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迷疏桐 [出書版]_分節(jié)閱讀_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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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桐搖頭苦笑:真是小孩子……這等大事,你當(dāng)是兒戲嗎?他腿上有傷,又吃了*藥,此時躺在地上,一時卻是起??不了身。塵昕扶著他起來,他靠在塵昕身上,目光卻始終不與懷真對視。 懷真卻是沒注意,沉吟半晌,說道:我獨來獨往慣了,的確是不喜歡有徒弟在身邊,這件事且容我考慮考慮。何況今日已是晚了,便是要收你為徒,也要到明日才能去與你師父和掌門說。 塵昕大為歡喜,抱住了寂桐的腰身:師叔師叔,他肯答應(yīng)考慮收我為徒了! 塵昕喜形于色,原想抱住懷真,但見懷真道骨仙風(fēng),仿佛不食人間煙火,這一抱都似褻瀆了他,于是抱住了寂桐。 寂桐皺緊眉頭,輕哼了一聲。 懷真看了他一眼,說道:我沒有迷情散的解藥。 沖一沖冷水就行,用什么解藥。那邊有個山洞,洞邊有一條小溪,真人不需要休息,我等凡人卻是需要的。 塵昕扯了一扯他的衣袖,輕聲道:師叔,你怎么對真人如此無禮? 寂桐苦笑搖頭,卻是沒多說什么。他的確對懷真有偏見。但塵昕的心思他也明白。若是懷真收了塵昕為徒,他站在旁邊反倒是外人了,所以他今天晚上若是離開兩人回到落霞峰,整個清修無心派都知道塵昕要改投別派,到時若是塵昕沒通過懷真的考驗,不能拜懷真為師,塵昕在清修無心派再也沒有立足之地。 其實寂桐倒是覺得懷真不必考慮了,兩個人的心思都一般地深沉,塵昕做他徒弟實在是再合適不過。 塵昕似乎也知道能不能拜懷真為師關(guān)鍵在于今夜,將兩人照顧得極為周到,拾柴生火,還捉了幾尾魚,烤得金黃酥香,令人食指大動。 懷真在洞中打坐練功,寂桐脫了衣裳放在溪邊,全身泡在冷水里。小腿上的傷疼得鉆心,從綁著的布條中滲出血水來。 想不到當(dāng)年的九尾狐王白君羨竟然會隱居梅雁山,化名懷真。 其實他大可不必改名,天狐道中騙人可算一種本事。白君羨騙到了玄真,那是因為白君羨技巧高超,而玄真則是個傻子,活該全天下人恥笑。修行一路何等艱辛,人狐本來殊途。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竟然會相信一只狐貍的愛情。 入了夜,溪水越來越冰涼。寂桐覺得心頭的yuhuo澆熄了些,卻沒有上岸。如果那人早已睡覺,或許他還可以坦然面對。但這個人已到渡劫期,可以不食人間煙火,也不需要每天晚上都睡覺。如果一直因為這個人而不上岸,恐怕他要在水里一夜。 即使事情過了那么多年,他也并不像自己所想的心如止水。寂桐笑得有些苦澀。 塵昕與懷真說了一會兒話后,會困得直打呵欠了。懷真于是讓他到洞里去休息,自己靠在洞外的火堆旁,低低地吹著一支竹笛。 白君羨是個很有才氣的人,琴棋書畫,無所不精,當(dāng)年兩人攜手游遍天下,閑時撫琴吹簫,好不逍遙。但這一曲卻極為艱澀,開始了幾次,卻一直難以繼續(xù)下去。 寂桐聽著笛聲,有點心煩意亂,于是上了岸,穿了衣裳。雖然是炎夏的晚上,但此時已到半夜,上岸后更覺寒冷,他嘴唇已凍得有點發(fā)白,于是攏了攏衣裳,坐到火堆旁。 魚烤得極好,酥黃而不焦,鮮香美味。寂桐吃得極慢。懷真早已放下笛子,看著跳動的火焰出神。 天色不早了,你吃完便早些休息。我習(xí)慣露宿,常常晚上不睡,今夜就由我來守夜吧。懷真聲音十分溫和。 寂桐抬起頭對上他的目光:真人雖然已到渡劫期,但并非完全不需要安寢,稍作休息更宜應(yīng)對天劫。我今夜左右也是睡不著,守夜正好。 若是在他面前發(fā)起噩夢,不知要如何失態(tài),還不如不睡。 懷真只是輕輕一笑,轉(zhuǎn)了話題道:童子之身對清修無心派中人尤為重要,我看你雖然根骨不佳,但元陽未破,日后苦心修行未必不會有一番成就,今日怎地會與嚴(yán)晴嵐做那般豪賭? 今日相逢在那般情境之下,這人必然從頭到尾看不起他,如今問得波瀾不起,不過只是掩飾得好罷了。 一番成就?寂桐微微苦笑起來,掌門師祖早已看過,說我畢生都不會筑基。修一輩子最多也不過多活幾年。 根骨不好并非全無解救之法,只要能順利通過九劫洞,便能脫胎換骨,重塑為人,你的根骨雖然不可能到上佳,但至少也可與常人一般。 真人說笑了,九劫洞雖說九劫,但幻象逼真,仿佛人世所遇,考驗的乃是人間所有的愛憎怨怒,天下間又有誰能從洞中出來過?寂桐只是一介常人,自忖并沒有非凡的堅忍。 不錯,凡是想歷劫重生,脫胎換骨的,心中必然存著成仙之欲,若是幻象中幻化的盡是成仙后呼風(fēng)喚雨,無所不能的景象,又有誰能舍得從幻象中清醒過來?懷真嘆息一聲,說道,你既然如此清醒,知道修道于你無用,為何還留在清修無心派中? 因為無處可去。他有些冷淡地回道,仿佛不愿再與他多說,他盤膝而坐,閉上雙目。 懷真微微一笑,自顧自地道:我既然動了念頭收徒,不如你也拜在我門下吧,日后雖說難成大道,但總比清修無心派門下略勝一二。 真人好意,在下心領(lǐng)了。成仙也不見得就能勝過俗世凡人。 怎么說?他的目光微微一動。 凡人輪回重生,其實一樣永恒不朽,何況俯仰幾十年,豈不快活?若是成了仙,一般愛恨卻要記上幾百年甚至上千年,難以解脫,活那么長又有何用? 懷真微微一怔,輕聲說道:你說的話,和一個人很像。 寂桐不由暗暗有些后悔,他一時激動,忍不住多說幾句。卻是忘了與白君羨相處日久,他的一舉一動白君羨都十分熟悉,即使整個人都完全不一樣,但舉手投足之間卻難脫行跡,白君羨不可能不懷疑。 只是沒想到,他印象如此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