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畢業(yè)季的離別
春城火車站,北站。 即使不是什么過節(jié)的日子,火車站里的往來人數(shù)始終都是那么密集,在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是大包小裹的,遠遠看去,就像是一片人的海洋。 “大大哥,大哥,讓一下,謝謝” 許冠言費勁了吃奶的力氣從火車站檢票口擠了進去,用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氣喘吁吁的回頭看著身后擁擠的檢票口,不由得露出心有余悸的神色。 這大熱天的這么擠來擠去的,簡直就是要人命了。 “啪?!?/br> 一只手搭在愣愣出神的許冠言肩膀上,徐子文蒼白的瘦臉從他的身后冒了出來,兩個眼皮耷拉著,像是鬼一樣盯著他。 “西門慶” “松開,熱?!?/br> 許冠言轉(zhuǎn)頭一看,對他這幅死樣子雖然說已經(jīng)習慣了,但還是很嫌棄的抬手把徐子文的手給推開,令他瘦弱的身體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 “西門慶,你不愛我了” “你給我滾蛋?!?/br> 許冠言滿頭黑線,抬手將一兜子行李扔到一臉幽怨的徐子文懷里。 “臥槽?!?/br> 徐子文抱著那兜子行李倒退了好幾步,火車站人那么多,他一個不小心就撞在一個穿著白色短袖、黑色短褲的女孩身上,轉(zhuǎn)頭一看,眼睛都直了。 “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 許冠言嚇了一跳兒,趕緊上前和那個被撞到的女孩道歉,順便瞪了一眼呆若木雞的徐子文,這貨是沒見過女人么?一副花癡相。 “沒事?!?/br> 那女孩也是一個大度的姑娘,眼睛掃過許冠言和徐子文的臉,低低的應了一聲,轉(zhuǎn)身拉著行李箱就離開了。 “真是對不起??!” 許冠言對著女孩再度真誠的道歉之后,視線離開她的背影,回身輕輕踢了一下徐子文的腿,低下頭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骨頭棒子,你多久沒見過女人了,眼睛都直了?!?/br> “啊!” 徐子文一臉發(fā)懵的抬起頭,說道“西門慶,你說啥呢?” “你猜呢?” 徐子文撓了撓頭發(fā),然后看向女孩的背影,微微皺眉,說道“你才沒見過女人,你沒看見她的臉色么?” 許冠言愣了一下,抬頭看向女孩離去的方向,卻發(fā)現(xiàn)人家已經(jīng)走遠了,連行李箱都看不見了。 “咋啦?” 徐子文摸了摸尖尖的下巴,然后抬手推了一下眼鏡,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說道“體寒、腎虛、痛經(jīng)” “你是在裝比?還是說掩飾自己的花癡形象?!痹S冠言直接打斷他的話,凝視著他說道。 徐子文偏頭看了眼許冠言擰出“咯咯咯”聲音的拳頭,眼睛不由得抽搐了一下,瞬間抬起手指向女孩離去的方向,說道“裝比的是她,一看就知道她在冬天不穿棉褲,不聽她媽的話?!?/br> 許冠言一陣無語,拍了他一下,說道“這和你有毛線關(guān)系?!?/br> 現(xiàn)在這社會,這不是很正常的狀況么? 大冬天的,要風度不要溫度。 美女冬天不穿棉褲都快是正常的事了。 雖然許冠言也不懂,美不美就差一條棉褲了? “時間快到了,你還是看看你那列t122火車在哪候車吧!” 許冠言低頭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然后踮起腳看向身邊的大屏幕,多虧他長著一米八多的大個,要不然就會被擁擠的人群埋沒了。 “b–4——b–5?!?/br> “走吧,我們先過去等著吧!” 許冠言招呼了徐子文一聲,和他一起隨著火車站中游動的人群往里走,邊走邊說道“這火車站咋這么多人呢?” “可不是咋的?!?/br> 徐子文緊緊的跟在許冠言身邊,生怕自己被人群擠飛,說道“我剛才從檢票口進來的時候,腳就沒落過地,直接被人群給擠進來的。” 怪不得剛才一副要死的樣子,許冠言腦補出徐子文被人擠進來的模樣,差點笑出了豬叫聲。 “哈哈” 顧飛在那天晚上直接乘坐飛機回到蓉城了,等放松一段時間后,就前去美國留學,等拿到博士學位之后,可能留在美國,也可能回國,他的一切都還是一個未知的數(shù)字。 林澤仍然留在東北人民大學繼續(xù)學習,讀研讀博,不打算往外跑了,對于他來說,干自己想干的事比前途這個東西更為重要。 別看林澤是一個富二代,但他不是一個一般的富二代,能通過自己的成績考上東北人民大學就是一個最大的證明,而且在校期間,他的成績也一直排列前茅,他是真的喜歡醫(yī)生這個職業(yè)。 