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壁咚壁咚
您的購買率不足, 沉沉和周道長在和諧, 要等一段時間后才會顯示 門外現(xiàn)在雖然還是靜悄悄的一片,但他明白,對方一定已經(jīng)聽到了這邊的動靜, 即便沒有做出新的動作。 這一劫, 他躲是躲不過去了! 有的人在遇到危險時,會把時間浪費在抱怨和害怕中, 秦沉不同。 他沒有分神考慮自己怎么那么倒霉,而且根據(jù)事態(tài)惡化程度迅速分析。 首先,拖時間對秦沉來說沒有沒有任何意義。 畢竟, 知道秦沉住址的人,一定不知道今晚發(fā)生了什么。而直播間那些知道他遇到危險的人,卻又不知道他的住址。 看來這是個死局。 秦沉想著,眸色暗了下來, 這樣的判斷結(jié)果反倒幫助他下定了決心。 既然索性都是一死, 那就只能搏一搏了。 他將芝麻餅往懷里揣好, 一咬牙, 側(cè)身撞開門就朝外面跑去。 秦沉已經(jīng)想好了逃跑的路線。 不管此刻男人是站在哪里, 他只要朝著大門的方向跑就行了, 這是一條直線。 而且,剛才男人進門后秦沉并沒聽到關門的響聲。 所以此時的大門一定還開著! 就算男人半路發(fā)現(xiàn)他的舉動想追來,也一定來不及了, 只要他躲過就…… 秦沉撞開柜門剛朝外跑了幾步, 便停住了腳步愣在那里。 他怔怔地看著前方, 感受著懷里的芝麻餅一同僵住的身體,秦沉腦海里什么saocao作都消失的一干二凈。 只見,那男人摘了口罩,此刻正站在臥室的門口,身子將縫隙堵得嚴嚴實實,正面對著他居高臨下看著。 原來他剛才一直都在門口站著! 或者說從始至終他連離開都是倒著后退的! 只要過程中秦沉推門,撞見的絕對就是他似笑非笑得非人面孔! 他一直在等著自己出來! 秦沉大驚。 即使兩人相隔還有一米的距離,秦沉也能感受到從男人身上散發(fā)出的強烈壓迫感。 先前無論是從樓上看還是從貓眼看,都不過是縮小過后的樣子。 此刻離得近了,秦沉這才發(fā)現(xiàn),男人的身高竟足足有兩米!腦袋頂剛好緊貼著房門沿! 這本就足夠讓人吃驚的了,可那巨人般的身高與比例奇怪的四肢,在秦沉注意到口罩下的全貌后…… 一切都變得不顯眼了起來。 那面罩下的嘴……竟不像是人會有的模樣! 像是被石膏沏出的慘白面容上,一張被劣質(zhì)口紅隨便勾勒出的嘴唇吸引了人全部注意力。 此刻,那嘴巴正如秦沉先前推測過的那樣,嘴角咧得很開,上挑,像是在無聲大笑。 它的上下唇大大地張開,朝內(nèi)看去卻像是無底的黑洞,看不到喉嚨與舌頭,只有兩排細密的尖牙在白熾燈地照射下反射著冷冷的光。 整張臉都假的過分!只有那雙眼睛栩栩如生。 而秦沉之所以用‘栩栩如生’這個詞來描述,是因為此刻,于情于理,他都已經(jīng)無法將對方當做是人了。 在這樣極為安靜的對視里,他和芝麻餅頭回那么默契,將呼吸都變得輕小。 主仆倆小心翼翼地瞧著男人,生怕呼吸的過大或是腿抖的頻率不對就驚擾了對方。 而對方竟也一點不急,貓看耗子般,細細地將秦沉從頭細細地打量到腿,那眼睛里流露出的情緒讓他極為不舒服。 太熟悉了! 秦沉心好,他經(jīng)常會做好飯菜帶到小區(qū)門口分給這一帶的流浪漢,而流浪漢們每次在打開飯盒時露出的目光,正和眼前這個低頭審視自己的黑衣男一樣! 是一個只有餓極了的人,在看到一盤佳肴時,才會露出的目光。 饑渴難耐! 見黑衣男將視線一直移到自己腰部的位置時才停下,秦沉身體立刻十級戒備。 危機感告訴他下一秒男人一定會有所動作! 果不其然! 只聽“咕咚”一聲…… 大張著嘴的男人竟非常大聲地吞了下口水,同時脖子處詭異的蠕動了一下,就像是有只肥大的水蛭從脖頸處爬過似的。 本以為那已經(jīng)張大到極致的嘴,此刻,嘴角竟是直接反人類地扯至耳垂下,露出了駭人尖牙的全貌! 像是以嘴角挑到最高處來證明他興奮的心情,也像是下一刻便打算用嘴將面前的秦沉臉啃去一塊。 男人終于按捺不住,朝著秦沉伸手走來。 兄弟!不應當! 秦沉頭發(fā)都快嚇得倒豎了。 他和芝麻餅只是兩個無辜的小貓咪?。?