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八、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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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他雙目大睜之中所顯,依然是難以置信之色。 右花翎尊者只輕描淡寫使這一招,便斃一高手與掌下,便是周圍所見之人,各也驚的呆了。 卻又見一人奔出,口中大叫‘恩人!’。 楊青峰心中一凜,聽聲便知是自己的兄弟葛思虎。 在清風(fēng)鎮(zhèn)上追尋憫無雙,葛思虎回山取行李馬騎,與自己走散,不曾想葛兄弟一路尋來,今日也來了武當山。 楊青峰心中高興,口中急應(yīng)一聲“葛兄弟!” 葛思虎直奔楊青峰而來,便似欲要來攙楊青峰,卻見楊青峰為朱輝卓跪身于地半抱在懷中,心中起了猶豫,忙將身去到潘虎倒地身前,伸手去他面上一揭。 屠申及宋承賢,還有其他一些十三家七十二營之人,便連同楊青峰,眼中所入,不由俱又驚的‘啊’地一聲大叫。 葛思虎伸手在潘虎面上所揭,竟然是薄薄一層面皮,在那一層面皮之下,卻又顯一張鮮然面目,赫然便是地蛟營早已身死的大當家左金王的臉相。 屠申宋承賢連同楊青峰,人人心中俱是頓悟,先前在棲鳳嶺地蛟營中所見左金王的尸身,難怪那一顆頭顱為人擊的凹陷了半邊,原來是為了掩人耳目。 先前在棲鳳嶺上斃命那人,原來并不是左金王! 只是可憐了那個替左金王身死之人,當真是悲慘至極。 卻在這一切之后,有著什么樣的驚天陰謀,一切又是為何人主使,左金王今日雖是露了面目,卻又身死,一切便又至此截然而止,難以索訊而追。 楊青峰屠申宋承賢俱各在心中尋思,一時也自難以理清頭緒。 卻又聽一聲道“今日貧道慚愧至極,妄自尊大,失了細察,差一些便釀成大禍,各位遠來是客,如是在武當遭遇不測,貧道當真是罪不可恕?!?/br> 眾人俱是身體癱倒在地,空虛道長內(nèi)力最是深厚,先已復(fù)了身之舒活,將身站起。 屠申宋承賢正要謙遜數(shù)語,卻見空虛道長將身直去朱輝卓身前,道“今日多虧這位小友,貧道在此稽首?!闭f時,普通一聲,將身跪倒在地。 朱輝卓半抱了楊青峰于懷,欲要阻擋已是不及,見空虛道長果真將身跪下,一時手足無措,口中只道“道長……師父……不……不可……?!?/br> 空虛道長哈哈大笑,道“小友對我武當有大恩,貧道雖幾十年不曾跪拜于人,今日跪拜于你,也是應(yīng)該。” 朱輝卓慌亂不已,欲要叩頭回拜,手上又抱著楊青峰,正在不知所措,卻見楊青峰掙扎著身子,朱輝卓心中立時明了,忙扶了楊青峰半跪在空虛道長身前,自己也在一旁跪了。尚都不及說話,便聽身后驚叫與歡笑之聲大起,驚叫之聲道“公主,不可!”另一個歡笑之聲中間也夾雜著話言,道“好啊,小夫妻拜天地啦!” 驚叫之聲是左花翎尊者所發(fā),自是見朱輝卓跪身在地,知她是無上尊貴之身,不可跪身于人。歡笑之聲是右花翎尊者,這一個老頑童也自是早已看出朱輝卓對楊青峰有意,今見二人齊身跪在楊青峰師父身前,他可不管什么公主不公主,只要好玩好笑,自是口無遮攔。 