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銘脫下被他弄臟的衣服，一轉(zhuǎn)頭便看見江黎正抱著馬桶頭都快掉進里面了，立即地把人拉住，“別亂來！”

    “我要喝水……”江黎掙扎起來。

    “那里的水不能喝，我給你倒干凈的水?！狈忏懸贿吅逅贿叞讶吮С鋈ィ讶朔旁谏嘲l(fā)上，去取了水喂他。

    江黎喝了水，終于不鬧騰了。

    封銘用濕毛巾給他擦了一下臉和手，然后把他抱進了臥室，放在柔軟的大床上，順便扒了他身上的衣服。

    扒到一半的時候，封銘后悔了。

    江黎光著身子躺在深藍(lán)色的床單上，全身上下只剩下一件白色的棉質(zhì)內(nèi)褲和一雙白色襪子，軟綿綿的樣子像是一只待宰的小羊羔，毫無反抗之力。

    饒是封銘定力過人，也覺得這畫面太過旖旎，心里平添了幾分躁意。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簡單粗暴地給江黎套上睡衣，最后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江黎睡得無知無覺，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安靜的睡顏如嬰兒一般無辜。

    封銘自顧自倒了一杯冰水灌下去，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應(yīng)該離開，可卻有些舍不得，想在這里多待一會兒，多看他一會兒。

    “爸爸，大哥……”江黎在睡夢之中發(fā)出幾聲低低的囈語，微不可聞。

    可封銘還是聽得十分清楚。

    爸爸，大哥……應(yīng)該是想那個世界的親人了吧？

    封銘還記得，江黎曾經(jīng)跟他坦白過自己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那么，江黎以后會離開這個世界嗎？

    他忽然間就想到了這個問題，心里涌生出一絲難以察覺的慌亂感，胸口悶悶的，像是堵著棉花一樣的難受。

    江黎漸漸睡得不安穩(wěn)，像是夢到了什么難過的事情一樣，低聲說著夢話，“我不是廢物……”

    封銘的心一揪，看到他眼角一閃而過的晶瑩，忍不住伸手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誰說你是廢物，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br>
    江黎不知道有沒有聽見他的話，只是下意識地在他手心里蹭了蹭，像是小狗求主人的撫摸似地，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

    江黎第二天早上醒來，還有些暈乎乎的，上班也遲到了。

    他隱約還能想起是封銘送自己回來的，給對方發(fā)了一條感謝短信說要請吃飯，然后急急忙忙地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待他忙完之后，才發(fā)現(xiàn)季明軒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太對勁，看起來似乎有些蔫不拉幾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

    “沒事，只是有點感冒……”季明軒的話還沒有說完，江黎的手便伸了過來，碰了碰他的額頭。

    “你發(fā)燒了?！眱H僅是半秒，江黎便收回了手，擰眉看著他，“你還回去休息吧，病假?！?/br>
    季明軒搖頭拒絕，“不用，我吃過藥了，沒什么大事。”

    江黎可不敢繼續(xù)使喚病號，但又勸不動他，總不能把人綁回去吧？他想了想道：“要不然你去我辦公室休息一下，等好一點再說，你這副病怏怏的樣子我也不敢用你啊?！?/br>
    “……好吧，謝謝小江總?！奔久鬈幫讌f(xié)了，被江黎領(lǐng)進了辦公室。

    江黎給他找了一張?zhí)鹤?，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要說他有多關(guān)心季明軒倒不至于，就算換成一個普通人他也不好意思讓人家?guī)Р〗o自己工作，干脆讓人休息得了。

    反正助理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時間不知不覺地到了中午。

    封銘又看了一遍江黎發(fā)給他的約飯短信，唇角不自覺地勾了勾，然后十分準(zhǔn)時地下了班，開車前往江氏。

    江氏的人也是認(rèn)識封銘的，他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江黎的辦公室前，心情愉悅地推開門，卻沒想到會看見另外一個男人。

    季明軒。

    他正閉著眼睛躺在柔軟的沙發(fā)上，臉色有些蒼白，身上還蓋著一條毛絨絨的毯子。

    這條印著小熊的毯子曾經(jīng)在封銘的辦公室里出現(xiàn)過，后來江黎帶了回去，現(xiàn)在蓋在另外一個男人的身上。

    封銘的心情一瞬間晴轉(zhuǎn)陰，一雙黑眸緊緊地盯著季明軒，像是要在他臉上盯出個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