/br> 秦沉再也沒辦法跟對方保持和平,伺機逃跑。 所幸對方四肢過長,在張開的途中就會留下破綻。只見秦沉瞅準空隙,一個蹲身,靈巧地從對方手邊滾過! 二話不說就朝著臥室門外跑。 正是按照先前在回憶里所想的那樣,住在22樓,他沒有多余的選擇,唯一的逃生機會就是沖出大門。 擦肩而過時見到男人奇長且鋒利的指甲,秦沉心里后怕不已。 幸好秦沉反應敏捷,一跑一伸,兩者擦邊而過。 如果當時他還傻愣地站在那里,或是動作再稍慢上那么一秒,恐怕此刻他的腹部那里已經(jīng)被他戳了個對穿。 “這他媽到底是個什么玩意,”他邊朝著門口跑邊嘴里啐道,“我知道我腎好,但也不至于見個鬼都想掏我的腎吧?” 他邊向前沖著,邊偏著頭觀察身后男人的動作,準備隨即應對。 可回頭看到的景象卻讓他又吃了一驚。 按理來說,男人那樣的身高與四肢比例,應當是比秦沉笨拙才對。 可無論是跳躍還是追擊速度,都無一不敏捷。 對方的動作簡直超出了人類的范疇! 只見男人輕盈一躍至鞋架旁的玻璃臺,胳膊一伸便捏住了門框,騰空的同時又是伸腿一躍。 竟直接一腳將剛踏出門兩步的秦沉踹飛了出去。 他整個人狠狠地甩在了墻上。 那看起來輕飄飄地一踹,力度竟是如此之大? 秦沉從墻上慢慢滑落到地上,雪白的墻上瞬間被血由上到下擦出了幾排印記。 秦沉才剛打開門啊…… 他還來不及感慨新生的光明,還沒來得及邁出第二步,更沒來得及沖到電梯口去思索等電梯還是走應急通道。 就這樣被一招k.了。 整張臉全部砸在墻面上。 連‘噗……’的聲音都只能在心中發(fā)出…… 整張臉又酸又痛,眼淚鼻血混了一臉。 酸痛刺感讓秦沉睜不開眼睛發(fā)不出聲音,只能靠著墻,滑下來時是什么姿勢現(xiàn)在還保持著什么姿勢。 被砸腫的眼睛勉強睜開了一條縫隙。 只見那個模樣非人的黑衣男此刻臉上帶著詭笑,像是心情極佳。 它慢悠悠地走到了秦沉的面前,微微傾身,想要接近秦沉。 黑衣男伸出的左手,從指間到手腕僵白如石膏,尖部的指甲粗略估計竟也能打到五厘米的長度,且是被刻意打磨過的鋒利。 難怪,那樣的指甲撕rou像削泥般輕易,一會兒就算捅到了他的腹部也沒什么驚奇的。 看來今天,他是必死無異了。 秦沉認命地在心中嘆了口氣。 其實從小時候第一次見鬼時,他就幻想過無數(shù)次自己未來會死在什么樣的鬼怪手中,基本每隔幾天,睡覺就會夢到一次自己的死法,所以對于眼下這樣的結(jié)局,秦沉并沒有什么怨言。 反而是有種‘終于來了’的感覺。 他用盡最后的力氣將已經(jīng)嚇傻了的芝麻餅朝著自己身后藏了藏,胳膊牽扯到身上的多處傷口,疼的他想呻.吟,卻又唇舌麻木得連痛呼都發(fā)不出。 就在黑衣男的手已經(jīng)快要觸碰到他的皮膚時,只聽從左處不遠地電梯門第二次發(fā)出了‘?!穆曧憽?/br> 一陣勁風從秦沉的耳邊掠過,而本該落下的尖銳五指也并未如預想般刺入他的腹部。 緊接著便是一聲呵斥! “孽障!” 秦沉扭頭望向電梯處,只見一墨色長發(fā),容貌俊朗,玄色青衣仙人打扮的男人剛從電梯踏出。 身后的自動門還未關閉。 那仙人左手持劍抵住右手二指捏住的朱字黃符,緊皺的眉頭下看向秦沉這處的眼神透露著毫不掩飾的不屑與冷漠,周身充斥著來者不善的氣息。 看來就是他手中的紙符剛才飛來救了自己一命。 秦沉仿佛看到了生還希望,緊緊地盯著仙者,眼神炙熱,幾欲喜極而泣。 他沒注意到仙者在看向黑衣男時,眼睛中暗藏的興奮。 心里在放松后稍有納悶—— 鬼怪殺人坐電梯也就算了,抓鬼救人的怎么也坐電梯?!都不急的嗎?! “金鑫鑫?”他將手搭在了腰間劍柄上握緊,向房中走。 一片寂靜,無人應答。 周易只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很輕,卻仍有回聲。 似乎是在告訴他家中空曠,除他外再無別人。 或是,再無活人。 周易站在一層與二層鏈接的樓梯拐角處,停住,加大音量:“這是眼障,如果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就回話。” “大師!”金鑫鑫的聲音突然從樓上傳來,哭著說,“您在樓下嗎?