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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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賀云舒在外面有多肆意, 在家里就有多冰冷。 她該分居還是分居, 該不理他還是不理他, 對兩個孩子的寵愛成為對照組。 至于方太太主動要給的大平層,她根本就不感興趣。 “那就是吊我面前的紅蘿卜,吃不吃都沒意思?!彼@樣評價。 方洲想挖開她的腦子,看看里面到底裝的什么。 時間往前走, 距離元旦節(jié)越來越近。 方駿一天一個電話匯報開店的進度,再三叮囑大家一定要捧場。 方洲要和方老先生拜訪舊友,去不了,只好親自給岳父母打電話邀請,又叫趙舍,“訂二十個花籃,再定幾桌酒席,到時候讓總經(jīng)辦的人去吃?!?/br> 趙舍一一記錄完成,問道,“是以公司的名義,還是處理好后交給小方太太?” 他想了想,“給她吧。到時候你也去,當(dāng)咱們公司的代表?!?/br> 趙舍笑道,“行?!?/br> 賀云舒接到趙舍電話的時候,剛和方太太商量好元旦參加鼎食開業(yè)的安排。 方太太對她有種奇怪的熱絡(luò)感,仿佛在心虛。 買房子的事,接連問了好幾次,聽見她說興趣不大還十分遺憾的樣子。又故意找借口說該準(zhǔn)備年禮和孩子們的過年禮物,轉(zhuǎn)了一筆錢。 賀云舒看著手機里的收款短信,其實大約是明白的。 方太太不同意方駿和蘇小鼎在一起,可方駿長大了,自己手上也有錢,事業(yè)在兄長和朋友的幫助下搞得風(fēng)生水起。她不能因為自己的單方面意愿,去對付親兒子勞心費力做出來的公司。也不能舍著臉不要,將自己和兒子的矛盾公之于眾,畢竟他們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和諧的。并且,為了不讓方駿的公司開垮,她還得親自去參加開業(yè)慶賀,捧場。 可現(xiàn)實越是這樣,方太太越別扭。畢竟她親自包辦大兒子的婚姻跟小兒子的自主戀愛比起來,就顯得有些可笑了。 這種可笑,最具體的體現(xiàn)就是錢。 方駿愛蘇小鼎,不管她好不好,都愿意將自己一切都給她;可賀云舒呢,至今連全部的夫妻共同財產(chǎn)都沒摸清楚。 方太太心知肚明,防備她的同時,愿意給點小恩惠安撫她。 可賀云舒看得越清楚,就越是心火燎原。 “媽,方洲那邊都安排好了。”賀云舒拿著手機對方太太道,“到時候趙秘書會讓花店送花籃和橫幅,也定了幾桌酒席,給總經(jīng)辦的人和我們自家這些?!?/br> 方太太連連點頭,“兩個寶呢?” “留家里?!彼?,“外面冷,開業(yè)時候人又多,怕再生病了?!?/br> “好好好。”方太太自然點頭,夸獎她,“你安排得很好。” 賀云舒笑了,酒窩淺淺,“媽,我除了打幾個電話之外,什么都沒做。都是趙秘書安排得好,她很有心?!?/br> 方太太不疑有他,就夸起來,“所以,自己公司按部就班培養(yǎng)起來的人,用著才順手。我看她還是有幾分你的摸樣,以后肯定也能興一個家?!?/br> “是?!彼隙ǖ攸c頭,“就是不知道什么男人有這個福氣。” “她談對象了嗎?” “好像沒有?!?/br> “沒有?”方太太來興趣了,“要不,給介紹一個?表姑家那個大兒子,三十多了還沒著落。” 賀云舒知道那個人,是老方先生一個遠房表妹,在資產(chǎn)管理公司里做著財務(wù)的活。她家算是普通小康,兒子一般大學(xué)畢業(yè),被安排去某個關(guān)聯(lián)公司任職。趙舍雖然從來笑模樣,但自身條件好得太多,絕對不會看得上。 她道,“我看趙秘書外表雖然溫柔,但其實很有主意,應(yīng)該有自己的打算。” 方太太就不說話了,看她一眼,借口找眼鏡走了。 元旦節(jié)當(dāng)日,賀云舒起了個大早。 方洲在書房收拾地鋪,翻找陳年老文件。他今天約了老方先生一起,去探望某個舊交老友,多半要談工作的事。 她路過的時候,問了一聲,“大概什么時候談完回家?我好安排晚飯?!?/br> 他回頭,道,“順利的話,下午三四點。不過,爸要是興致好,應(yīng)該會下棋下很久,晚上九十點也不一定?!?/br> 她點點頭,要走。 他追出來兩步,拽著她胳膊問,“云舒,你今天不會又來吧?” 方洲確實被她心血來潮的突發(fā)搞怕了。 賀云舒撥開他手道,“看你,都風(fēng)聲鶴唳了。我找你的時候,你明明不是挺shuangma?怎么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了?” “在家,你要怎么玩我奉陪。”他道,“工作的事,不是兒戲?!?/br> “怎么辦呢?”她抬手幫他整了整有點歪斜的領(lǐng)帶,道,“家是生活的地方,不能出格,當(dāng)然要講規(guī)矩;家之外,才是正經(jīng)玩耍的地,對不對?” 方洲反握了她抓領(lǐng)帶的手,抬起來親了親道,“你說反了?!?/br> 賀云舒扯開自己的手,對他笑笑,“好好工作吧,別跟驚弓之鳥一樣胡思亂想,我沒那么多功夫找你?!?/br> 顯得,她好像還很愛他一樣。 出行是一件難事,首先得安撫好兩個小寶貝。 