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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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心里笑,都說把感冒傳染給別人,自己就好了,果然是這樣,一點都不帶摻假的。 胤禛輕咳了咳,軟綿綿的開口:“爺喝點水就成。” 他側(cè)眸看了一眼黑黢黢的藥湯,整個人都不好了,可在春嬌跟前,為了展示自己的男子漢氣概,在對方明確表示必須喝藥的時候,端起茶碗,一口氣把湯藥給喝掉。 春嬌看的目瞪口呆,沖他豎起了大拇指,夸贊道:“四郎真真厲害,我若是聞一聞,就覺得竄腦子的苦?!?/br> 說著她也沒閑著,直接一顆松仁糖塞進他口里,安撫一下被苦炸了的味蕾。 “您病了,還得出去忙?” 見胤禛起身,她連忙問,眼瞧著暈乎乎的,都有些立不起來了,卻還是堅強的起身往外走,可見事業(yè)心是非常重了。 “嗯?!痹绞沁@樣,越是要上值,還要讓旁人不經(jīng)意的發(fā)現(xiàn)他病了。 這么想著,他對著鏡子理了理衣裳,瞧自己病容滿滿,這才放心的往外走。 春嬌無言以對,目送他離去后,只感嘆了一句,真真是好拼,他這樣的性子,能克服自己的惰性,往后不管做什么,定然都會成功的。 像她就有些不成,縱然也會去拼搏奮斗,但是能休息的時候,也是沒猶豫過的。 “這……”奶母也有些懵,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欲言又止,半晌才緩緩道:“您就不攔著點?” 春嬌搖頭,這有什么好攔的,帶病上值,她又不是沒做過。 “您也不問問,四爺?shù)降酌κ裁茨??!?/br> 奶母隨口說了一句,春嬌便皺起眉頭,奶母以為她不愛聽,當即就不敢說什么了。 四爺,蘇培盛。 這是一個更加令她熟悉的組合,她肯定是聽過的,甚至是認識的。 這種差一點點就想起來的感覺,讓她難受極了,皺著眉頭又想半天,還是沒有一點頭緒,她到底穿越的太久了,前世的事,都被她遺忘了許多。 無端的,她又想起自己之前的一個小小的猜測,還未說出口,又被自己給否認了。 四九城里頭的人物,怎么可能住在她隔壁。 她這是腦子秀逗,想太多了。 含笑搖了搖頭,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見奶母問,她就嘻嘻哈哈的把自己猜測給說了:“方才我竟覺得四郎是四九城里頭的,你說好笑不好笑?” 她一說,周圍人全部都笑起來,奶母更是點了點她的額頭,笑的合不攏嘴:“你就算貪權(quán)貴,能嫁入三品大員府里頭也是燒高香了,連那里頭都敢肖想,罷了罷了,你呀。” 眾人都沒當回事,就這么笑鬧著過去了。 春嬌用團扇輕輕拍了秀青一下,也跟著鬧起來:“那可不一定,說不得,我就有這個命呢?!?/br> 說完自己都不信,哈哈笑起來。 眾人只當陪她玩,敷衍的應了一聲:“是是是,姑娘您這天資,那里頭是配的?!?/br> 這句話倒是真的,大家都長著眼睛呢,但凡人生所遇,就沒有比姑娘生的美的,這還不能說明點問題。 可一般情況下,眾人就算知道,那也是夸也不敢夸的。 老爺夫人在世的時候,已經(jīng)明令過了,不許在容貌上過多夸贊。 畢竟在小戶人家,這樣的容色,屬實有些災禍了,你傳幾句,我傳幾句的,時日久了,這話就會變味了,若是傳進有心人眼里,不管做點什么,那都是李府所無法抵擋的。 再加上大家也都看慣了,甚至有一種別人家的姑娘也會這么美的感覺。 