我還以為您上樓了,找了好幾圈,您剛才沒聽到我喊您嗎?!?/br> 金鑫鑫哭腔中夾著顫音,周易本想上樓,可靴底才剛接觸到第一層階梯,就見男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樓梯拐角處。 他瞳孔發(fā)灰,眼神渙散,看著樓梯下方的周易卻不專注。 周易停住了,沒動。 兩百五十多斤的體重,在木制樓梯上走動卻不發(fā)出聲音? 呵! “大師,您快上來,上面有情況。”金鑫鑫皺眉催促周易,看起來頗為心急,“別在下面待著了,抓緊時間!” “嗯?!敝芤讘暎瑓s右手拔出了劍,左手從前襟中捏住一張‘睛明符’。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那‘金鑫鑫’才剛察覺到樓下人的動作,周易就已將符咒拿出,朝著他丟去。 那青色符咒好像被線勾著似的,目的明確,直直地朝‘金鑫鑫’腦門飛去。 而且不知是何緣故,青符在離開周易手指時,尾部突被點燃竄起一簇火苗。它邊飛,火苗邊向上蔓延。 符咒所經(jīng)過的地方,都像是油畫遇火,背景開始模糊,融化。 哪兒有什么樓梯! 符咒所過之處景象全改!這明明是陽臺,而那‘金鑫鑫’所站的位置,正在陽臺落地窗外,他竟飄在十二樓的空中! 眼見火苗直逼自己腦門,‘金鑫鑫’嚇了一跳,猛地將腦袋向后一縮,想要躲開! 誰知,那火苗卻在他面前剛好燒盡。 周易眼神瞬間凌厲,那‘金鑫鑫’的下巴直接陷進了脖子rou內(nèi),沒有擠出褶皺,一層雙下巴都沒。 根本不是人臉! “孽障!還想瞞我?”周易語氣不善。 見眼障已被清楚,‘金鑫鑫’冷笑,臉上表情變得詭譎。 忽然間,整個房間內(nèi)狂風大作!周易身后,從大門到臥室門,一扇扇挨著關閉,發(fā)出‘砰砰’的聲響,力度之大,震得人腳底發(fā)麻。 “今天,你們誰都別想踏出這個門!” 他雙手抬高,朝著周易沖來! ** 竟然是個小女孩。 秦沉先是一愣,連忙握住手機起身站直。 彎著腰他太沒安全感,脖子涼颼颼的,說不定下一秒腦袋就會被砍掉。 她站在秦沉前方兩米處,低著頭,兩只胳膊緊緊的抱著一個皮球。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這個女孩大概七歲左右,穿著紅色齊膝漆皮短裙,黑色長發(fā)剛好齊腰,又厚又密,齊劉海與兩側(cè)的頭發(fā)遮住了她半張臉。 只露出了尖下巴與沒有血色的嘴唇,同樣蒼白發(fā)青。 挺可愛的蘿莉裝扮,只可惜…… 她穿的是雙淺藍色白菊花紋的人字拖。 …… 秦沉低頭擺弄起手機,裝作沒看見。 “哥哥,我的風箏掛在了樹上?!币姳粺o視,她主動和秦沉說話,聲音軟糯,透著涼氣,像燕麥牛奶雪糕。 這么熱的天,又沒有風,放什么風箏。 “哦?!鼻爻列Σ[瞇,不搭茬。 “掛在樹上!”她以為秦沉沒明白,重新說了遍,咬字加重。 “啊……”秦沉抬頭看了眼小區(qū)旁邊的樹,上面確實有個黑身紅嘴燕子模樣的風箏,他點點頭所有所思,“是在樹上,還挺高的?!?/br> “我夠不到,哥哥能幫我去摘嗎?”她可憐巴巴地問,沒有抬頭。 “不能?!鼻爻梁敛华q豫地拒絕,“哥哥個子矮,手還短,哥哥也夠不到。先玩皮球吧,這個天又沒風,風箏飛不起來,除非特意把它丟上去。” 他意有所指。 雖然從女孩的角度看,秦沉正在專心致志地戳手機屏幕,時不時還發(fā)出兩聲輕笑??蓪嶋H上,秦沉一直在用余光打量著紅裙小女孩。 不僅下巴,女孩連胳膊與腿腳都白的不可思議。但與先前見過的紙人不同,女孩膚色的白發(fā)青發(fā)灰。 她聽后,捏著皮球的十指收緊了些。 指尖印出淡淡青色。 “可是哥哥你還沒試過呀,怎么知道拿不到呢?”女孩聽起來有些委屈,“我不想玩皮球,那個風箏很重要,是mama死之前親手做給我的。” 秦沉:“……” 真是不吉利。 其實他很想接一句,反正小meimei你現(xiàn)在也死了,讓mama再扎個風箏給你不好嗎? 可惜他不能,這時候皮一下有可能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