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及時
所以,我才會說,就算我不說,也會有人說,這個事情根本就是必然,是他心中所想,他才會同意,你以為,他是一個聽從諫言的明君嗎?” “這個我知道,只是這件事情,我們也很難參與,就像我們之前說的,拖下來容易,難的是后來的事情,先皇都選不出的人,我們要怎么選?他這樣不明不白的,都遭到非議,若是我們隨便找個人上去,只怕會比這個更讓人有意見,到時候,那就是弒君篡位,人人得而誅之了。” “難也要做,難道你不想報仇了?其實,白家的仇是已經(jīng)報了,可是白家的事情,他也參與了,還有鳳王府的事情。我不否認,成王敗寇,奪嫡之路本身就有流血有犧牲,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不被我用的就殺掉,這也是正常。但是我不能接受,這樣一個,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人坐在那個位置上。我一想到,他的母親,他,那么早,就開始盤算這個事情,我就不能放下報仇的心。” 想到這些事情,鳳詠甚至覺得有些慶幸,自己當(dāng)時,還好有白蘭及時提醒。 “不過是些下人之間的小事,你又何必呢?不喜歡,就把他調(diào)開,不在你身邊晃悠,不就行了?府內(nèi)那么多位置,你還怕沒地方安排嗎?封后大典是大喜,你又何必在這不痛快?!?/br> “但是本王就是不痛快啊,府內(nèi)本來就那么點銀子,還日日克扣,中飽私囊,讓府內(nèi)上上下下,吃糠咽菜,所用東西,都不如尋常人家,你說再這樣下去,誰會愿意幫本王辦事?雖然本王銀子不多,日子簡樸,但是也不代表,所有的下人都要跟著這樣,不是嗎?” “王爺所言,下官倒是有辦法?!?/br> “本王愿意聽秦司衣一言?!?/br> “既然有人中飽私囊,讓全府人吃糠咽菜,王爺又無法處罰,那簡單,還讓他做那個位置,但是吃穿用度,全部和街邊乞丐一樣,其他人全部恢復(fù)正常,殺雞給猴看,這樣,以后就不敢有人再做這種事情了。以后面對收受回扣的,也是一樣,誰犯了規(guī)矩,所有的影響,全部讓他一人承擔(dān),反正府內(nèi)的人,奴籍都是在王爺手中,不能私下逃跑,所生子女,也都是奴役,王爺又何必費心費神。” “秦司衣果然是見多識廣,這個法子甚好,這樣下去,肯定不會有人敢這樣了。只是,本王還是難以查到,到底他中飽私囊了多少,這個就很麻煩了?!?/br> “一般法子,自然是查不到的,但是有一個法子,王爺不妨試試。一定時間,讓府內(nèi)幾個等級差不多的下人,互相跟換崗位,不就知道,有沒有人有貓膩了。若是有人在一個崗位上有利可圖,他肯定不愿意換崗位,甚至于,就算他愿意,下個換了的人,也不會愿意,這樣,王爺就能輕而易舉知道,府內(nèi)什么位置,有貓膩,什么位置沒有油水了?” “秦司衣不是一般人啊,看來,這方尚宮是幸運了,手下各個都是人才,以后尚衣局的發(fā)展,肯定是如日中天,一日強過一日了?!?/br> “王爺說的,尚衣局可是不敢當(dāng)了。尚衣局不過是一群做衣服的繡娘,再怎么發(fā)展,不也是做衣服的,能怎么樣呢?不過王爺這么說,下官很是歡喜,說明尚衣局當(dāng)差,主子們都十分滿意?!?/br> “瞧方尚宮說的,這尚衣局的手藝不好,還有誰手藝好呢?若是非說尚衣局的衣服不滿意,恐怕不是說手藝不好,而是不符合自己的要求吧,不過這也不對,尚衣局的大人們,都善解人意,怎么會出現(xiàn)這個情況呢?不可能的,是本王說錯了。” “哪里是我們善解人意,是眾多主子大度,不想與我們計較罷了,大家都是替主子們辦事,就算主子有什么不滿意,也都是我們的責(zé)任,是我們沒聽懂主子的意思,不是嗎?” “如果所有的人都有方尚宮的想法,恐怕再也不會有什么主仆不和的傳聞了?!?