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故園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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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歷了多事的一冬,新年的雍京,總算有了點兒新氣象。 雪云散盡,乍變春云,太陽照下來也暖和和的,但有些人的心境,還停留在過去。 當(dāng)薛簡騎著他那匹白馬出門的時候,幾乎是沒有一絲猶豫,本能地便撥轉(zhuǎn)馬頭往城西而去。 城西有什么…… 城西最大的那座府邸,自從去年臘月后,便沒有了主人。 但薛簡卻忍不住要來看一看,因為這里,有那個人生活過的痕跡。 自從慕容隨登基后,原先的懷王府便空置了下來,門口也不見守門的護(hù)衛(wèi),估計是過年回家去了。 薛簡騎在馬上,看著這座冷清的府邸,舒了一口氣后,還是跳下來,將馬拴在門前。 里頭早已沒什么人住了,薛簡一向清楚。 況且以新帝的脾性,他是不會將自己登基前住過的一座府邸讓人當(dāng)作福澤之地給貢起來的。 所以這座王府日后的命運(yùn),可能就是收歸內(nèi)廷司,再等著賞給哪個有功的大臣。 是該轉(zhuǎn)身離開了…… 薛簡告誡自己,不能太癡,過去他總是笑話慕容音癡,可看看現(xiàn)在的自己,和她又有什么區(qū)別? 但他還是忍不住走了進(jìn)去,苦笑一聲,這世上的癡男怨女,何時有少的時候? 自己,也不過是其中一個罷了。 走過一重重回廊,薛簡繞過從前總是會和慕容隨議事的正堂,繞過書房,一直往里走,直到一道垂花門前才駐足。 纏繞在垂花拱門上的藤蔓已經(jīng)抽出了新芽,過不了多久,這些空蔓便會攢出灼灼春花。 往里就是曾經(jīng)懷王府的內(nèi)闈,也是女眷們曾經(jīng)居住的地方…… 薛簡是很能克制自己的人,雖然里頭早已無人居住,但他還是沒有再往前走。 整個府邸只有他一個人,自然沒有什么男女大防。 但,薛簡此刻的停步,不僅僅是覺得走進(jìn)去是一種對那人的褻瀆,更是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所作所為……更像是一種背叛。 一種對新帝的背叛。 薛簡慢慢回身,準(zhǔn)備離開,可他心中還是隱隱有一股躁動,久久不能平息。 真是……混賬! 薛簡捏緊了拳,將眼神投向那條整年都不會封凍的小溪。 “呼……” 似乎也只有如此。 薛簡向著那條清溪走去,蹲下去,十指都伸進(jìn)了冰冷的水中。 好像寒意浸透進(jìn)骨髓,自己便能夠平靜下來。 薛簡緩緩地閉上眼,冰水里的寒意甚至已經(jīng)將手凍得發(fā)痛,但他仍舊堅持著,因為有些東西,容不得褻瀆。 自己也不能夠。 但薛簡沒有發(fā)現(xiàn),假山的樹叢之中,有一雙眼睛一直看著自己,勾人的眼睛彎了彎,眼珠子一轉(zhuǎn)…… 難道,他真的那么放不下么? 不曾細(xì)想,這道曼妙的人影便從假山后走了出去。 “是誰在溪邊?” 出谷黃鶯般的女聲,卻驚了薛簡一跳。 羞愧地站起身轉(zhuǎn)過去,薛簡才看清楚,原來半倚假山,裹在一件大裘中的清麗女子是朱云容。 開春了,天氣即將回暖,可朱云容臉上卻泛著病態(tài)的蒼白,在陽光照射下更是明顯。 她怎么會在此? 薛簡向她告了聲唐突便要離開,畢竟自己主動闖入便是錯處,她又曾經(jīng)是廢寧王側(cè)妃的那樣尷尬身份,若再不趕緊離開,被人撞見,那就不是簡單的失禮了…… 如果用厲鷂的話來說,那就是黃泥落到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薛公子……” 本來已經(jīng)開始遠(yuǎn)去的薛簡聽到這呼喚,微微回身,朝著朱云容再度拱手“是在下失禮,告辭?!?/br> “等等,薛公子!” 薛簡的冷淡和不理睬,倒是讓朱云容追了上來,只是她小產(chǎn)后身子還未復(fù)原,追了幾步便沒有力氣,粗聲喘息著靠在廊柱下。 薛簡向來是如玉君子,不會在一個女人如此柔弱的時候拂袖而去,只好站住身子,卻也不往朱云容的方向去。 朱云容喘息了一陣,直到身上不那么難受,才扶著柱子一步一步朝薛簡走來。 小產(chǎn)的摧殘,讓她的身子無比虛弱。 “薛公子,妾身有話想對您說。幾句話……您等一等?!?/br> 面對這樣一個柔弱的女人,任何一個君子都不會選擇無視之離去。 薛簡也不會,他自認(rèn)是問心無愧的一個人,更何況此時站在面前的是朱云容,即使她長得再像她jiejie,但在薛簡心中,兩個人之間卻有根本的區(qū)別。 一個……是云端雁,一個便是枝頭雀; 長得再像,也只是徒有其表。 朱云容一步步蹣跚著靠近,就在距薛簡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忽而軟著靠了下來。 薛簡躲無可躲,他若躲了,朱云容便只能砸在冰冷的磚石地面上。 所以朱云容倒在了薛簡懷中…… 薛簡強(qiáng)忍著心頭的厭惡,將朱云容從自己懷里拉起來,扶到廊下坐好。 薛簡知道,朱云容的身子沒有看起來那么虛弱,但將她扶著坐好,這也是君子會做的事情。 而后薛簡便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未曾想,朱云容竟然自后忽而環(huán)住他的腰,溫柔如水地貼了上去。 “薛公子……” 薛簡怔愕地回過頭來,他始終無法相信,朱惜華那么一個高潔似雪的人,竟然會有一個這樣隨便到將自己的身子當(dāng)媚藥的meimei。 再看朱云容,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可薛簡只覺得這副模樣惡心至極。 冷冷地將朱云容交扣著的手從自己腰上掰開。 不妨朱云容卻狠狠用力著不肯放手,薛簡一扯自己的袍擺,腰間的荷包便被朱云容扯在了手中。 “還給我,”薛簡盡可能讓自己平靜些,那是他視若珍寶的東西,此刻卻被朱云容捏在手中。 “還給你?”朱云容怒然撕開荷包,幾片已經(jīng)干枯的花瓣頓時落在地上。 薛簡心疼地將東西撿起來,朱云容卻看清楚了,那是玉蘭花的花瓣兒。 她也忽然想起,在朱惜華的一本小箋中,也夾著些玉蘭花瓣…… 這怎么可能是巧合! “薛公子是在想著jiejie,所以不肯接納云容?”朱云容勝券在握地站起身,一瞬間,她已窺破兩人間最大的秘密。 一句話,將抬腳欲走的薛簡又生生給定在了那里。 朱云容眸中含著冷冷的譏誚“不過開年第一日,你便獨身跑到這懷王府來,還不是因為我jiejie從前在這里住過!” “若不是jiejie嫌我在宮里過年晦氣,朱府又不肯接納我,你以為我怎么會在這?我若不在這,還當(dāng)真不知道原來你竟然對新帝的皇后存了這樣的心思!” “薛大人,薛公子……好癡情啊!” 朱云容猝然站起身來,凝眼望著薛簡的背影,她感覺到了,這道淵停岳峙的身影之下,更多的卻是被撞破心事的不忿。 有憤怒、 有排斥, 還有一絲絲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