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染山河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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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阿衍你覺得,這是為什么?” “你的手下有那么多屬臣奴隸,要找到一個失憶如同白紙一般的人又有什么難?可你為什么偏偏選中了我?”趙衍一時說得動情,終于說出了在心中積壓幾年的話:“我知道您一直拿我當(dāng)蕭默珩的替代品,這些我也是心甘情愿的,但我沒想到你竟然從一開始就是這么算計籌謀,想必我跟張良的相遇還有這次來臥岫莊都是你之前就一步步規(guī)劃好了吧,至于那原因,如果我猜得沒錯,你便是想讓他們認(rèn)定我就是蕭默珩之后再讓他們也嘗一嘗被背叛的滋味,這不過都是你報復(fù)的計劃而已?!?/br> “阿衍,你果然夠了解我,這幾年也沒白跟在我身邊?!辟e步走在沙灘上,月光將他的臉襯得陰冷但又有些悲涼,“但是,有一點(diǎn)你說錯了,我并沒有把你當(dāng)作任何人的替代品,在我眼中你就是默珩,就是算你的容貌性情跟他相差再遠(yuǎn)也是一樣的,我從來沒就把你當(dāng)作其他人,也正是因?yàn)檫@樣我對你才一直這么縱容,才會由著你的性子讓你游離在宮外,才會一次又一次的任你在軍中妄為!我一直覺得你都明白,可惜你對我還是不夠了解。” 趙衍停了步子,這答案是他意料不到的,他心下突然覺得無比絕望像是一個沒有底的冰洞。原來,‘趙衍’這個人在嬴政心中從來不存在,自己也不是活在蕭默珩的影子里,而是完完全全的變成了他的影子。他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竭力忍住將要流下的眼淚,趙衍目光所及之處是一片漆黑的大海,月色下海浪的聲音此起彼伏,他的鞋屢被海水浸濕了,趙衍抬頭遠(yuǎn)望,他忽然生出一種念頭,想就這樣緩步而下的消失在海水中。 “阿衍……”在這時,嬴政拉了趙衍一把,問道:“看來我的答案,讓你很不滿意。” “我,屬下不敢?!?/br> “對我,你不應(yīng)說‘不敢’這兩字,違抗君命,軍前斬將,甚至是私通外敵,還有哪條罪行是你不敢的,恐怕就只剩了謀逆行刺吧?!?/br> 趙衍往前走了幾步,他刻意避開了嬴政的手,回道:“我不是蕭默珩,也不會像他一樣做出行刺君上這樣的事?!?/br> “趙衍,對你……我的確是煞費(fèi)苦心,在三年前我放走張良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不會罷休的,而我們也總會有再交手的那一天,可我得了他們的消息后讓你去大梁軍前是為了讓你迷惑張良為了讓你有機(jī)會試探于他,而不是由你反過來被張良所迷惑,為他所用的來刺探我的消息?!辟f著嘆了口氣:“阿衍,這一點(diǎn),你讓我大為失望,可也是因?yàn)檫@一點(diǎn)更讓我明白了,你是從骨子里像極了以前的那個蕭默珩,他之行事永遠(yuǎn)不會如我所想,也永遠(yuǎn)都讓我失望透頂?!?/br> 第一百零八章?lián)茉埔娙眨ㄎ澹?/br> 失望透頂……不想再聽到那個名字,趙衍才開口問道:“洛銘之所以會發(fā)覺,都是你算好了的是嗎?所以你來即墨之前就說讓我跟他比劍,為了就是讓他發(fā)現(xiàn)我劍招的異樣讓他起疑好力排眾異把我留下?” “洛銘跟蕭默珩同門近十年,而且是他把蕭默珩帶進(jìn)臥岫莊也是他救了蕭默珩一命,他們二人的情誼非同尋常,他一定是個對蕭默珩百般庇護(hù)之人,如果讓他發(fā)覺他一定會把你留下也一定會對你有所顧及而卸下自己的防備。