/br> “公主看起來也是個寬容示下的好主子,何必有這種感嘆呢?下官聽聞公主在府內(nèi)穿衣打扮都十分簡樸,這是對的,也應(yīng)該成為典范,能夠把國家的困難在自己身上做改變的,也算是少見了,公主這樣的女流之輩也有這種想法,當(dāng)真是巾幗不讓須眉了?!?/br> “方尚宮謬贊了,我不過是不喜歡太過奢靡罷了,哪里說得上那些。沒給尚衣局添麻煩,我就已經(jīng)很開心了。賞賜的東西,都是直接送到那邊的。不然,我也不想給尚衣局添麻煩,自己收著就是,平時也穿不了那么多。” “沒有,沒有,公主的衣服,本來就應(yīng)該由尚衣局制作,公主何來麻煩一說?再說了,公主穿不穿不是我們的事情,我們一定要做好,以備不時之需。尚衣局的事情,無論事多事少,又不可能休假,所以,只能做好自己分內(nèi)的事情,能夠幫公主做衣服,才是尚衣局的福分呢。” “哪里,尚衣局的大人們手藝精湛,衣服都做的極好,能夠穿著尚衣局做的衣服,那才是有面子呢。您看這宴席上的命婦們,哪個不以穿著賞賜的衣服為榮呢?” “這些衣服都是賞賜,那是莫大的殊榮,大家自然是以此為榮的,只是,這不是因為衣服是尚衣局所做,而是因為衣服是貴人所賞,公主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方尚宮大人有些自輕自賤了,其實尚衣局代表了皇宮的審美和潮流,布料只是一部分罷了,當(dāng)然,那些布料是貴人所賞,是好事,但是這個皇宮的審美潮流也不是隨隨便便能夠窺探的,所以,還是有尚衣局一部分功勞的。比如說,吉服,如何在符合禮儀的情況下,做出滿足各個人審美的吉服,本來就是很難的事情了,吉服要求那么多?!?/br> “公主夸得,下官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了,吉服雖然需要符合禮儀,但是有很多還是可以發(fā)揮的,除非那些不吉利的東西不可用,大部分都還是可以的,空間還是很大的。再說了,大家都希望自己可以順順利利,有一些好的兆頭,也不會和自己過不去,在吉服上用一些不吉利的東西,不是嗎?” “方尚宮說得對,但是尋常的東西,就比較常見了,太過于常見的東西,就容易重復(fù)。” “這就不對了,譬如曲司飾的衣服,雖然大多都是蓮花紋,但是都是有很大區(qū)別的,期間搭配,繡法,紋飾,都是有發(fā)揮空間的。曲司飾的吉服,從普通女官到司飾,好幾件,沒有一件是重復(fù)的,更何況那些不是很挑剔的主子,可選的,就更多了。” “蓮花是個好東西,文人有說,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也有說,身處污泥未染泥,白莖埋地沒人知。生機紅綠清澄里,不待風(fēng)來香滿池。可見,蓮花是圣潔高貴的花朵,這樣的花朵,自然是好的。而且,蓮花也稱水芙蓉,我覺得,也有榮華的意思呢?!?/br> “沒想到公主博學(xué)多才,下官喜歡蓮花,就是因為蓮花這個樣子,不過下官沒讀過什么書,說不出公主這些詩句?!?/br> “曲司飾不必這樣自輕自賤,曲司飾也有曲司飾的好,若是把那些東西交給我,只怕我是什么都分不清楚呢?!?/br> “你們何必互相夸贊,弄得好像過于生疏。其實,大家既然坐在一起,就是緣分了,這樣來來去去打官腔,也不是很舒服。” “秦司衣說得對,這樣相互奉承有什么意思,說好聽了,本王與公主是主子,說不好聽了,大家都是奴才,大家都是為皇上辦事的,對不對,何必這樣互相氣,再說了,大家能坐在一起,好好聊聊也很好,聊那些奉承的事情,就真是生疏了?!?/br> “王爺這話才是氣了,您也是我們的主子,您拿我們當(dāng)自家人,可是我們不能過分,過分了,那我們就是僭越了。