一邊玉虛道長也已舒活了身子,聽左花翎尊者口中說了公主二字,雖不識朱輝卓,情知眼前這人不是一般之人,忙將身上前,道“各位都不要講禮節(jié)了,快快起身,都去大殿之中說話?!?/br> 屠申及宋承賢一眾人掙扎著相互攙扶起身,葛思虎忙也過來與朱輝卓一起扶了楊青峰,去到紫霄殿中。 玉虛道長情知今日是為人暗中使了迷藥,方使眾人盡為迷倒,吩咐小道士去熬煮了解毒的湯羹來給眾人吃,招待屠申宋承賢一眾十三家七十二營的兄弟,連同朱輝卓左右花翎尊者,禮數(shù)十分周到,此且暫且不提。 且說當晚楊青峰與空虛道長二人獨處房中,楊青峰詳細向師父稟報了自始初下武當山,一路北去長北山尋參原委,連同袁督軍憫無雙玉錄玳之事盡向師父詳細敘說周詳,只是朱輝卓對自己有情之事隱去不說。 楊青峰敘完放聲大哭,數(shù)年以來獨身在外所受的委屈憂傷痛苦,今日對了親人,直如泄閘的洪水奔涌而出,滔滔不絕,直哭的天昏地暗,空虛道長也不相勸。 楊青峰哭完,脫了外衣,露了一左一右兩胸之前所縛的布包,取了左胸之上那一個內(nèi)中藏有少林無相神功經(jīng)書的包布,雙手交于空虛道長,道“師父,這一個便是幾十年前少林所失內(nèi)有無相神功的那一部經(jīng)書,徒兒如今身上功力盡失,尚要麻煩師父交由少林寺?!?/br> 空虛道長一驚,道“青峰徒兒,這……?!?/br> 卻聽楊青峰道“師父,徒兒下山獨去這數(shù)年,所行有許多不著邊際之事,或失了允喏,或不能周全大義,又身為武當?shù)茏?,卻習(xí)練了少林武功,實是愧對師尊先祖,更是累及錄玳meimei失了性命,弟子罪責實是不輕,今弟子唯有去后山思過崖上面壁思過,方能心安?!?/br> 空虛道長長嘆一口氣,道“徒兒,為師今能見徒兒有如此之心,實是倍感欣慰。” 空虛道長也不攔阻。 第二日早飯罷,屠申宋承賢一眾十三家七十二營的人眾,連同朱輝卓左右花翎尊者葛思虎一行,盡在大殿之中待身,實是在候楊青峰。卻見空虛道長將身走出,道“各位遠來的客人朋友,多謝各位顧護小徒青峰,各位對我武當盡有莫齒難忘之恩,今日便由貧道代青峰徒兒引領(lǐng)各位朋友盡覽我武當勝景?!?/br> 眾人一驚,空虛道長在武林之中是成名前輩,屠申宋承賢等在江湖之中雖也是成名英雄,卻要勞煩空虛道長親身承領(lǐng),也覺不妥,又覺內(nèi)中透著些許異樣,屠申先就忍耐不住,道“道長,楊少俠我楊兄弟……。” 空虛道長道“我青峰徒兒初始回山,自覺心緒難靈,已于昨夜連夜去后山思過崖上靜心,各位朋友請盡興在武當游玩,便由貧道作陪,青峰多有失禮之處,貧道在此代為致謙。” 十三家七十二營中人,連同朱輝卓心中俱是暗暗一驚。 宋承賢道“楊少俠所去后山思過崖是在何處?可否容外人入去相見?” 空虛道長道“武當并無禁忌之處,只是青峰所去那思過崖之處,在我武當后山絕頂峭壁之上,今晨所起大雪,阻了上去之路,非待到明春春暖雪融,不能上下?!?/br> “什么???” 屠申宋承賢朱輝卓三人異口同聲驚詫不已。 此時殿外大雪紛紛,似如鵝毛飄飛,眾人先前盡都在心中不以為意,此時聽道長如此一說,立時焦慮不已。 空虛道長微微一笑,道“各位朋友盡可不必擔心我青峰徒兒,思過崖上的巖洞之中貯的有糧食,亦可在崖上取雪煮水,青峰在崖上靜心思緒也好?!?/br> 空虛道長說時,眼目看了朱輝卓。 朱輝卓面上不由一紅。 