而這個臥岫莊不是個好拿下的地方,既然我們可以由你從洛銘身上下手又為什么不用呢?” “你是讓我利用洛銘?” 嬴政點(diǎn)頭笑了笑,開口是說不出的陰鷙:“當(dāng)然,他對自己那個死去的師弟可是信任無比什么都愿意付出的,你要是能好好的利用這一點(diǎn)肯定能在一個月的時間內(nèi)除掉臥岫莊,要不我為什么會堅(jiān)持讓你來呢?” “如果,我要是不想這樣做呢?” “不想?”出人意料的,嬴政并不生氣甚至是沒有一點(diǎn)驚訝,“這個回答我倒是猜到了,但我不明白那原因?!?/br> “我不想讓洛銘認(rèn)為我是蕭默珩,也不想讓他覺得我跟蕭默珩有任何關(guān)系?!?/br> “哦?”雖然心下清楚,但嬴政還是裝作一副不曾察覺的樣子,“你跟默珩從沒見過,而且他已經(jīng)死去三年,你為什么這么厭惡于他?” “這不是厭惡,我,我只是……” “為什么你總要把自己跟他放在兩個截然不同的位置,難道,趙衍跟蕭默珩就不能融合成一個人嗎?其實(shí)在我心里,你們都是一樣,你跟他早就不分左右了?!?/br> “既然他已經(jīng)死了三年,那就應(yīng)該讓一切隨之而過,你何必要對一個早就不在的人做出這樣的報復(fù)舉動呢?難道臥岫莊滅了,張良等人死了他還能感知半分,還能對你有什么償還嗎?我,我不明白?!?/br> “是啊,你當(dāng)然不明白,因?yàn)槟銖膩聿辉w會過我所體會過的那種孤獨(dú)跟嫉妒?!辟粗I系拿靼祝尤磺プ讼聛?,說道:“我這一生相信過很多人,但他們卻都背叛了我,他們都有自己的理由,而且每一條聽起來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這里面有我的父親,我的母親,我的兄弟,還有我的大臣。不過就算他們所有人都背叛我都沒有關(guān)系,因?yàn)槟菚r我總覺得至少還有一人是跟我生死與共,休戚相關(guān)的?!?/br> “那個人,就是蕭默珩?” “不,不是?!?/br> 趙衍一驚,居然不是! “那個時候他是嬴景臻,還是我的弟弟,是秦國的王嗣。雖然為王是條注定孤寡的路,但我始終覺得無論在什么時候,無論我變成什么樣子也是可以相信他的。但沒想到只是短短六年的時間他就跟我形同陌路,他不僅不愿跟我相認(rèn)而且還變成了趙國的叛黨,我們再次相見的時候居然是他跟趙國的人一起來軍營行刺?!?/br> 這些事情趙衍聽李西垣提到過一些,但也只是斷斷續(xù)續(xù)的,后來嬴政跟那人一起變成了叛黨,甚至拉了李西垣一起去救出了趙國俘虜。趙衍一直覺得不可思議,嬴政是秦王,怎么可能因?yàn)橐粋€人改變身份去自己刺殺自己呢? “你當(dāng)時為什么要那么做?”趙衍問出了心中多年的疑問:“為什么要跟他們一起入邯鄲城,讓自己變成被通緝的罪犯呢?” 嬴政想了想,他當(dāng)時覺得是想靠近那人,想用另一個身份來知曉他的所思所想,來探知化解蕭默珩對‘嬴政’,對秦王那莫名的憎恨,可現(xiàn)在想來嬴政卻不清楚了。 “我不知道,或許是因?yàn)闆]辦法面對自己這為王的身份,或許……是想擺脫他心中那些對秦王的恨意,可最終我卻什么也沒做成,他說他不想回來也不可能再變成以前的那個嬴景臻。他還說……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己的!所以我不明白,我至今也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這樣做,為什么至死也要護(hù)著那些亂黨。