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之間，不知道是在田永華的墓頭迷糊之間，還是我在睡夢之間，我又聽到了有人在吟唱：

    “自古文人把歡吟，踏遍山河不見親。

    夜半秋霜斤來拎，月色自是白雙鬢。

    …………”

    “五月那個石榴呀唉，開喲，開喲哦，石榴花開紅艷艷喲噢，大伯采的石榴沒有甜噢，只有那個苦辣辛！”

    迷糊之間醒轉(zhuǎn)過來，就聽到了高音喇叭里侄女彥希在孝歌，頭腦欲裂無比暈漲！

    雖然頭痛欲裂，但我腦子里卻還想著那吟唱好似熟悉，但是我一時卻又想不起，本來上一次就打算咨詢師傅的，也打算這次再回這里時好問師傅的，既然現(xiàn)在自己好歹有了點(diǎn)熟悉感覺，那就暫時擱置待自己以后再留心觀察吧。

    我知道師傅就在旁邊，就輕語著說：“師傅，我好累！好累！”

    然后就師傅又是為我施法，一陣清涼，我才終是少了一些痛苦，好歹也是有了一些精神，甚至于頭腦之中的那些暈漲也都去了不少。

    師傅看我精神好了一些之后才問我：“這一次你又看見了些什么？”

    想起自己親眼看見吳起一番糾葛之后，終還是在喝了幾杯烈酒壯狠了心提了刀進(jìn)寢臥要?dú)⑻镉廊A，然永華卻是先他一步以發(fā)簪刺胸而亡！

    本以為歷來的史書都沒有真憑實(shí)據(jù)，只不過是妄自臆測的吳起殺妻求將。但經(jīng)自己親歷的這一回，我也終是知道，那些記載終是不算冤枉了他。即或是他沒有親手殺了田永華，但田永華也是因他而死！

    再說了吳起去魯元公那里說的“臣報國有志，而眾人皆以我妻永華是齊國田氏之女，再三阻止。而今我把已經(jīng)妻子殺了，以此來表明我忠于魯國，絕非傾向于齊國。特請君上定奪！”

    吳起終究是要?dú)⑵薜模聦?shí)上也的確如此，假如田永華不自殺的話，也最終逃脫不了吳起的手起刀落！

    想到這些，我就無比沉痛，于是說道：“師傅，那個前世，也就是吳起，我親眼看見了他居然要?dú)⑵迵Q前程……他好冷血無情！”

    但聽師傅冷靜地說道：“明富，你要的明悟，而不是這種對過往的念念不忘……既然如此，那我又為你解惑?！?/br>
    “首先，吳起確實(shí)是為了功名提了刀要去殺妻求魯元公表忠節(jié)，但關(guān)鍵是事實(shí)上是田永華自殺的?；蛟S你會認(rèn)為即使田永華不自殺也逃不了吳起之手而亡。但是未曾發(fā)生的事誰又能說的清楚呢？就拿你們的假如來說吧，那就假如永華不是自殺。但或許吳起就會在推門的瞬間想起永華的好，而放棄作惡不再追求功名永世和田永華隱居鄉(xiāng)野；又或許推開門之后看見永華挑燈在為吳起縫補(bǔ)衣服，就那一瞬間就想起了這個糟糠之妻的好而就此不再求名與功；再可能吳起的推門聲音驚醒了永華的夢，永遠(yuǎn)驚訝之際，難免會以昔日的恩愛還有一同奔走他鄉(xiāng)的相互體諒，更有在清虛子師伯那里的那些日子的清雅淡薄的恩愛一場，以情感化了吳起的功名利欲熏心……更有甚者，即使吳起拿刀坎向了永華，但睡夢之中的一撅嘴，一皺眉，一聲夢語都有可驚醒吳起的功名心；即使最后吧，刀也砍了永華身上了，但不致命，永華的疼痛，吳起的良心終是回想起了過往，又拼命救了她……如此之類數(shù)不勝舉，只要不曾發(fā)生過的，我們都不可以其趨勢而妄下定論！”

    正在我還在想著這些可能“有可能發(fā)生嗎？”的時候，卻又聽師傅又說道：“最最關(guān)鍵的是，富爾因仙子而受到“日之靈”之烈的反噬，那么一切的一切也都不是他的本心，一切也都不過是反噬的作用。做的好了，那是意志堅強(qiáng)，救得了蒼生！做得不好，眾生沉淪，也不是他的錯，其實(shí)卻正是我們這些修者的無能為力，大不了還有就是仙子和我以及無耳還有月老三人的眼光不到位，還有我的無能！但無論世事如何，我們只要用心去做，我們也已經(jīng)盡力力，即使能力不夠，那我們也無怨無悔！”

    聽師傅一道慷慨激昂的說辭，我的心逐漸得以了平息，那些紛擾也風(fēng)輕云淡一片藍(lán)天……

    于是，我又好生把吳起和田永華的那一世經(jīng)歷仔細(xì)回想，細(xì)細(xì)感悟，如果只站在吳起的立場，父母養(yǎng)育一生，不但未曾報之生養(yǎng)之恩，卻還害得母親老來更為自己背負(fù)惡名不少。即使后來吳母去世，吳起卻也一則害怕鄉(xiāng)鄰索仇二則為了誓言一心專攻學(xué)業(yè)與萬書叢中誓把事業(yè)闖蕩要把聲名顯以教吳母九泉之下得以瞑目！

    如果不是田永華一事而吳起錯失良機(jī)再無顯名機(jī)會，魯被齊吞，吳起假如和永華在以后過著平凡的日子，但他又對得起他的老母么？

    想著我那剛過去的這一世，就是在2003年七月初回家看望父母那一回，我終是信了母親的眼色，忍了二弟妹的蠻橫無理刁鉆潑辣當(dāng)著我面打了母親，然后又找了娘家母親來找母親鬧事……

    我終是忍了，也沒有鬧出什么大事，但母親的巴掌印卻沒有隨著歲月的時間消失，而是永遠(yuǎn)地烙印在了我的心靈，且愈久愈深愈烈，直把整心染得畸形發(fā)黑！

    至此，我終才覺得做人難，想做一個好人更是是萬難！所以世上好人才是如此越來越少！

    良久，良久，卻聽師傅又是問道：“明富？”

    聽到師傅的喊聲，我自是知道自己再這樣也會亂了方寸，于是鎮(zhèn)定著喊了應(yīng)著：“嗯！師傅！”

    “你還有什么需要問的嗎？”

    想著那些吟唱，我就與師傅說了前面三次的前世輪回，離開那些輪回的時代，回到這里之前都能夠聽到吟唱完整的詩歌，但第四次就又變了花樣雖然還是吟唱，但卻吟唱內(nèi)容不同，更是剛開始之時也就聽了兩句，而第二次也不過是多聽了兩句而已！

    說道這里，我就想起了那幾句：

    自古文人把歡吟，踏遍山河不見親。

    夜半秋霜斤來拎，月色自是白雙鬢。

    我好想感覺到了什么，但是卻又沒有抓住……

    如此良久之后，我想自己或許能夠逐步摸索，也就沒有再要師傅解惑，而是要求師傅繼續(xù)大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