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迷疏桐 [出書版]_分節(jié)閱讀_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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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桐只覺得被白君羨抱住,騰身而起,人已飛到云際,離下面的柴房和宅院越來越遠,漸漸小得看不見了,只有云層越來越厚,漸成滔滔云海。而兩人腳下踏的卻是白君羨原先系在腰間的竹笛。此時大了千倍,仿佛一葉扁舟,碧綠通透,在云海之間穿行。 第四章 白君羨立于他的身后,一手抱住他的腰身,防他掉下去,兩人幾乎是緊緊的貼合在一起。驚訝于他的鎮(zhèn)定自若,白君羨忍不住開口:彌清山最高的獨云頂乃是你們清修無心派已達元嬰期的高人修煉之地,清修無心派二十年沒再有人到達元嬰期,更無論出竅、混元、寂滅,我們在這里,絕對沒人打擾。 寂桐默然無聲。他又怎會不知道這里是何處?當(dāng)年他在此修煉,聽到有人撫得一手好琴,于是心神不寧,再也無法靜坐,這才與白君羨相識,兩人常常在此撫琴吹簫,實是神眷侶般的日子。 白君羨聽他不說話,還道他是被嚇得傻了,也不多說,緩緩降落在峰頂。這里長年積雪,寒冷至極,若非是道門高手,絕對難以抵御寒冷,他在寂桐身上加持了御寒的法術(shù),以免凍傷了他。 白君羨輕輕一笑,似乎微微有些恍惚,說道:你會撫琴嗎? 不會。寂桐看了看獨云頂,依舊宛如昨日,四圍全是懸崖峭壁,只有峰頂有七、八丈方圓。以他一介凡人,若是要離開獨云頂,那是休想。他心里冷冷的一笑,卻是沒多說什么。白君羨這一番舉動,明顯是要將他囚居在獨云頂上。 白君羨似乎沒看到他的冷淡,眉目中忽然有著非凡的神采:我教你撫琴可好? 沒興趣。他站在懸崖邊,寒風(fēng)獵獵,吹著他的道袍,身形顯得極為消瘦,不像凌風(fēng)飛去,倒像是要墜入山谷中。 他的聲音在風(fēng)里似乎也被吹得破碎,若非白君羨道行高深,怕是不易聽到。 到了這一地步這個臭道士還不肯退讓,當(dāng)真讓人可氣。若在往常,他早就拂袖去了,把這臭道士扔在獨云頂吹兩天寒氣再說。但這小道士一身凡胎俗骨,放在這山頂上,一陣風(fēng)就能把他吹掉下去。 白君羨也不理他,坐到一旁生悶氣。 他帶寂桐出來,原本是想治好他腿上的傷,但他一副敬而遠之的樣子,讓他的心也冷了幾分。 白君羨摩挲著手中的竹笛,湊到嘴邊,低低吹了一陣,忽然有些失神。 無論是誰在他身邊,他總是寂寞的。來來去去,也不過是他一個人。自從那個人去后,他原以為自己會忘記,但舊地重游,往事仿佛發(fā)生在昨日,他吹簫時自有人撫琴而和,他伸手時自有人與他掌心交握。 然而這一切,再也不可能發(fā)生。 恍惚中,他似乎再次看到了那人,風(fēng)姿卓然,正對他微微一笑,雖然默然不言,但神情無限溫柔。他情不自禁地上前幾步,抱住了那個人的腰身。 懷中的人拼命掙扎起來,但這種力氣對他來說完全不在話下,輕而易舉地制住了他的手,便要向他的唇上吻去。 阿真……他感到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剛要碰到阿真的唇時,忽然幻影消失,懷中被他鉗制住的男子赫然是羞怒萬分的寂桐。 這二十年來他并不是沒有失神過,但每次都會很快清醒,絕不會差點吻了過去。這個小道士和玄真完全不像,自己竟會在他面前失態(tài),實在是莫名其妙。 白君羨干咳一聲,將他放開,退離幾步,惡人先告狀地道:怎么樣?