剛剛朱輝卓聽空虛說楊青峰在后山思過崖上要待到明春春暖雪融之時方能下山,先自心中立時起了擔憂,空虛道長如何眼看不出? 宋承賢急道“楊少俠獨身處在后山之上,與我兄弟不能相見,尚有大事相商,如何是好?” 空虛道長道“宋大當家所說,貧道昨夜聽青峰徒兒所敘,略知了一二,這一件事,貧道不做主張,盡只由青峰自做決定,卻今青峰為大雪所阻,各位如要見他,非到明春春暖之時不可,此也強求不得?!?/br> 屠申宋承賢等一眾三十七家大營的當家欲推舉楊青峰做十三家七十二營的盟主之事,楊青峰昨夜也已詳細稟告了師父耳聽。雖楊青峰對師父敘說之時心中忐忑不安,卻空虛道長也并未言說其它。 宋承賢屠申等聽空虛道長如此說,心中又是擔心,又有些許歡欣,空虛道長并未確然言明楊少俠不可行此之事,雖楊少俠早已聲說無意與此,但如要細心勸說,說不得也有可能促他改了心意。 宋承賢屠申朱輝卓等隨了空虛道長一路在武當山各處觀覽勝景,盡都心不在焉,到了高處,只見金頂之后,又有一山,隱隱比金頂尚要高出許多,斧劈刀削,晶雪披身,并無通道可循。 宋承賢屠申朱輝卓細細而觀,見那山如此,心知空虛道長所說不錯,楊青峰在那山崖之上,如要下山,非待到明春春暖雪融之后。 當下朱輝卓便就在觀覽之中向空虛道長告辭,短時之間再見楊青峰之面已是不能,她尚有許多大事要行,必是要將兒女之事放在身后。 空虛道長與朱輝卓作禮,目送朱輝卓在左右花翎尊者相護下下山,她一行四人行了百步,朱輝卓忽地止身,轉(zhuǎn)頭來看空虛道長。 空虛道長也正在目送她一行人下山,心知朱輝卓有事,忙將身趕上。 朱輝卓開口叫了一聲道長師父,尚不說話,臉色已自微微有些泛紅發(fā)燙。 楊青峰連夜上了武當后山思過崖上靜心思緒,再不與眾人見面,卻她對楊青峰之情空虛道長卻是看在眼中,卻又未曾明言以說,朱輝卓叫了這一聲道長,后又加了師父二字,便如楊青峰稱呼空虛道長一般,朱輝卓終是女孩兒家,這般一叫,心底先自起了羞澀。 朱輝卓終是心懷天下大事之人,忙定了心性,底聲對空虛道長道“道長,我有一事,想說了給師父聽,不知該講不該講?” 空虛道“公主有事,但講無妨。” 朱輝卓止了面上羞紅,卻對空虛先是深施一禮。 空虛道長一驚,道“公主這是為何?” 朱輝卓道“今日天下大亂,黎民受苦,都是我朱家貪圖享樂不思進取治國不嚴用人不當所至,道長師父是有道之人,輝卓深感罪責深重?!?/br> 空虛道長心中一驚,這個公主雖是一個年青姑娘,卻能有如此憂患天下之心,又能有如此自責自檢之識,當真是難能可貴,只是,唉……。 空虛道長暗自在心中嘆一口氣,道“公主不必如此心憂,如今天下雖是有事……?!?/br> 空虛本想安慰朱輝卓數(shù)語,那話卻又不知該從何而說。 朱輝卓也知空虛道長之意,心間沉重至極,輕聲道“如今天下紛亂,卻朝廷為北方滿夷之禍制掣,十三家七十二營聚民造反,聲威勢大,如此只怕是要成全了滿夷,要助滿夷占了漢人江山?!?/br> 空虛心思朱輝卓所說不差,情形確然如此,心間沉重,卻也無話可說。 朱輝卓似是終于定了決心,要對空虛道長說了心中之言,道“道長師父,我探知十三家七十二營有許多人為青峰哥恩義折服,有意推舉他做十三家七十二營的盟主,我知青峰哥無意于此,但在輝卓看來,如是青峰哥可做這一個盟主之位,未嘗也不是一件好事。” 