為著這個,又爭辯幾句,眾人鬧成一團,過了一會兒,才各忙各的去,奶母想了半天,覺得心里不得勁,湊過來問:“要不,你直接問問四爺是做什么的,也省的自己在這里猜?!?/br> 這哪里猜得到,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 春嬌笑著搖頭,她不問,就是想把最后一絲念想給斷了,不然你但凡遇到點困難,就會想著,找孩子父親吧,他有這個義務撫養(yǎng)孩子。 到時候糾纏起來沒完沒了的,對方再一成親,那更要如何自處。 現(xiàn)下這樣倒是最好。 含笑把這一茬給揭過,春嬌轉(zhuǎn)臉就被氣個心梗:“監(jiān)守自盜,三叔好大的膽子?!?/br> 原本沒這么快事發(fā)的,偏是她今兒無事,各個作坊都來轉(zhuǎn)一圈,剛好碰到李成作妖,連拉了三大車的成糖,這是當旁人都是傻子不成。 李成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容長臉,細長的眼睛閃著精光,看向春嬌的時候,先是眼神一閃,也才一臉平靜道:“侄女說的什么話?” 他捋了捋胡子,不緊不慢道:“說那么難聽做什么,年節(jié)了,拿點糖回去擺個桌罷了?!?/br> 一馬車大約好幾百斤的糖,差點掏空這作坊的半個鋪子,到他嘴里,不過是輕描淡寫的擺桌,真真是縱容出來了。 “來人,把李成給我拿下,扭送官府去。”春嬌冷冷一笑,不發(fā)威真當她是病貓,這平日里成框的往屋里抬,她懶得理罷了,到底是父親的堂兄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大家都過得去,這事也就過去了,誰知道這么變本加厲,下一次是不是直接搶作坊了。 她說的無情,開口就是官府,讓李成一時之間還反應不過來,他怔了怔,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該擺什么表情了。 “侄女,我為你做牛做馬,你都是這么對我的?” 他臉上怒氣上涌,怒道:“我這個做叔叔的整日風里來雨里去的,可曾有過一絲怨言?” 這話一出,周圍原本要捉李成的人頓時有些猶豫了,春嬌瞧著這情況,就知道他是要狡辯了,春嬌懶得跟他在這外頭掰扯,直接揮手道:“這些話,你還是跟我的訟師去辯駁吧?!?/br> 新來的還在猶豫,老伙計卻不由分說的上前,直接把李成給捉了。 等到這事鬧完,春嬌回去的難免有些晚。 剛一進院子,就看到奶母欲言又止,一臉無語道:“你去瞧瞧,四爺來了,這回等著你呢,不過等得有點久,你多哄哄?!?/br> 都能讓奶母說等的有些久,春嬌便隨口問道:“那是多久?” “兩個時辰?!被揪褪且幌挛绲墓Ψ蛄?,一直在她房里頭悶著沒出來,怕是有些不高興。 春嬌含笑開口:“那估摸著在睡覺?!笨v然相處的時間短,但是四郎是個什么樣的人,她心里頭還是有數(shù)的,不會是那種無所事事圍著女人轉(zhuǎn),為著女人的情緒而牽動自己的情緒。 奶母表示不信,怎么可能呢,自己的院子睡著多舒坦,為什么跑這睡。 等春嬌回了內(nèi)室,撩開床帳的時候,就見胤禛安安穩(wěn)穩(wěn)的躺著,姿勢特別規(guī)整的睡著。 “四郎,起來了,這天都快黑了,您再睡,這到了晚間怎么辦?”現(xiàn)下已經(jīng)睡反夜了,可不能再睡了。 “唔。”他應了一聲,又睡了過去。 春嬌察覺不對,便上前探了探他的額頭,那guntang的溫度讓她心驚。 “叫大夫來?!彼仨愿?,皺著眉問:“這么久,你們就沒進來瞧瞧?” 她冷著臉看向蘇培盛,只差指著鼻子問他怎么伺候的。 