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最迷人反派角色_分節(jié)閱讀_28
“發(fā)財嗎?”陸蘅輕笑道。 “可不是他。”陸以澤拍了一下發(fā)財?shù)钠ü?,“這小東西今天叫得可瘆人,剛剛才消停下來,要不是他把人嚇著了,你那個外國朋友還能再坐會兒。” 陸蘅有些驚訝,她是聽說過不少寵物救主嗯故事,但誰能想到自家看起來傻不拉嘰的陸發(fā)財,居然還變相地救了她一次。冷酷無情的主人決定放寬一下減肥的限度,適當獎勵那只可憐的小貓咪一點妙鮮包。 “那姑娘是哪兒人???結(jié)婚了沒?”事實證明,長輩們的靈魂拷問是不考慮國籍的。 陸蘅被外公噎了一下,無奈地說:“外公,你查戶口嗎?” “這不是問問嘛,你的朋友,我不能知根知底,也要心里有個數(shù)啊。不過我看那個姑娘就是個好的。” 聽外公夸Aa,陸蘅心里比聽他夸自己還開心:“我也覺得。外公,你放心吧,她跟我一樣是個模特,歐洲人,沒結(jié)婚,但有男朋友了。”不過我覺得遲早會分手,陸蘅不放過任何一個disEvan的機會,哪怕是腹誹。 “看看人家,都有男朋友了,你呢?……”果不其然,陸以澤只聽到了自己想聽的話。 陸蘅只恨自己一時松懈,沒想到這一茬,她趕緊把手機拿遠了,裝模作樣地喊:“喂?外公?啊,我這邊酒店里信號不太好,先掛了!” 地摁了掛斷之后,她想象著外公在家里氣急敗壞地擼發(fā)財?shù)臉幼佑钟X得好笑,發(fā)財,作為一只善良的小貓咪替jiejie擋災,完全可以再獎勵一包妙鮮包! “笑什么?”Aa正好推門進來,看見她面目柔和地笑著,完全沒有之前面對陸岑時候的尖利,“怎么還沒有睡?” 陸蘅放下手機:“剛剛和外公打完電話,他夸你呢?!?/br> “是嗎?那替我謝謝外公。” 兩個人誰也沒意識到這個稱呼有哪里奇怪,Aa放下了買好的衣服,就準備出去。 “你去哪兒?”陸蘅下意識叫住她。 “你好好休息,我去隔壁睡?!盇a解釋道,當時前臺說只剩下大床房,現(xiàn)在她怕陸蘅睡不好,并不準備繼續(xù)待在這兒。 陸蘅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床鋪,帶上了點不容反對的語氣:“你待在兒吧,我答應了要告訴你一切的?!?/br> “不累嗎?”Aa的回答里隱隱透出一些不贊同。 陸蘅卻搖了搖頭:“還好,我現(xiàn)在還不想睡?!?/br> Aa聞言也就不再勉強,干脆地除了外套,坐在了陸蘅身邊。 “你躺下來啊?!标戅坎粷M道,黏糊糊的語氣聽起來像撒嬌,“這樣看著你我眼睛疼。”她還是縮在被窩里,一點都不樂意動彈。 Aa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躺下了,她沒掀開被子,怕陸蘅著涼,只是這么和衣睡著。 陸蘅還是有些不滿意,不過她剛要說些什么,就對上了Aa溫柔地看著她的眼睛。 她感覺自己快化了。 “咳?!标戅坑w彌彰地清了清喉嚨,卻引來Aa緊張的詢問:“嗓子不舒服嗎?” “沒有?!彼鋵嵱行o所適從,挖出一直以來埋在心底最深處的隱秘,會有什么后果,陸蘅也不知道。但Aa的眼睛像清晨的海一樣,讓她鎮(zhèn)靜下來,她想,不是都說我是“塞壬”嗎,或許這片海就是我的歸宿。 “要從哪里說起呢……” 要從她還沒出生開始說起了。 這城里原本是沒有陸家的,只有一個陸家班,整城的人提起來,又艷羨,又唾棄。艷羨它的紅火,唾棄它到底只是個戲班子,下九流的玩意上不得臺面。后來,后來就打仗了,南來北往的兵,有的只停了不到一個月,就走了,前頭是生路還是死路,誰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個年月里,每個人都忙著自己的生,誰又管得了別人的死。 也有停的久的,駐扎最久的那個偏偏是個愛聽戲的,于是這陸家班就越發(fā)紅火,最后站穩(wěn)了腳,終于成了陸家。 當年看不清的事在如今都已經(jīng)成了定局,比如說,軍閥還是撤走了,他在的時候還得些庇佑的小城也亂了,這都是記在史書上的一筆,但書上不會記的是,陸家的家主自那時候就封了嗓子,整個陸家班再也不開一臺戲,只留下絕代的風姿讓深夜里被炮火驚醒的人悵然若失。 后來不知從哪里起的風聲,說是那軍閥走的時候留了寶貝在陸家,所以陸家才閉門謝客,為的就是掩人耳目。這話傳得玄乎,信的人有,不信的人卻更多,畢竟哪有將寶貝藏到一個戲子家的道理,就算是姘頭——交頭接耳者作出種種不堪的想象——那也說不通,若是真的重要到可以托付珍寶的對象,怎么不帶著一起走了,反而剩他一個人在亂世里流離。 “所以這是……”Aa聽得入了迷,她知道這個古國經(jīng)歷過一場無比慘痛的嬗變,但她從來只能以旁觀的角度哀悼宏大的悲哀,哪里能感知到每一個生靈的掙扎和傷痛。 陸蘅心也沉重,她垂下眼睛:“是真的?!?/br> 當時的陸家家主是陸以澤的伯父,陸蘅小時候曾見過他的一張相片,黑白的,再加上年代久遠,早就模糊不清了,只是那攝人的儀態(tài)和風姿還是穿過了數(shù)十年的歲月,凜凜地站到了她面前,陸蘅先天早慧,一時之間竟愴然淚下。 “我外公是過繼到他膝下的,曾祖他,一生未婚?!标戅空f著話,嘴里泛出來一點些微的苦澀,往日的種種已不可考,活著的人的揣度都成了冒犯。 建國之后的那一陣,文化運動是很蓬勃發(fā)展的,陸家受到號召,也不再避世,重又搭了戲臺,擺出了多少年的功底,婉轉(zhuǎn)的唱詞便又響徹了小城。 如果說昆曲是天上月亮剛升起時撒下的月光,那么斗爭的火種燒毀了一切詩意和朦朧,十年浩劫,陸家?guī)缀鯕в谝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