待了一待,朱輝卓續(xù)而言道“青峰哥如是做了十三家七十二營的盟主,對十三家七十二營多加節(jié)制,定是不會使?jié)M夷得了我漢人內(nèi)斗之利,對我漢人百姓自是一件十分幸甚之事?!?/br> 空虛道長頓時明了朱輝卓欲說之意,心思如是真能如此,也是不錯,只怕世事不會盡如心中所想那般之好,況青峰徒兒自己心中做何之想,我雖是他師父,也不能左右他心中之意。 朱輝卓既是說了心中欲吐之言,便要動身行路。 空虛道長忽地想起一事,道“公主且慢,貧道有一事想對公主說?!?/br> 朱輝卓道“道長師父有何吩咐?” 空虛道長道“昨夜青峰徒兒對貧道敘說他一路之上所行之事,對這位葛壯士多有夸獎感激之言,青峰雖是不說,貧道心中知他之意,葛壯士今隨了公主一道下山,回去府衙之中當差,莫若暫留在武當,便由老夫指點他一些武功,將來也好為國效力?!?/br> 朱輝卓連聲道好,葛思虎便要跪下磕頭,空虛道長卻止道“貧道只是指點,并不收你為武當派弟子,一切修為都是要靠你自己。” 昨夜楊青峰向師父空虛道長敘說一路所行之事,對葛思虎的俠義忠勇十分敬佩欣賞,心思葛思虎如有機緣修習(xí)了武功,在江湖之中必是一位俠義振天的英雄。楊青峰的心思,空虛道長如何不知?暗暗所看,見葛思虎果是如楊青峰所說,方始向朱輝卓出言,要葛思虎在武當修習(xí)武功。 屠申宋承賢在武當呆了兩天,其間與玉虛空虛道長說起初上武當眾人中毒以及左金王之事,玉虛道長見眾人及武當?shù)茏硬]有損傷,又涉十三家七十二營,便不想多做探究,屠申宋承賢也只好做罷,尋思再在武當待身,也是無用,直到明春春暖雪融才能再見到楊兄弟,幸好距那花開之時尚有時日可做周旋,只待明春之時再來尋楊兄弟,與他相商請他出任十三家七十二營盟主之事。 至第三日上,屠申宋承賢也自領(lǐng)了一眾十三家七十二營的兄弟下山去了。 楊青峰那一夜摸黑上了武當后山的思過崖上,在巖洞之中待身,只覺天勢酷寒如冰,到天亮之時,方始看見洞外白絮飄飛,勢如篩糠,通體山勢盡為白雪所覆,眼看短時之間已是不能下山了。 楊青峰將少林的那一部內(nèi)中隱的有無相神功的金剛經(jīng)交給了師父,心中去了羈牽,只伸手去右胸之上緊緊撫了內(nèi)中包有玉錄玳骨灰的布包,自在心中暗說以前四處奔忙,不能陪了錄玳meimei,今日諸事俱了,正可一心一意與錄玳meimei身在一起。心中竟自生了要在此間終老一生之想。 思過崖上巖洞之中貯的有糧食,以及火刀火石柴禾等俱是備的周全,楊青峰有時便生了火煮些飯食,饑一餐飽一餐的食用一些。 一連過了許多天,楊青峰日日躺在巖洞之中,腦中渾渾噩噩,這一日忽地想起一事,便是初始回到武當之時,眾人連同師伯師父俱是身癱體軟中毒之事,尋思那情形便是與先前自己數(shù)次所歷十香迷魂酥所侵情形一樣,這一想時心中又是一顫,十香迷魂酥如今千真萬確只有神農(nóng)百藥門憫無雙才有,怎地竟然在我武當山上出現(xiàn),便連我?guī)煾笌煵仓辛似渲谷贿€是與左金王之事攪在一起,這到底是為的哪般? 楊青峰有了這一念,便再也難以釋心,越想越是渾噩,卻越是渾噩越要去想,漸漸只感頭痛欲裂,卻依然止不了心中之念。 思過崖上巖洞之外,北風(fēng)呼嘯日夜不消,時而又或飛雪連綿天地不分,不過這一切對于楊青峰,卻已無覺。 楊青峰渾渾噩噩,有時眼前又泛起先前許多往事,心中時而歡欣,時而痛苦,時而惋惜,時而怒忿,有時哭有時笑,有時喜有時怒,便似癡傻一般。 