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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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可以去找你的啊?!彼馈?/br> 相對他,她更閑一些。 魏宇搖頭,“你還是在市區(qū)方便一些,不然孩子們突然找你,你怎么辦?” 太為別人著想的人,就容易活得累。 賀云舒自然感動他對自己的體貼,相應的就更能體會他的心情。她帶他去了一個自己經(jīng)常吃的飯店,點了一些符合海城人口味的菜,見他嘴角有點燎泡,又上了鮮榨的橙汁讓他多喝些補充維生素。 她怎么安排他,他就怎么做,聽話得很。 賀云舒飯吃到一半,開始跟他聊起海城的事。 魏宇嘆口氣,只說是家里的一些小矛盾。父母常年的針鋒相對,爺爺?shù)墓虉?zhí)偏見,還有老人家的身體問題等等。其實也還有對他前途的擔心,很不能理解他為什么要選擇現(xiàn)在這個調(diào)職,既不討好又不同意出成績,還被人盯得死緊。 “我算是爺爺養(yǎng)大的,他不理解,我就得解釋到他理解為止?!?/br> 所以,后面的周末都得回去做工作。 賀云舒家里氣氛寬松,子女父母的界限并不分明,就不太能理解他家的做派,更無法提出合理的建議。 吃到一半,她放下筷子盯著他看。 “你看什么?”他問。 “我要是跟你聊方洲,你會不會不舒服?” “不會。”他道,“我對他大概知道一點,但旁觀者的角度肯定和你不同。你要聊的話,會更具體吧?” 賀云舒偏頭,伸手摸一下他臉,“你不吃醋?” “感覺有點復雜?!蔽河钐寡裕斑@個人很厲害,很聰明,很有手段,也很強?!?/br> 男人對男人的看法,真是奇特。 賀云舒一時間沒辦法分辨他是真心還是客套。 魏宇看出她的猶豫,解釋道,“不是客氣話,是真心的,” “我這邊有個比較難辦的批文,前頭遺留下來的,有很多問題。因為一直批不下去,那公司今年又拉了新的合作人進去,想重頭再來。你應該知道,找的就是方洲?!?/br> 賀云舒微微點頭,“他之前大概跟我說過,本想通過我約你聊一下。我說我們在戀愛,他就算了?!?/br> 他有點驚奇地看著她,“你說的?什么時候?” 便說了時間。 魏宇若有所思,突然笑了一下,赫然是同一天。 “所以,有問題嗎?”賀云舒問。 他搖搖頭,道,“他只和你說了這個?” 她點頭,“生意上的事我懂得不多,他不會說太細。知道我?guī)筒簧厦?,就算了?!?/br> 魏宇點點頭,想了會兒才道,“你也不要擔心太多,確實是工作上的事。他找你不成后,親自來找我了,我們聊了一會。所以,我才會對他有那么直觀的印象。” 這次輪到賀云舒瞪眼了,她奇怪道,“那批文能重要到他親自找你?按以前的做法,該是他下面的人去辦的吧?你們,聊什么了?” “主要聊工作?!蔽河罱o她倒了果汁,“我的想法和他的想法,大概達成了一些共識。你別急,不是什么違規(guī)的事,是溝通工作方法。當然,他是老板,不可能每一次都親歷親為,所以后面會讓一個姓簡的下屬來處理。我估計這些事他以前也做得少,完全是因為我和你的關系密切,他才親自見一次,以消除將來可能產(chǎn)生的誤會。這個人,心理素質(zhì)很強大——” “你也不差?!辟R云舒打斷他對方洲的表揚,“吃飽了沒?還要不要再點菜?” “不用了。” 賀云舒大概能理解方洲那句提醒的意思了,魏宇的這個職位利益糾纏太多,打探他的人肯定不少。 來來往往,總有些人神通廣大,指不定就將她挖出來了。 她和方家有點關系,婉轉(zhuǎn)來去,也許會有牽扯。 方洲是未雨綢繆之人,肯定要將一切對方家和孩子們的負面影響都消除在萌芽狀態(tài)。 他能不計前嫌地警示她,當真不簡單—— 賀云舒理解了魏宇此刻的感受,女朋友有一個足夠聰明理智、攻擊性和存在感太強的前任,確實非常不好辦。 心里的天平,悄悄往魏宇那邊挪了挪。 第六十九章 受傷 賀云舒既真心喜歡了魏宇,就不得不為他考慮。 兩個人被現(xiàn)實條件制約,一個周末要陪娃,一個周末回海城安撫長輩,只好將約會排在工作日下班后。 然魏宇的工作日不僅上班忙,下班也要處理各種關系,見不同的人。 他好幾次約會都是匆匆來,慌慌地走,連飯也吃得不正經(jīng);偶然正經(jīng)吃上飯了,稍微歇一下就開始打盹,可見其疲累;賀云舒一說話,他就立刻做出精神百倍得樣子,不肯有一分敷衍。 rou眼可見地瘦了。 她摸著他不那么飽滿的肌rou,舍不得了。 不管怎么樣,得照顧照顧他。 賀云舒悄悄給父親打電話,讓他挑一個母親出去打牌的日子幫她做菜。 