你就是不答應(yīng)做我的情人,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你,就是你叫你們清修無心派的掌門來,叫那三個清字輩的老家伙來,我也不怕。哼,他們見了我,還得叫我一聲師叔。 寂桐原先只是獨自站著,正在發(fā)愁怎么叫白君羨送自己下獨云頂,但白君羨忽然就走過來抱住他強行索吻,讓他又是吃驚又是害怕,還以為自己在這獨云頂上想到過去虛偽的甜蜜往事而露出行跡,此時心情平復(fù)了一些,神情卻仍然有些蒼白。 真人何必執(zhí)著于我一個人?他苦笑一聲,雖然我沒到渡劫期,也不知如何渡劫,但若是要過情劫,肯定是要兩情相悅的。你心中一直想的是別人,又怎能愛上另一個人?何況我……你強逼著我跟在你身邊,我心里厭你恨你,又豈能愛上你?這過情劫的法子,終究是行不通的。寂桐假意安慰,心中卻是五味雜陳。他恨白君羨無情,不想泄露身分,但見到白君羨求仙道路這樣艱難,又心生不忍。 行不通嗎?白君羨有些怔怔地出神,神情迷離之中又帶著一絲茫然,難道當(dāng)真行不通嗎? 寂桐嘆了一口氣,說道:事情過了那么久,那個人見你如此傷心,應(yīng)該也會原諒你,你不必再歉疚了。他若……地下有知,應(yīng)該見不得你還一直記掛著往事。當(dāng)時他自盡身亡,便是決心一刀兩斷,當(dāng)然也不希望你還這樣念念不忘。他一開口,便知道說錯了話,白君羨從未在他面前提起玄真是自殺而亡。 不,他已經(jīng)沒了!白君羨似乎沒發(fā)現(xiàn)他神色不自然,大聲道,我之前怕他知道真相后逃掉,在他身上種過天狐符,不管他去到哪里,即使兵解后成了元神,仍然能找到他!可是……天狐符都碎了……他一雙嫵麗的眼睛露出紅色的妖光,似乎傷心至極。 天狐符都碎了……元神都散了……又怎么可能還會轉(zhuǎn)世輪回。白君羨似乎有些哽咽,目中似乎有淚光,卻不愿被他發(fā)現(xiàn),轉(zhuǎn)過身去。 他在人前向來風(fēng)流瀟灑,從未有過這么失態(tài),但如今在獨云頂上,卻是忍不住潸然淚下。 寂桐沉默不語。他一直不明白為什么白君羨會肯定他已魂飛魄散,原來是因為在他身上種過天狐符。當(dāng)時他兵解以后,的確因為心神不寧的緣故魂飛魄散,后來因為帶著一身道行,又有先天無極功法在身,所以終于能凝聚元神,可惜道行和功力盡失,已不能帶入轉(zhuǎn)世。因為元神散過,所以即使身上帶著天狐符,當(dāng)然也就碎了。 天狐符只是狐族下在獵物身上的標記,除了追蹤之外,當(dāng)然也是向同類示意是誰的獵物,不讓別的狐族再對其下手。 等到白君羨下了手后,別的狐族立刻爭先恐后,將他生吞活剝。 腦海中盡是當(dāng)年經(jīng)歷的恐怖景象,寂桐有些想嘔吐的反胃,卻終于還是克制住,輕輕說道:真人,請送我回去吧,太晚了,明天還要挑水。 白君羨像是沒聽到他說話,良久不動,寂桐只得再說了一遍。白君羨慢慢轉(zhuǎn)過身來,沉沉看著他半晌。此時他臉上絕然看不出淚痕,神情冷漠,仿佛窺伺獵物的野獸。 月光照在獨云頂上終年不化的積雪上,反射出冷冷的光輝。白君羨的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似乎在想怎么處置這個路人。 他的心極輕極靜,等待著白君羨做出決定,到底是將他拘禁在獨云頂上,還是將他送回落霞峰,亦或是殺人滅口,讓獨云頂做他的葬身之地。 從最初遇見他的那一刻起,他的命運就cao縱在白君羨的手上,等待白君羨做出選擇。不管他是領(lǐng)袖一方的修真絕頂人物,還只是任人奴役的底層弟子,他都是被動的那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