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即便是“容器”，也是有著使用的年限的。這就像是超市里面賣的各種商品一下，總是會過保質(zhì)期的。

    而一旦過了保質(zhì)期……那么，就是應(yīng)該被“舍棄”和“丟掉”的東西了。

    基石制作成的彩虹奶嘴，會讓持有者變成嬰兒的體型，那與其說是詛咒，不如說是將惡意壓縮起來灌注到人類的體內(nèi)，身體會變小也是因為受到了惡意的影響。

    同理，王權(quán)者的達(dá)摩克利斯之劍如同頭頂上戴著的冠冕，光輝璀璨；但是達(dá)摩克利斯之劍的隕落，卻也同樣是因為“惡意”的作用。否則的話，僅僅只是力量使用過度，最多會造成的也不過是對于身體上的的妨礙，又怎么會……產(chǎn)生那樣的、即便是最高等級的核武器都無法與之相媲美的可怕威力呢。

    一方通行是最后的王。

    所以，他便也承擔(dān)了全部的惡。

    “哈？”

    當(dāng)聽完了白澤的講述之后，出乎白澤意料的，一方通行居然笑出聲來。

    “如果只是這種程度的話，”一方通行道，“那么，算世界還識趣?！?/br>
    “你生氣于世界想要剝奪你的存在，但是對于世界想要加諸于你身上的惡意卻視若無睹嗎？”

    白澤有些驚訝的問。

    他活過了太久太久的時光，但是，像是一方通行這樣的情況，卻也很少能夠遇到。

    “如果只是區(qū)區(qū)惡意的話，那么就來吧。”

    一方通行冷笑出聲。

    “不過是這樣的惡意罷了——本大爺可是惡黨啊，難道還會畏懼于這些惡意嗎？”

    “看著吧，我終將踏在其上前行，那些惡意全部都會成為墊腳石，將本大爺送至更高的地方！”

    啊啊……是這樣啊……

    白澤覺得自己似乎是懂了什么。

    這個人，他在意的，從來都不是他人的目光。無論是善意的也好，還是惡意的也好，對于他來說全部都像是無意間落在了身上的灰塵，是伸出手來便可以撣去的、這樣的存在。

    甚至于，他對于自己【本身】都不甚在意。之前會憤怒，大概也只是因為擔(dān)憂在世界的意志的cao縱下，可能會傷到不該傷到的人吧。

    白澤就笑了起來。

    雖然看上去是一幅非常不靠譜的模樣，但是他終歸是從遠(yuǎn)古洪荒走來，曾經(jīng)見識過無數(shù)的王者。他知道一位“王”應(yīng)該有著怎樣的模樣。

    可是一方通行不同。

    他和他所知曉的、所見過的所有的王者都不同。

    白澤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有些隱隱的興奮起來。

    真想要看看啊，這樣的人到了最后，真的會成為王嗎？他統(tǒng)治下的，將會是一個怎樣的國家呢？

    “……你那是什么惡心的眼神？”

    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正是你的敵人，鬼燈和白澤互懟了成百上千年，對于白澤還是有些了解的。

    而現(xiàn)在，他就覺得那只滿腦子都是黃色廢料的古國瑞獸大概并沒有在想什么好的，不由出聲詢問。

    “噓——”

    白澤卻是沖著他搖了搖頭，一只手指抵在自己的唇邊，露出來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笑容來。那一雙漆黑的眸子里面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隱隱的閃爍著金色的無機質(zhì)的光。

    “我只是想看看……”

    他笑著道。

    “沒有龍氣，并非天命，卻被強迫著走上了‘王’的道路上的孩子……”

    那只手伸了出來，接住了從枝頭掉落下來的枯葉，遞至唇邊，烙下一個有些輕佻的吻。

    “最終，又會開出怎樣的花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