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鈴_分節(jié)閱讀_108
旋離失笑,教道:“旁人親密,我們不該聽也不該看,該避著,是禮。” 千茶點(diǎn)頭受教,想起人界張公子與秦姑娘,他們二人親密時(shí),也拉下了窗簾,不叫他人看到。 她望著枳於和虧江月漸漸消失,想了想,又點(diǎn)點(diǎn)頭,似是明白了一些。 第二日,虧江月醒來時(shí),枳於已然穿戴整齊坐在床邊,她雙手放在膝蓋上,雙目無神,不知盯著哪兒看。 虧江月悉索一陣,枳於像是驚弓之鳥,抓著膝蓋的那只手稍稍用力,回神過來偏頭,可還未對(duì)上虧江月的眼,卻又將頭移開。 枳於:“我……” 虧江月被折騰了一夜身子疼,腦袋也疼,她見枳於這樣支吾,將臉埋在手心里,開口道:“你昨夜喝多了?!?/br> 話罷,床邊靜了許久,虧江月才聽得枳於輕嘆一聲:“抱歉?!?/br> 清醒的枳於果然同昨夜的枳於不同,叫虧江月一點(diǎn)妄想也沒有。 待枳於悄聲離開,只剩她一人后,虧江月才將捂著臉的手放下,心中酸楚,一滴淚正好地從她眼角滑落。 她輕輕擦去,低頭輕笑一聲。 她多久沒哭過了? 這么久了,枳於終究還是將她認(rèn)成了jiejie。 這次后,她同枳於之間更加微妙了,雖枳於仍同從前那般好,但卻時(shí)常躲避她的目光,稍不留神的身體接觸,枳於也倉(cāng)惶躲開。 這段日子,虧江月突然開始細(xì)想,又覺著自己有些醒悟,她忽的有些不明白,這晃晃幾百年,她陪在枳於身邊是為的什么。 枳於一句,你愿意跟我走么,她便愿。 枳於一句,你留下與我同住吧,她便留下。 她對(duì)枳於的愛,自己也不知是為何,卻這樣深,這樣癡。 她掀開衣裙,看著腿上的傷。 大夫那時(shí)說,這傷是會(huì)蔓延至心脈,她回想,近幾年夜里睡著,偶爾都會(huì)覺著身子疼,心疼。 腳上從前的烏青色已然全部不見,現(xiàn)下是她原來白皙光潔的模樣,她從未再去詢問大夫,不過她大抵能猜出,這毒已然悄然全數(shù)移至血骨。 她身子不支,時(shí)日不多,更覺著沒有留在枳於身邊的必要,躊躇幾日,終于尋了個(gè)午后,向枳於開口。 話前,虧江月還用心給枳於燒了壺新制的茶,是常去人界的那個(gè)小妖由人界而得的名為茉莉花的花茶。 她倒下一杯,自己先喝了一口,覺著香甜適中,才又給枳於倒了杯。 枳於正看著書,見虧江月遞來茶,不多想便拿起喝了一口。 枳於稍稍轉(zhuǎn)頭:“新茶?” 虧江月點(diǎn)頭,又給她倒了杯:“新茶,不知你可有聽聞茉莉花,是那花做的茶。” 枳於搖頭:“頭回聽聞?!?/br> 她說著卻未喝下,指腹輕點(diǎn)幾下茶杯,將手中之書收起一些,偏頭看虧江月:“有話同我說?” 虧江月一愣一驚:“你怎知?” 枳於淡笑,將目光移至?xí)希骸澳忝看斡性捦艺f,都這般神情?!彼謱⒉韬认拢骸罢f吧,何事。” 虧江月心里咳,低頭道:“我想回即翼山。” 枳於聽后蹙眉:“什么?” 虧江月被這一聲疑惑,喊得有些心慌,她舔舔唇,重復(fù):“我想回即翼山?!?/br> 她說著解釋:“這么多年了,我同外頭那些人還是不太熟稔,時(shí)常一個(gè)人,無趣許多,還是即翼山自在些,我留在你這兒也沒什么作用,所以想回去?!?/br> 枳於聽后,頓了半晌:“怎么突然……回去就不回來了?” 虧江月點(diǎn)頭:“不回來了?!彼粗嘴兜膫?cè)臉,身子向前傾一些,問:“可以么?” 枳於驀地將不正不好地剛好打在她方才的茶杯邊上,茶杯一滾,茶水一翻,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