很多的菜,能分裝的rou,打開就可以吃的小菜,還有各種快熟的冷凍品。 父親同意了,也把事情辦得妥當,可等她傍晚來家搬的時候卻不放心地問,“你自己吃這樣多?” 她看一眼小山一樣的份量笑,好些確實瘋狂了點,足夠魏宇吃半個月一個月了。 父親察言觀色,“你這是有人了啊?真不告訴你媽?被她發(fā)現(xiàn)可要翻天的?!?/br> “還不是時候。等再過段日子,我把人帶給你們看。”她安慰道,“總之,是個正經(jīng)人?!?/br> “正經(jīng)人?干什么的?人怎么樣?要——”父親猶豫,“結(jié)婚嗎?” 當然是不結(jié)婚了。 父親從她的表情發(fā)現(xiàn)了端倪,想勸說一下,她卻拎了兩個巨大的袋子一溜煙下樓。 年輕人和長輩想法不同,接受魏宇那樣的丁克都難,更不用說一輩子談戀愛不結(jié)婚了。要說開了,確實要等等,起碼用實際行為向父母親證明,即使不結(jié)婚也在好好生活。 賀云舒去過魏宇的住處幾次,是他調(diào)職后就近租的一個職工院子里的小套二。 房子雖然小,但裝修算得上新,最要緊去單位近。唯一的缺點是距離城區(qū)太遠,得開大約一個小時的車。 她抵達后,將車靠在院子最里面,方便搬后備箱的東西。 然車剛進去,就見門洞那邊站著一個人抽煙,側(cè)影被路燈照出來,稍微有點熟悉。 仿佛,是莊勤的那個摳逼? 賀云舒按了一下喇叭,下車打招呼,“鄧先生?” 男人轉(zhuǎn)身,果然是鄧旭文。他比上次看著要精神些,臉上少了許多刻薄感,但眉宇間有些憂愁。 特別是他見了她,那種明顯的失望和遺憾之感,令人不得不在意。 “你找魏宇?”賀云舒問,“怎么不打他電話?” 她開了后備箱,將那倆巨大的袋子拎出來。 鄧旭文丟了煙頭來幫忙,道,“賀小姐,你好。我?guī)湍懔嘁粋€吧?!?/br> 她分了一個袋子給他,道,“謝謝。魏宇知道你來嗎?” 鄧旭文沒有正面回答,吸了吸味道,“你給他做的菜?” “我也不怎么會弄,拜托我爸做的?!辟R云舒捧著盒子往樓上走,“魏宇這段時間很忙,下班時間會很晚。他大多數(shù)時候吃外賣,更慘的時候連外賣也沒有,所以給他弄一些凍冰箱里。雖然做不到頓頓新鮮,但總比沒得吃要強?!?/br> 鄧旭文眨了眨眼睛,上下看她,似乎在衡量什么。 賀云舒不是很喜歡他這種眼神,直接往三樓走,用力跺腳點亮樓道燈。 摸出鑰匙開門的時候,鄧旭文又顯出那樣的眼神,然后小小地‘喲’了一聲。 一個聲音,兩個動作,幾個眼神,將鄧旭文對朋友的戀情的態(tài)度表露無疑。 賀云舒推開門,按亮燈,將袋子丟餐桌上。 鄧旭文不需要她招呼,自行進屋,將東西放下后環(huán)視一圈。他嘖了一聲,道,“小。” 房子確實是小,但足夠一個單身漢獨居了。 賀云舒從冰箱里翻出來一瓶純凈水遞給他,“你不聯(lián)系魏宇?他沒準兒會回很晚,只怕要耽誤你的事?!?/br> 逐客的意思。 鄧旭文接了水,沒喝,直接去冰箱里翻出魏宇專門裝巧克力的盒子。他沖她一笑,抽出一根榛子味的道,“魏宇就是幼稚,這么大的人了還愛吃巧克力。他藏東西也很沒技術含量,每次都被我一找一個準兒?!?/br> 賀云舒看他一眼,摸出手機來翻魏宇的電話,“要不,我?guī)湍愦騻€電話?” 鄧旭文卻開口,“別打,不用。我就是聽人說他最近比較慘,有點擔心,來看他是不是還活著。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美女在抱,美食成山,日子過得比我好多了?!?/br> 這話說得不倫不類。 她收了手機,“要不,客廳坐坐?” 他拆開巧克力,咬一口后道,“怎么也沒想到他居然跑這荒涼的地方來,也不知腦子里想的都是啥。好日子不過,非得跟別人對著干,純粹有病?!?/br> 一邊吃一邊盯著賀云舒看,“你就有沒見過那種人?兩條路,一條通天大道,一條羊腸小路。是個人都知道選通天的,偏他要顯自己厲害,選個崎嶇的?!?/br> 賀云舒聽得有點扎耳朵,她何嘗不是他口中那種有病的人?于是道,“我還是幫你打個電話吧?!?/br> 你們好朋友自己掰扯去。 鄧旭文笑一下,又從盒子里抓了一根巧克力,再見也沒說就走了。 賀云舒滿頭黑線,只覺得莫名其妙。 她打通魏宇的電話,“你那個朋友,鄧旭文剛來找你,見你不在又走了?” “鄧旭文?” “對。說來看你還活著不呢?!?/br> 魏宇顯然也有點無語,道,“他那人偶爾有些神經(jīng),你少理他就行?!?/br> “我只招待他喝了一瓶水,不過他拿走你兩根巧克力。”賀云舒開始把分裝的菜盒子分門別類往冰箱里塞,“很抱歉,沒保護好你心愛的零食,下次買了補償你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