我從他出生之時就在他身邊,我愛惜他教導(dǎo)他,甚至將政事之外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他身上,我跟他相處十幾年為他做了那么多,可到頭來卻比不上一個半路相交的師弟,比不上這個臥岫莊,你說,我怎么能甘心?我怎么可能放過他們,放過蕭默珩?” 這是嬴政第一次跟他說起這么多以前的事,之前趙衍偶爾問及的時候他總是言辭閃爍,而這次卻這么坦誠??梢幌伦勇犓f了這么多,趙衍倒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了解嬴政,而且是一點(diǎn)也不了解,他將嬴政當(dāng)作一個王,可現(xiàn)在他卻發(fā)現(xiàn),嬴政其實(shí)并不怎么想當(dāng)這個王。以前的嬴政總讓他覺得若即若離,就像神壇上的泥塑一樣遙遠(yuǎn)又讓人敬畏,可現(xiàn)在趙衍覺得這人跟自己,甚至是跟張良、李西垣那樣的常人別無二至,他也有自己無能為力之事,也有自己無可奈何之人。 趙衍突然明白了,原來嬴政心中記恨的不是張良,不是越姒姜,更不是這臥岫莊中任何人,他是記恨的只是蕭默珩,但蕭默珩已經(jīng)是個死人,他真不明白嬴政為何這么執(zhí)著,這樣的報復(fù)實(shí)在沒有任何意義。 “阿衍,你知道你們最像的一點(diǎn)是什么?” 趙衍一懵神,“是什么?” “你跟他一樣,從來都不盲從于我,不會盲從于王命。當(dāng)時我要把你留在宮里,可你卻在李西垣跟陸離面前直言自己不愿意,而自請去了宮外充當(dāng)密衛(wèi)。我當(dāng)時雖然覺得震驚又氣惱,但我更覺得這是一種熟悉,我曾以為在這天下不會再有人在我面前直言拒絕,可沒想到你卻是第二個?!?/br> “我,那是因?yàn)椤?/br> “你不用解釋,也不需跟我爭辯。如果我是趙玦,真的是你哥哥,那我大可以對你聽之任之,但我是一個君王,所以有時候即便我認(rèn)為你并沒過錯,但站在秦王的立場上看你就是錯了。比如說,之前你對張良想的是報救命之恩,這沒錯而且在我看來你也應(yīng)該這樣做,但他站在秦國的對立面,你趙衍如果還是秦國的一員就不該太顧念私情,這一點(diǎn)放到如今洛銘跟臥岫莊的問題上也是一樣。齊國終究是要被大秦所滅的,而拿下臥岫莊只是第一步的準(zhǔn)備,有時一些手段是為了減少傷亡,既然你能顧及臥岫莊之人,可為什么就不能在這一問題上顧及秦國將士的性命?何況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你放過聶小缺跟項(xiàng)羽,這已經(jīng)是不該,以前執(zhí)行過那么多次暗殺的你應(yīng)該明白?!?/br> 原來嬴政認(rèn)為自己不愿按他所想行事是因?yàn)樽约簩εP岫莊中的人存在私情?聶小缺跟項(xiàng)羽或許還有一些,但對于其他人實(shí)在談不上多少。畢竟他趙衍這幾年也是奪命千百,雖然有些不忍心但也從沒因?yàn)檫@份不忍心耽誤了王命,之前嬰孩婦孺也沒放過,何況是現(xiàn)在的這些書生呢?他之所以不答應(yīng)是因?yàn)椴徽J(rèn)可這種做法。在趙衍看來,勝負(fù)輸贏、生死劫難都不過尋常,如果他有一天死在他人劍下是因?yàn)榧疾蝗缛俗约憾o二話。殺人奪命就是殺人奪命,他不想用嬴政那種拐彎抹角的方法,更不想去利用洛銘對另一個人的思念和回憶來作為武器和籌碼,這樣不僅侮辱了洛銘,也侮辱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