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起來超兇!_分節(jié)閱讀_78
記憶的斷點在那個早晨,莫阮淼只記得心臟很不舒服,不過是一兩分鐘的時候就喘不過氣了,后來的事情他就一點都不記得了,而他現在也很難受。 莫阮淼想,是太累睡過去了嗎?可是現在天都黑了。 莫阮淼想動,可他發(fā)現自己沒有一點兒力氣,自己似乎成了一個紙糊的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眼皮卻很沉重,他只能半睜開眼睛,或者說可能只能睜開一條縫。 身旁的人卻要敏銳得多,莫阮淼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卻又不那么熟悉,莫楚天從來都不會那么急切,“淼淼乖,別動,醫(yī)生馬上就過來?!?/br> 接下來就是一系列檢查,大概是麻醉還有些殘留,莫阮淼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但只要醒來就是好的。 病床邊,莫楚天小心地握住莫阮淼的手腕,手掌下感受到的脈搏和心電監(jiān)護儀上規(guī)律運作的的線條是讓他稍微安心的存在。 他現下的形象實在算不上好,若是莫阮淼醒來肯定要笑話他。這兩天公司的事情積了一堆,宋簡送了一批又一批文件過來,全被堆在了一旁,他根本沒有辦法分出心神去處理那些東西。 “淼淼,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房中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他有些痛苦。 只要莫阮淼平平安安,莫楚天什么都能答應他。 莫阮淼再次醒來是次日的下午,這個點守在病床邊上的是陳姨,那天突如其來的狀況把她嚇了一大跳,莫阮淼進重癥監(jiān)護室的那天她哭了一整天,莫阮淼多久沒醒來,她就多久沒安心,這會兒見莫阮淼醒來差點又哭出來。 醫(yī)生又來做了一些檢查,結果顯示莫阮淼已經沒有什么大礙了,接下來靜養(yǎng)就可以。 “哎喲,謝天謝地,謝天謝地?!标愐涛罩铐档氖?,眼里還藏著一些淚花。 莫阮淼還上著呼吸機,他虛虛回握住陳姨,說話的聲音也很小,明明不舒服還是扯出了一抹笑,“阿姨別擔心,我已經好了?!?/br> 小孩兒的心思還是藏不住,莫阮淼醒來之后,精神不算太好,但他一直撐著沒再睡過去,眼神一直飄忽不定,明明電視機還開著,卻一會兒又看看病房房門處,一看就是在等著某個人。 陳姨將這一切看在眼里,這幾天的一切她也看在眼里,她心中生出一些擔心,可是她又能說什么?她收拾了一下情緒,笑著問:“淼淼找哥哥?。俊?/br> 陡然被戳中心思,莫阮淼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紅著臉點了點頭,他問:“天都已經黑了,哥哥怎么還不回來?” “楚天這幾天一直待在醫(yī)院,公司也沒去,你這不是醒了嘛,他就去公司看一眼,”陳姨笑瞇瞇地說,“他剛剛給我發(fā)了消息呢,說已經在車上了,馬上就過來?!?/br> 莫阮淼眼神暗了暗,有些心疼,一定會很累吧,可是自己的身體真的太不爭氣了,他也想要變得健康。 晚上八點的時候,莫楚天帶著一身風塵的來到醫(yī)院,他看上去很疲憊,但見到莫阮淼還是打起了精神,他大步走到床邊,臉上還帶著些會議殘存的肅然,有些陌生卻讓人覺得安心,眼里卻帶了些復雜的情緒,他溫聲問:“還有沒有難受?” 莫阮淼搖了搖頭,就要伸手去夠莫楚天,莫楚天大概是知道他要做什么,于是便主動俯下身給了一個更加親密的擁抱,莫阮淼的臉悄悄地紅了,將頭往莫楚天的頸窩里又埋了埋。 一個擁抱持續(xù)了很久,莫楚天有些不想放開莫阮淼,只有抱住懷中這具溫熱的身體他才覺得心回到了原處,這次真的讓莫楚天怕了。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整個十月莫阮淼都是在醫(yī)院度過的。 不僅是莫楚天會害怕,莫阮淼也害怕,他這些天專門找到醫(yī)生詢問自己的病情,即便得到的是一個讓人放心的答案,莫阮淼卻總還是后怕,那天也許再差這么一點,他就永遠見不到莫楚天了。 他害怕,于是就越發(fā)珍惜和莫楚天相處的時間,變得越來越愛撒嬌,他的粘人是有分寸的粘人,他不會去打擾莫楚天工作,只在莫楚天陪他的時候使出渾身解數,有時候還會去偷偷地親莫楚天,像一只小貓。 面對這一切,莫楚天出奇沒有生氣,也沒有再板著一張臉對莫阮淼說他還小,他似乎有幾分放任自流的意味。 莫阮淼就像是一個試探者,他每天前進一點點,看看會不會踩到莫楚天底線,他在做這一切的時候會小心地觀察著莫楚天的神情,如若莫楚天臉上稍有不悅,他就收回自己的爪子。 但那么久,莫楚天沒有給過莫阮淼收回爪子的機會。 又是一天下午,房間里只有莫阮淼和陳姨二人,莫楚天一大早就離開了,到現在也沒有來一通電話。莫阮淼現在只能在床上靜養(yǎng),他和陳姨話題還挺多,兩人獨處也不無聊。 莫楚天晚上很遲才來醫(yī)院,等他來了之后,陳姨便回西華了。 他搬了張椅子坐在床邊,眉眼都帶著笑,心情似乎不錯。 莫楚天高興,莫阮淼也高興。 “晚上都那么遲了,怎么還過來啊?”莫阮淼問。 莫楚天笑了笑說:“等你好了,我們回西華了,就不過來了?!闭f罷他又伸手捏了捏莫阮淼的臉,說:“讓陳姨給你好好補補,臉上都要沒rou了?!?/br> 莫阮淼抬手摸了摸臉,其實還是有rou的,他突然想,自己現在這個模樣是不是很難看。 床頭柜上放著一束鮮花,散發(fā)著淡淡的香味,那是莫楚天無意中發(fā)現莫阮淼不喜歡醫(yī)院里的味道之后特意準備的,現在房間里鮮花和綠植隨處可見,全都出自他的手筆。 兩人誰都沒說話,花香彌漫在空氣中,靜謐而安寧。 這時,莫楚從口袋內側拿出來一個紅色的紙包,接著他將它放在了莫阮淼的手心,動作緊張又鄭重。莫阮淼愣了愣就想要低頭看看是什么,可下一刻他腦中控制行動的那個系統便停止了運轉,一個輕得、快得似乎不存在的吻落在了他的嘴角。 然后他聽見莫楚天認真而虔誠地說:“淼淼要平平安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