墨的母親是曾經(jīng)的大祭司,為了索爾做了那么多,現(xiàn)在自己這樣連累京墨,連累索爾,總覺得,好像對不起她。 西涼地方雖然冷了一些,但是和文州差別不大,兩邊人也沒什么大的差異,就像穆可雅所說,若是能夠躲在圣壇,說不定真的不會被發(fā)現(xiàn)。 這種崇尚宗教的部落,對于圣壇祭司什么都是很尊重的,別說進去搜查了,對祭司所言都聽得好像圣旨一樣,自己在那,肯定比在索爾,要方便的多。 只是京墨會不會跟自己去呢?這是個很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