蘇培盛無言以對,他倒是想進來,可丫鬟們不許,都說他一個外男,怎么能進姑娘閨房,讓她們進來瞧瞧,她們又說,都是丫鬟,姑娘不在,就四爺在,她們怎么好進來。 也都沒放在心里,想著在等姑娘,能出什么事。 春嬌橫了他們一眼,沒再多說什么,到底都是誤會,就連她也沒想到,他能在她這燒成這樣,畢竟都這么大的人了,說照顧不好自己,也有些夸張了。 “行了,快去大夫來?!彼龘]揮手,有些心急。 在處理發(fā)燒這件事上,她和眾人意見相左。 她是先摸了胤禛手腳,見都燙燙的,就知道溫度已經(jīng)穩(wěn)定了,便想著解開他衣裳涼涼,甚至還想用毛巾擦一擦降溫。 可在眾人看來,就有些不成了,她們一個勁的阻攔:“我的天爺啊,可不能如此,蓋的嚴嚴實實,再加一床被子,捂出汗來就好了。” 對于春嬌非但不捂,甚至還揭開涼涼的做法,眾人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不贊同。 奶母將她拉到一邊,苦口婆心的勸:“您這懷沒懷上還是兩碼事呢,不能心急著把四爺給弄沒了?!?/br> 再說,就算在這小院里頭沒了,那也會來找她這個債主的。 春嬌看向奶母的眼神充滿了震驚,在她心里,還起過直接把四爺給弄死的念頭?要不然這會兒也不會說的這么自然,甚至連前因后果都考慮到了。 春嬌一時沒來得及追究這些話,只篤定道:“照我說的來,四郎定然好的很快?!?/br> 到底這府里頭都是她這邊的人,而隔壁小院的奴才忙活的忙活去了,請大夫的請大夫去了,一時無人能掣肘她。 所以春嬌很快就按自己的想法辦了,等到大夫來的時候,看到她這樣,也跟著吹胡子瞪眼,讓她趕緊給裹嚴實些,又迅速開了方子,把退燒藥灌下去。 春嬌沒跟大夫杠,因為她杠不過,在這個時候,主流處理方法,就是靠捂。 捂好了就好了,捂不好就沒了。 不論大人孩子老人,這高熱都是要人命的那一種。 看著他半昏迷似得躺著,春嬌心口鈍痛了一下,那個早間練劍的少年,這般躺著,著實令人心疼。 “姑娘,奴才得帶著爺回去,在、咳,在府里頭才能得到比較好的救治,這里到底簡陋了些?!碧K培盛有些憂心的說道。 這大夫其實是太醫(yī),他匆忙請來的,到底年輕了些,人也有點少,還得回宮才是,這樣才能讓多人會審。 如今燒成這樣,他也怕的緊,若是出點什么事,他也不能活了。 春嬌沉吟,審視的看向蘇培盛,半晌才點了點頭。 說到底,她名不正言不順的,沒有道理攔著不讓回家。 “爺不回?!必范G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就聽到這話,立馬反對。 若是回了,他這一次的苦rou計,就白費了。 “弄冷水來?!必范G強撐著起身,縱然燒的眼神都無法聚焦,那么一瞬間,他心里還是盤算了很多。 這一次出來,吃了這許多苦,不撈回本,他自然是不甘心的,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 “何必?!贝簨傻偷偷恼f了一聲便不再多說,這么下本錢,縮圖必然不小,可那就不是她能管的事了。 胤禛對上她的眼神,恍惚的笑了一下,曾經(jīng)他也問過自己何必。 書生意氣揮斥方遒,左右不過意難平。 作者有話要說: 四四:爺難受。 春嬌:好心疼,么么噠。 第17章 同樣都是龍子鳳孫,憑什么他就得彎腰作揖,話都說不得半句。 “爺自有考量?!彼p咳著低語,也算是一句解釋。 唇春嬌定定的望了他半晌,只俯首低身為他掖了掖被角,旁的便不再多說。 別提男人了,就是她,當初為著能立穩(wěn)腳跟,那做的事還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