也不知去了多少時日,這一天楊青峰橫臥在巖洞之中,迷迷糊糊,忽覺有人,微微睜眼,只見一人婷婷娜娜笑意盈盈,正站在身前看著自己。 楊青峰先是一驚,繼而便是喜不自禁,這個人可不就是自己心中朝思暮想的錄玳meimei么?情不自禁便伸了手去拉了玉錄玳的纖纖玉手,眼中兩行熱淚奔涌而出,口中道“錄玳meimei,我想你想的好苦。” 玉錄玳面目含羞,道“青峰哥哥,我想你也想的苦?!?/br> 楊青峰心中熱流激涌,將玉錄玳擁進懷中緊緊環(huán)了,道“錄玳meimei,自今而后,我們再不分開,永遠永遠在一起。” 玉錄玳卻不說話,只將雙目凝視在楊青峰臉上,端詳了許久,眼中忽地也落下淚來,道“青峰哥哥,你瘦了好多,你不是答應(yīng)過我,要照顧好自己么,你,你……?!?/br> 楊青峰見玉錄玳落淚,忙將臉上瀉了笑意,伸手給玉錄玳擦了臉上淚水,道“錄玳meimei不哭,你的青峰哥哥沒事兒,自今而后可好的很,青峰哥哥天天都可陪了錄玳meimei一起,永不分離?!?/br> 楊青峰滿心歡喜說了這一句心里話,只道玉錄玳必也是心中歡喜,不料卻聽玉錄玳道“不!” 楊青峰一驚,忙道“錄玳meimei,怎么了?” 玉錄玳道“青峰哥哥,你是一個英雄,英雄志在四方,如今你怎能心思只在這一個巖洞之中呢?!?/br> 楊青峰呵呵大笑,道“錄玳meimei,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永世不分,那一個什么狗屁英雄,不做也罷?!?/br> 玉錄玳嬌嗔道“青峰哥哥,可不許這樣說,我的青峰哥哥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自是要行英雄之事,雖是青峰哥哥對我好,卻不能只停留在兒女情長之事上。” 楊青峰只道玉錄玳久別重逢,是在探試自己的心思,忙道“錄玳meimei,我說的是真心話,只要能永遠和meimei在一起,那一個什么狗屁英雄,做與不做,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br> 玉錄玳道“青峰哥哥,你怎么可以這樣呢,怎地聽起來都不象先前我的青峰哥哥,你好讓我失望?!?/br> 楊青峰見玉錄玳真的生了氣,心中一驚,急道“錄玳meimei,我……?!?/br> 楊青峰心中大急,為驚慌一激,忽地便醒了,原來剛剛是在夢中,驚然而見自己那一雙手尚自緊緊撫在右胸之上那一個內(nèi)中包有玉錄玳骨灰的布包之上,手掌之中熱汗沁流,眼角在夢中所淌的淚珠尚且未干。 不由自主,楊青峰眼中之淚再一次泉奔而出。 癡身如滯,在巖洞之中又過了大半日,楊青峰心中細細尋思在夢中與玉錄玳所說,不由苦笑,心思我今身形如此,便連常人也自不如,要做英雄,便是如癡人做夢一般,雖錄玳meimei在天之靈對我有希冀如此,我卻能如之奈何?心雖做如此之想,那腳不知為何卻向洞外走去。 自始上山,楊青峰便不曾出過此洞巖口,不分白晝夜黑,也不知過了多少時日,此時一腳踏在洞外,一股冰寒陡地襲來,身形不由激靈靈打一個冷戰(zhàn),渾渾噩噩的頭腦瞬時卻自一清,眼前所入,白皚耀眼,素妝銀裹,好一個妖嬈的世界。 楊青峰再定一定神,但見群山起伏,從腳下連綿而去,直至天邊眼望不盡之處,天雖暗灰,群山依舊不改,好一股蕩氣回腸之勢。 