徐子文就很簡單了,他的家庭條件并不富裕,在畢業(yè)之后就聽從家里面的意見,回到他出生的那個小縣城工作,也算是出人頭地了。 畢竟在那個小縣城里,出一個東北人民大學這種重點大學的人才不容易,徐子文是僅有的一個。 這次回去,據(jù)徐子文的父母所說,縣里面會專門對他熱情招待,可謂是無比的重視。 這一次,許冠言就是來送徐子文的最后一程,因為再相見就不知是何時了! 林澤沒有來,倒不是說兄弟情誼不夠,而是因為他父母的召喚已經(jīng)拖了一周了,不能再拖了,需要回家看看。 此時,在人聲鼎沸的火車站里。 b4–b5區(qū)域,等待t122列火車的人排成很長的隊伍。 許冠言和徐子文站在最前面,等待著通道的開放。 “快到了?!?/br> 許冠言低頭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然后轉(zhuǎn)頭看著低頭摳書包帶子的徐子文,輕嘆了一聲,說道“我就不下去送你了?!?/br> 臨近分別,不知怎么,明明心中有很多的話想說,但話卻是更加少了。 沉悶、壓抑 “好。” 徐子文看著他,微微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顯得很是陽光燦爛,說道“有空來咸陽玩?!?/br> “嗯?!?/br> 許冠言重重的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下來了。 徐子文低著頭躊躇一下,然后展開雙臂抱了一下許冠言,笑著說道“兄弟之間話不多說,我會回來看你們的?!?/br> 許冠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希望等你回來,你能胖點。” 說著,他拍了拍徐子文的排骨胸,繼續(xù)說道“早就饞你們那邊的小吃了,等我去,你可要好好招待我啊!” “嗯,放心吧!” 聊著聊著,通道開了。 許冠言讓開了身體,對徐子文擺了擺手,笑道“走吧,一路順風?!?/br> “走了。” 徐子文也是笑著對他擺了擺手,一轉(zhuǎn)頭,背著書包,拉著行李箱,提著一兜子行李,瘦弱的身型隨著人流走進了通道,漸漸消失在許冠言的視野。 許冠言原地看了一會兒,等人流都涌進通道后,才轉(zhuǎn)身離去。 出了火車站,許冠言抖擻了兩下襯衫,覺得渾身黏糊糊的,有汗臭味,還有香水味,都是在擁擠的過程中,被蹭到的。 “哎,西門慶?!?/br> 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呼喚。 許冠言抬頭一看,穿著人模人樣的,都是牌子,不是林澤那個賤人是誰? “你不是回家了么?” 許冠言笑了笑,迎面走了過去。 和顧飛還有徐子文不同,許冠言和林澤都是春城本地人。 “骨頭棒子走了?” 林澤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看著許冠言空落落的雙手,嘆了一口氣,說道。 “檢票上火車了,馬上就出發(fā)了?!痹S冠言看了一下時間。 “果然還是沒趕上?!?/br> 林澤無奈的聳了聳肩,說道“我家里邊都對付完了,沒想到還是沒趕上,白來一趟。” 許冠言笑了笑,說道“至少你提前知道骨頭棒子走了?!?/br> “滾蛋?!?/br> 林澤翻了翻白眼,說道“有沒有什么安排,今天中午咱倆再撮一頓?” 一聽還要吃,許冠言嚇得直搖頭,說道“別吃了,我這一周跟你們瘋的太厲害,我得養(yǎng)養(yǎng),而且一會兒我得把在寢室的行李搬走。” 林澤微微皺眉,說道“西門慶,要不你也讀研吧,不然寢室就我自己留下也沒意思了。” 許冠言攤了攤手,嘆息說道“不行,我得搬出去住了,我家里的安排是讓我在職讀研,本來還有一個和顧飛一樣留學的選擇,不過被我親姐給否了?!?/br> 林澤怔了一下,說道“那你也想和顧飛一樣,出國留學?” 許冠言撇了撇嘴,說道“這么多年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根本就不喜歡醫(yī)生這門職業(yè)?!?/br> “那行吧!” 林澤沒再說什么,說道“你們都走了,我自己也沒啥意思,我也搬回家住吧!” “行啊,一起搬唄?!?/br> “成,咱倆一起回去,順便給你看看我的新車?!?/br> 林澤從兜里掏出一把鑰匙,在許冠言眼前一晃,隨即轉(zhuǎn)身大搖大擺的往前走,搖頭晃腦的,一副社會大哥的派頭。 許冠言愣了一下,然后揉了揉眼睛,快步追了上去。 “臥槽,你等會兒,瑪莎拉蒂?” “哈哈,我還以為你認不出來車標呢,走,帶你去兜風?!?/br> “你家瘋了?” 林澤得意洋洋的仰著頭,尾巴差點翹上天,故作輕松的擺了擺手,說道“一般般吧,就是一份畢業(yè)禮物?!?/br> 對此,許冠言只能說一句。 “有錢,真特么任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