論官位,王爺公主品級都比我們高,高低尊卑,我們還是懂得的。” “方尚宮多慮了,您看滿朝文武,何人把本王真的當(dāng)王爺了?本王早就不在意了,再說了,本王負責(zé)的事情,也不像別的王爺,大家看不起是正常的。一個男兒家,居然在忙碌深宮之中的事情,怎么能讓大家瞧得起呢?” “王爺這話說的不對,其實,皇上是因為信任王爺,才讓王爺負責(zé)這些東西的,這是其他大人都羨慕不來的。您看,所有人出入內(nèi)宮,皇上都是不放心的,唯獨王爺,這難道不是皇上信任的表現(xiàn)嗎?” “方尚宮說的,倒是也不無道理,但是大家都是臣子,若是讓別的大人做這個事情,只怕別的大人也能勝任。說到底,本王還是個閑人,只有閑人,才會被派來管這些瑣碎的事情,您說是不是?像行軍打仗啊,災(zāi)區(qū)賑災(zāi)啊,怎么樣也不會找到本王的?!?/br> “行軍打仗有武將,災(zāi)區(qū)賑災(zāi)的話,大的一般派皇親國戚,小的一般當(dāng)?shù)匚墓倬涂梢?,怎么會勞煩王爺呢?跟王爺?shù)牡匚幌啾?,那些才是小事呢。再說了,皇上看中王爺,不舍得王爺以身犯險,才會留著王爺在身邊,王爺卻如此想,當(dāng)真是辜負了皇上的一番好意。您看,皇上登基沒有多久,就親自去把王爺接回來,這不就代表,皇上看中王爺嗎?” “那皇上自然是對本王極好的,不然也不會把自己心愛的meimei嫁給本王了,只是本王更希望可以為國家多做一些事情罷了。您看現(xiàn)在這么多事情,本王卻在這忙碌這些小事,有些不甘心罷了?!?/br> “王爺這話說的,齊家治國平天下,王爺所做,是幫皇上齊家啊。皇上后宮安定,無后顧之憂,才有精力去治國,才會成為一代明君。再說了,選秀封后等事,本就是國家大事。皇嗣乃國本,王爺負責(zé)這么重要的事情,哪有什么不甘心呢?就好像這一字并肩王在外打仗是報效國家,難道夏閣老在都城教書育人為朝廷培養(yǎng)賢良,就不是報效國家了?大家不過是方式不同罷了,王爺出自忠烈之家,自然有滿腔報效國家的豪情,只是相比在外行軍打仗,現(xiàn)在的皇上,更需要像王爺這樣,可以幫忙他管理好后方的賢良臣子。” “想不到,尚衣局都是有識之士,一個個都見多識廣,有才能,難怪,皇上總說尚衣局在宮中是最特別的存在。” “王爺所言,下官才不知道如何去說?;噬险f尚衣局是最特別的,可能是因為,只有我朝才有女官這個存在了。其他地方,宮中這些事宜,都有專門的裁縫負責(zé),只有我們,還用女官?!?/br> “方尚宮有所不知,這種崗位,是最容易魚目混珠的。您想,總不能要求裁縫全部變成公公吧?也不能要求裁縫日日在宮中,這樣的話,來來去去,就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總是不好的。再說了,女紅之事,女子不一定不精通。有女官的存在,更說明我朝男女平等,所有人都有途徑做官,報效國家,不是一件好事嗎?” “王爺所言極是,若是沒有女官,女子就是在家相夫教子,奉承女子無才便是德,其實是不對的。就像公主,不一樣是滿腹經(jīng)綸嗎?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總是沒有錯處的。女子若是一個個都只是在家煮飯帶孩子,那豈不是娶了個下人,而不是娶一個夫人?像公主與王爺這樣,伉儷情深,舉案齊眉,才是夫妻典范呢。王爺若是娶一個,只會洗衣做飯的,那豈不是給自己娶了個管家?” “能夠管好家也是好事呢,府內(nèi)那么幾個人,我都頭疼怎么管理呢,更別說,一大堆人了。” “這還不容易嗎?若是公主找個知根知底,并且信任的人,替公主管理府邸,不就好了?” 若是那時候,自己及時把陸英要過來,可能后來就沒那么多事情了。 自己也能安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