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薛氏之死
書迷正在閱讀:[綜]把基三穿成篩子 完結(jié)+番外、首席心尖寵:甜心,哪里逃、論高冷學(xué)霸的攻略方法、快穿攻防戰(zhàn)、茶鈴、娘子,你可長點心吧、二胎新時代、冥界法師、傾傘、我哭起來超兇!
朱惜華抽了抽酸澀的鼻尖,十指捧上盛著熱茶的薄瓷盞,溫熱從寒涼的指尖開始蔓延,今日見到薛簡時,她心中曾有一瞬的失落…… 他來了,是為著她。 可他若是不來…… 昨夜她一宿沒睡,整夜輾轉(zhuǎn),都在想著……若薛簡今日不來見她,縱然她會覺得有些失落,卻總是能緩過來的。 他來了,就像是煙火騰空的那一剎那,絢麗過后,就只有漫天的硝煙氣息,還有空洞、冷寂。 “環(huán)兒?” 朱惜華于失神中被拉回,她強自一笑“今日與你相見,本不該不高興的?!?/br> 薛簡聽罷,只覺得更為生疑,緊緊追問“是怎么回事?可是宮中有誰對你不好?” “不是的……”朱惜華動了動唇,“是、是……” 薛簡無端覺得朱惜華要說的與他有莫大關(guān)系,一蹙眉“你可是想說……姑母?” 先帝廢后薛氏的死訊被慕容隨一直壓著,即使外界已有揣測,可大多都只是想是自盡,對于其中的真相,一無所知。 對于這位姑母,薛簡對她……無恨。 她當初也是受了寧王的牽連,薛氏當年執(zhí)掌后宮那么多年,為著薛氏一族,也盡了不少心。 朱惜華眼簾一垂“當時……如筠去看過?;噬仙磉叺陌哺:拓固チ死鋵m,出來時……薛娘娘便沒了,如筠說……是勒死的?!?/br> 薛簡哽了哽喉頭,死在冷宮的那個人,是他的姑母,他們身上都流著薛家的血……遙記小時候,這位姑母,也是很溫和的。 她卻被勒死了…… 皇帝身邊的大太監(jiān)安福在那,是誰下的令,又是誰動的手,這答案早就明白了。 為何寧王都能活著,卻容不下一個孤獨的女人? “什么時候的事……?” 薛簡的嗓音忽而變得沙啞,薛氏一族,現(xiàn)在當真是……在夾縫中活著。 “半年前……” 薛簡默默地握起拳,這半年中,他還曾經(jīng)想過,姑母雖然失去了往日的榮光……卻還可以活著。 但現(xiàn)在朱惜華卻告訴他,半年前……她就被殺死了。 “這是為什么?” 朱惜華垂淚搖著頭,忽而抓住薛簡的手臂“你也走吧……薛郎,你去向皇上請旨,說你要去西境戍邊,哪怕去南境也好,別留在這雍京了!” “環(huán)兒,告訴我,為什么?” 薛簡心尖一陣寒涼,個中緣由,他已猜到了三分。 原來薛氏一族和寧王之間的牽連,讓皇帝如此忌憚…… 就連自己的父親激流勇退,遠走田園,他還是不放過! 怪不得前些日子,他那樣催促著自己斗垮高晏…… 飛鳥盡,良弓終于是要藏了! 可自己……不過是一條走狗,走狗……烹! “是、是先帝的旨意……”朱惜華額上的一縷發(fā)掉下來,遮住她幽深的眼瞳,“當初小睿王拿了遺詔,就連她和睿王都沒發(fā)現(xiàn)……先帝在遺詔里頭,又藏了一封密旨?!?/br> “……先帝要皇上覆滅薛家,斬草除根……” “你,如何會知道?” 心頭蔓著一層落寞,從前對慕容隨的忠誠,也在這一刻被慢慢消磨。 什么先帝的密旨,不過是一個借口罷了。 慕容隨若是想留著薛家,先帝早已故去,他的一道密旨,說棄用便可以棄用!又何故在登基半年后才提起這一封什么密詔…… 登基之初便借著寧王謀反的名義株連了,滿朝上下誰又敢說一個不字? 如今才提起要除掉薛家,不過是因為薛家留著再也沒用了而已…… “他的南書房,我是可以進去伺候的,”朱惜華像是在回思一般,“那日我在里頭伺候,無意中看見那封密旨,我想……他一定是要對你下手了……” “……求你,薛郎……你若是自請去戍邊,說不定、說不定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戍邊? 薛簡黯然搖頭,拖得了一時,難道還能拖過一世么? 戍邊一輪最多不過三年,到時候,他想要鏟除自己,豈非更為容易。 “為何告訴我?” 薛簡平靜地看著朱惜華,她眼中幾絲委屈,怎能逃得過他的法眼? 從前也是嬌柔的小姐,如今她的眼中,哪里還有些許靈動? 她若是過得如意,又怎會變成這個模樣? 朱惜華宛然撇過頭“就算是我求你,你若走了,說不定還能活……” “可你呢!” 薛簡緊緊握住朱惜華的肩,強迫她看著自己“你是不是要告訴我,你很好,你身為皇后,一切都順遂,可你知不知道,你的樣子,根本瞞不過我!” “……我知道你過得不好,”薛簡鄭重地問她,“若我能帶你一起走呢?” 朱惜華眼中突然露出一絲激動,卻馬上又陷入更大的哀慟中,她強忍住淚,笑道“我是皇后,更是皇長子的生母,我身后……還有朱氏一族……我走了,他們怎么辦?” “……來生,我一定和你一起走,好不好?” 憤怒和悲哀像是一柄刀刃,無情地割裂著薛簡的理智和情感,明明所愛之人就在眼前,可自己……今生卻再無可能,將她安心地擁入懷中。 憑什么? 憑什么在他一再地退求安穩(wěn)之后,皇帝還是不肯放過他? 過往好夢依稀,卻總是有一只冷冷的手,無時不在將他溫存在心底的那些場景撕碎…… 他亦有情。 “環(huán)兒,若我能迎你出來?” 朱惜華自然覺得他是在囈語,低沉的哀泣再也忍不住“若你能救我,我自當隨你……可如今,你我之間,溝壑太深、太遠了……” “若我當真能,你可會記得今日一諾?” 朱惜華掩面點頭,今生太過無望,她只能將希望全部寄托于來世。 “倘若、倘若有來世,我不會再忍著心頭的沖動,我會在一開始,便隨著你……” “我要的不是來世!” 薛簡受夠了這種虛無縹緲的承諾,要那么多來世做什么……若是什么都可以拖到來世再兌現(xiàn),世間有哪里來這許多癡情種? 朱惜華惶惑地抬起眼,淚意未消,淚痕闌干的面容,如同零落泥中被碾過的桃花,我見猶憐。 “你是說……你要,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