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離偏頭，示意她繼續(xù)。

    千茶抬眼，對上旋離的眸：“我是長老么？”

    旋離揉千茶耳垂的手一頓：“你怎么……”

    千茶笑：“想問我是如何知曉的？”

    旋離定定看著她：“你怎么，沒有一絲驚訝?！?/br>
    千茶揚眉：“我驚訝完啦，之前翻到長老之物時，便有些猜測，只是無跡可尋，這次又想到了兩百年前的事，細(xì)想一番，我大概便是那長老了?！?/br>
    千茶低頭繼續(xù)玩手中之物：“我生來自帶四千多年的修為，傳聞長老死時也是四千多歲。我從前一直在想，那奪骨術(shù)奪了妖骨，若是妖骨好好養(yǎng)著，是能成形的吧?！?/br>
    她打了個哈欠，再一二地細(xì)細(xì)同旋離解釋：“果真，人界的殷殷是你的妖骨，她被養(yǎng)好了，說明妖骨離身確實能被養(yǎng)好。我在長老祠的小洞里見著的畫像，名曰長老像，畫上之人卻同我一模一樣?！彼D了頓，繼續(xù)：“長老從前忠心的部下考淡，如今又十分聽我的話，還有，我娘親懷我，并未大肚?！?/br>
    千茶的手在空中繞了一圈，最后握住旋離的手，聽著是詢問，但細(xì)想?yún)s為肯定：“這一切是為何呢，因我是長老的妖骨，我就是長老?！?/br>
    千茶又道：“若我沒猜錯，我的身子，如今在昆侖山玄圃之巔養(yǎng)著?！鼻Р杼а劭葱x：“對么？”

    洞中忽的安靜下來，只墻角一盞燭光晃晃，照著床上相依偎的二人，影子一左一右。

    旋離定定地望著千茶，半晌，才道：“你總是這樣聰明?！?/br>
    千茶低低笑了聲，又問：“那次狼鳥兩族交戰(zhàn)后，是你救的我吧？”

    旋離又頓了半晌，才道：“是?！?/br>
    千茶嘴角一勾：“所以你這么多年才會一直在昆侖山，是因為我的身子在上頭養(yǎng)著，你留著是為了護著我，也是為了報西王母的恩。”

    旋離低聲：“是?！?/br>
    千茶突然笑起來，轉(zhuǎn)頭在旋離的懷里蹭了蹭：“旋離，原來不止是兩百多年前，我們很久以前便認(rèn)識啊。你因我留在了昆侖山，這事我想著便覺著開心?！彼龢返寐冻鲆恢谎劬Γ淹嬉环x的衣裳：“枳於說，那時長老同旋離的喜帖，是我們的吧？”

    旋離又點頭，這次，她眉眼才溫和了些：“是我們的?！?/br>
    千茶又問：“你同考淡約好的，再半年去枳於那拿的安骨丹，也是為我拿的吧？”

    旋離點頭：“是。”

    千茶嘿嘿一笑，這虛的實的，全被她猜中了，她又靠著旋離蹭了蹭：“雖然我不知聊缺缺是如何將奪骨術(shù)偷學(xué)了去，但看來，她確實同他人說的那樣，學(xué)得不精，我同殷殷同為妖骨，殷殷有你的記憶，而我卻沒有長老的記憶。”

    旋離點頭，低眸不看千茶：“聊缺缺確實用得亂，她用奪骨術(shù)殺了許多人，有些能成，有些卻反噬得厲害?！?/br>
    千茶點頭，又問：“你同聊缺缺是一個爹生的，為何差距這樣大，你這么好，她那么壞?！?/br>
    旋離低眸：“她……”旋離嘆氣：“她確實壞?！?/br>
    千茶又問：“還有一事，為何同樣是妖骨被奪，我的身子卻一直未醒，你卻好好的？”

    旋離聽聞，握住千茶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千茶一喜：“你要我摸你？”

    旋離：“……”

    千茶眼見就要對旋離動手，被旋離一把拉開，她把千茶的手好好地放在了腿上：“你還記著，長老祠那本書中，記了哪四樣?xùn)|西么？”

    千茶抬眼看她：“奪骨術(shù)，品昔鈴，隱足術(shù)，護靈珠?！奔认肫鸫耸?，她難堪地蹙眉搖搖頭：“我從前的字，同我如今的字，一樣丑?！?/br>
    旋離低笑，輕揉她耳朵：“很可愛。”

    千茶于是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算著她書中之物，奪骨術(shù)，品昔鈴，隱足術(shù)，這三樣她是見過聽過的。

    最后一樣……

    旋離又道：“在人界時我說過，你已然送過我東西?！?/br>
    千茶揚眉：“護靈珠？”

    旋離點頭，指著自己的心口：“它在這。”

    千茶想著自嘲笑一聲：“我那時說我將真心給了你，你怎么也說對?！?/br>
    旋離不認(rèn)罪，卻反問：“你的真心沒有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