楊青峰在思過崖上的巖洞之外已是怔怔的癡呆了。 第二日一早,楊青峰竟是醒了一個大早,再又將身去到巖洞之外,立在思過崖上,看那連綿不絕的山峰。 “當——,當——,當——?!?/br> 忽有一陣清脆的鐘聲傳來,余音長厚,繚繞不絕。 楊青峰從呆癡之中回過神來,向那聲起之處而望,眼雖不見,心中卻知,那是武當半山之上紫宵宮中傳出的鐘聲。 武當! 楊青峰一剎那間不由心潮澎湃神思激涌,竟覺身上有了些許勁力,雙步一跨,尚未立穩(wěn),卻又撲通一聲跌坐在地。 楊青峰不由又自重重嘆一口氣,剛剛心中竟自有了欲要一展身形再復(fù)身上勁力的沖動,便想要跨身蹲一個馬步,卻身形尚未立穩(wěn),腿卻無力,便又跌身坐倒在地。 楊青峰無奈,就在雪地之中坐了一時,再將身回去巖洞之中,暗自尋思先前雖是我被武行路武老前輩斷了身中筋脈,卻后又依少林無相神功之中的去息斷脈再生之法修煉,已自復(fù)了功力,照理身已無礙,再又失了功力卻是在京城驚悉袁督軍為狗皇帝所殺之后,心中信念盡失,身上功力便自盡去無存,如此而論,如要復(fù)得功力,是必要先復(fù)了心念。 楊青峰心中有了此想,又尋思玉錄玳在夢中對我亦是有此希冀,我如再是這般沉淪,大是不該。 此后一連數(shù)日,楊青峰每日都必是要出了巖洞,將身上去思過崖上,擺了身形,想要將先前在武當之時所修武功演練一番,卻總是心有氣而力不足,身中之力總也難以提調(diào)的起,每日總是乘興而出,至晚則是敗興而歸,將身奄奄回到巖洞之中歇身。 楊青峰早已記不起時日所處,崖上大雪覆頂,偶或有天勢晴明,便過兩天,又是大雪漫天。思過崖與世隔絕,楊青峰獨身一人身處崖上,左胸之上縛的有玉錄玳的骨灰,便似與玉錄玳心貼心身在一起,楊青峰反倒十分欣慰,便是在此這般一生終老,也是樂意。 此后又有數(shù)次,楊青峰在崖上再是欲要試演先前所學(xué),卻終是難能復(fù)了身上功力,心中雖是有些失望,卻也毫不在意,再后索性不再存了此般想念,盡只在腦中回思先前跟師父所學(xué),只將招式在腦中試演,一招一式,想象著便如在眼前與人出招一般,倒也十分有趣。時過不久便連那先前所修各種心法要訣,連同已有許久都不曾習(xí)練了的招式,都自爛熟于心,即便閉了眼,只要心有所思,便似即在眼前所顯眼中所見一樣。這般如此,又過許多時日,腦中偶或便又泛起無相神功之中所載,雖竭力自制不要去想其上功法,卻那先前在殤情澗中所見無相神功之上的心法招式,還有那不曾悟透練就的無相霹靂劍法,一招一式,竟自時不時自在腦中閃現(xiàn)而出,雖是不去習(xí)練,卻也記得透了。 日復(fù)一日,晝夜替交。 這一天楊青峰在思過崖上,忽地驚然而覺那日夜狂吼的北風(fēng)不知何時竟自止了,天上層云漸去,一輪圓日忽地懸在頭頂,金光耀目,心中竟自又生了別樣之覺。 自此,天上再不見雪花飄飛,天勢一日暖過一日,山上披覆的晶雪漸始消融,已可辯得出攀附上山的來時之路。 楊青峰心知是春天來了,卻心中也并未生了要下山之意。 在此思過崖上,雖是獨身一人日久,卻楊青峰心中有玉錄玳相伴,并不孤單。 這天清晨,楊青峰正在思過崖上極目遠眺,忽聽山下一聲長嘯,一個黑影飄然若飛,正向山上疾步攀緣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