小熙聽得懂道理了,可當(dāng)?shù)览砗退脑竿煌臅r候,他就不吭聲。小小人兒,眉頭皺得死死的,做出一副大人冷峻思考的摸樣。 小琛就不一樣,哭得厲害,死抱著她的腿不放。 賀云舒舍得,方太太舍不得啊。她摟著小琛哄了很久,許下一連串喪權(quán)辱國的條約。 待終于上車,方太太對賀云舒道,“小熙脾氣最像老大,從小不聲不響,其實最貼心。小琛就跟老二一樣,有點不舒服就叫得天響。” 方洲貼心?賀云舒不敢茍同。 方太太指揮司機開車,待車上了大路,道,“你別看他現(xiàn)在跟誰都不愛說話的樣子,其實小時候最難管。飆車打架——”頓了一下,沒說泡妞,“惹事生非,沒少請家長。他爸罵過打過也關(guān)過,都沒什么用。后來,老頭加班喝酒得太狠,中風(fēng)了——” 方老先生身體一直不太好,半邊身體不那么靈活。據(jù)說是年輕時候喝酒太過,搞得酒精中毒了。現(xiàn)在早起晚睡,清淡飲食,最要緊就是保重身體。 “老本來計劃好要出國的,后來也沒去,大學(xué)還沒畢業(yè)就跑公司里上班了。老頭能活到現(xiàn)在,虧了老大幫他頂起來?!?/br> 賀云舒聽得點頭,道,“他對家人都很好?!?/br> 方太太聽得舒心了,道,“等下到了地方,你找個機會把蘇小鼎叫過來,我得跟她聊聊?!?/br> “好?!彼郎仨樀卮饝?yīng)。 可她答應(yīng)了,方太太又別扭了。她有些勉強解釋的意思,“我個人,還是不同意她和老二在一起。你也應(yīng)該知道,老二從小身體不好,家里也不要他干什么重活,就顧好南山會所。結(jié)果他也不知被什么話鼓動起來,身體也不管,拼命去弄這么個公司來。也不想想,爹媽會心疼擔(dān)心的?!?/br> “我的意思,如果他真認準(zhǔn)了蘇小鼎,那蘇小鼎就得拿個態(tài)度出來。” “什么?”賀云舒好奇了。 方太太道,“她那個小婚慶公司,既掙不上什么錢,反而還忙得不行。不如干脆關(guān)張,去幫老二做事。既能照顧他身體,還可以幫襯生意。畢竟嘛,一個家總該有內(nèi)外有度,你說是不是?” 這態(tài)度,同方洲如出一撇。 賀云舒能說什么呢? 她道,“她可能有自己的想法?!?/br> “不管她有什么想法,我既給她這個機會,她要想進方家,就得好好表現(xiàn)。” 賀云舒回想壽宴時候方駿對蘇小鼎那個護衛(wèi)的樣子,仿佛忠犬大狗,死活不讓別人沾手的。 她嘴角微微勾了勾,這回,只怕方太太是不能如愿了。 車到鼎食的一家分店,門口已經(jīng)成為鮮花和橫幅的海洋。 提前來吃酒席的人坐滿了一層大廳,又有許多車將進出的路塞滿了。 賀云舒下車,扶著方太太出來,避著人群將她送上二樓。 這店走的是中檔路線,裝修檔次比周遭的路店稍高,但也不算是富麗堂皇。一層大廳開闊,二層則是被綠植隔開的一個個卡座。 方太太臉上不是很滿意的樣子,但為了不給小兒子拖后腿,還是勉強說,“還算是可以?!?/br> 賀云舒安排她坐下,道,“媽,我去看看蘇小鼎來了沒。” “去吧。”她道,“我自己坐著就好,你到處看看逛逛?!?/br> 少有的寬仁。 賀云舒下樓,四處游走,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 互相打招呼,又打電話詢問母親和父親,得知他們快要到了后,便去門口等。 冬日風(fēng)涼,吹得人骨頭痛。 她站了沒幾分鐘,就有點受不了了。 “喝點嗎?” 趙舍舉著一個冒著熱氣的飲料杯來。 賀云舒接了,道,“多謝?!?/br> “不客氣?!壁w舍問,“里面要暖和些?!?/br> “出來透透氣。”她答應(yīng)著,轉(zhuǎn)頭看周圍的花籃,“你今天來得很早?” “和平時上班時間差不多。”趙舍道,“方總帶我們吃過幾回別家店的老十八樣,很好吃。據(jù)說蘇家的更要好些,所以我還滿迫不及待的。” 賀云舒喝一口水,哈著氣暖手,“方洲要請客,都是你安排來往,對嗎?” 趙舍點頭。 “有沒有招待過什么特別的女客人?在哪兒,吃的都是什么?”賀云舒的眼睛藏在煙霧里,直直地看著她,“如果你知曉,還請告訴我?!?/br> 趙舍鎮(zhèn)定地承受她的目光,沒有正面回答,反道,“我能安排的,只是一些商務(wù)來往而已。不過——”她頓一下,略有些含糊道,“方總最近突發(fā)有點多,經(jīng)常被一個電話叫出去。與其查勤,不如再多關(guān)注他的隨身用品,總是有蛛絲馬跡的?!?/br> 賀云舒笑了,有些意味深長道,“我不知道理解得對不對。你的意思,他明面上是上班,其實又和你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女人約會?而且又在身上落痕跡了?” 趙舍沒答話,但沉默就是默認。 賀云舒再喝一口水,道,“既說好了各憑本事,你就應(yīng)該靠自己把那個女人找出來,而不是鼓動我。”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方洲:你們倆在搞什么? 簡東:趙舍,你再干下去,我真救不了你。 賀云舒:她要撞南墻,干嘛攔著?大家伙使使勁,給推一把。 方洲:老婆,沒必要,真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