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笑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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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hù)士進(jìn)來查房的時候,看到床上疊疊樂的倆人,還以走錯了房間,兩個病號不是手臂縫了十幾針就是腿斷了,怎的還要做出這種高難度動作來。 易玨還沒醒,反而是徐秋冉一聽到開門的聲音,就自動彈起來了,也順勢把天剛亮才閉眼的男人吵醒了。 他下意識的動作是把她往回?fù)?,嘴里念著:“我在…秋秋我在的…”,眼睛還沒睜開,顯然是困得不行的樣子。 徐秋冉往他懷里躲了躲,不拿正眼瞧護(hù)士。護(hù)士看著也怪心疼的,這小姑娘算是整個樓層都出了名的,昨天檢查的時候那個鬧啊,打了鎮(zhèn)靜劑才安分下來的。 給她換衣服的時候一看身上的大大小小的傷疤,都忍不住哎喲了一聲,這還是人能干出來的事兒嗎。 聽說是從毒窟里撿回一條命來的,也是個堅強的,挺了一個多月活下來了,換成哪個女的,夜里可能拿床單一勒死了算了,這樣活著實在沒意思。 她男人是個輯毒隊長,一路從A市追過來的,護(hù)得不行,她一皺眉,那個高大的男人就要好說好歹地哄著,眼里的心疼都要溢出來了。 據(jù)說要不是當(dāng)時有人攔著,他都要拔槍對準(zhǔn)那個毒販頭子了,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估計也就對著這么個人物才肯伏低做小。 護(hù)士走近了,噓了聲,指了指還沒醒的易玨,示意她不要吵醒她男人了,一邊麻利地給她換吊瓶,把今天的藥放到床頭柜上。 也不是聽不懂人說話的,徐秋冉還沒到?jīng)]有理智的地步,對于易玨的事情,她總是會比旁的上幾分心,也沒說話,就窩在人的懷里眨了眨眼睛,乖乖看她的動作,總之沒有鬧。 她走后,徐秋冉也沒有睡,看了眼自己手背上扎著的針管,青色的血管在蒼白的皮膚下很明顯,手背上一點rou都沒有了,像老奶奶的手,只剩下一張皮蒙著骨頭。 這會兒精神好點了,伸手去摸易玨的臉,撫平他睡夢中也緊蹙的眉心,好像也瘦了,眼窩更加深邃了,這張臉的線條顯得越發(fā)硬朗了,睡著了也是冷冰冰的樣子。 徐秋冉湊過去親了親他,抿濕了他起皮的下唇,小心翼翼地不想吵醒人,鼻尖輕輕蹭著他的臉頰,是個很眷戀的樣子了。 身旁的人動了一下,有溫?zé)岬挠|感落在自己的臉側(cè),易玨醒了,吻過她的鼻尖,親了親她的嘴角,剛剛還主動湊過來的人,卻立馬躲開了。 “對,對不起?!毙烨锶竭€想伸手推開他,又怕把人直接推到床底下了,背過身子不去看他,好像還是有點難,好想他,但是不敢看他的眼睛。 易玨愣了一下,環(huán)住她的腰,輕輕地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耳垂:“不要對不起,沒關(guān)系的,我等你秋秋,多久我都可以等”,語氣有點無可奈何,但是卻帶著堅定。 “我是不是好不了了?”她的聲音染上了哭腔,手下意識攥緊了床單,又不想哭。 一米八幾的大男人蜷在單人床上,把她整個人籠起來,像兩個型號契合的湯匙,回答她的問題:“你沒有壞,只是做了個噩夢”,低啞的聲音打在她耳側(cè),很溫柔。 “那你要等我。” “當(dāng)然,家里還有瓶酒等你開呢。我們不是還約好了,一起吃海鮮的對不對?” “嗯,約好了的?!?/br> “你乖一點,乖一點我們就回家,我給你做炸醬面,陪你去公園散步,和你拍很多照片,洗出來掛在墻上,只要你乖一點,乖一點秋秋?!?/br> 易玨一個一個愿望地許給她,說得自己都哽咽了,吻在她的發(fā)上哄著。只要她開心一點,大概是讓他爬到天邊摘星星,他也愿意為了她去試試。 下午去做心理評測的時候,徐秋冉果然很乖,至少沒有激烈地反抗,聽話地坐在輪椅上,由他推著穿過了樓層的天橋。 在等電梯的時候,透過落地玻璃窗看見了樓下的草坪,有大人帶著小孩子遛狗,是一條柴犬,一家人在草地上玩著飛盤,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易玨蹲下來跟她平視,問她:“喜歡小狗嗎?想到樓下散步?” 她重重地點了點頭,分了他一眼又緊盯著樓下的身影了。其實也說不上來喜歡小狗,就是被樓下溫暖的氛圍吸引了,人在黑暗呆久了,也會向往光亮。 心理診療室里,鄧醫(yī)生早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她沒有穿白大褂,穿著一條米色的連衣裙,很親切地跟徐秋冉打招呼,一上來第一句就是問她:“我的新裙子好看嗎?” 徐秋冉先是愣了下,回頭去找易玨,看到他鼓勵的眼神,躲了躲后才輕輕點了點頭。 “謝謝,你今天也很漂亮!”鄧醫(yī)生夸贊她,坐在離她半米遠(yuǎn)的單人沙發(fā)上,與她平視,沒有一點兒治療的的感覺,倒像朋友聊天一樣跟她套近乎。 她摸摸自己的臉,真的漂亮嗎,雖然沒有照過鏡子,她知道自己肯定是個丑八怪,她也不敢照鏡子,徐秋冉思考著,周身的氣壓又慢慢沉下去了。 后來,鄧醫(yī)生提出她要兩個人獨處的時候,易玨放心不下,看她哀求的眼神也不忍心,問能不能就坐在離她們最遠(yuǎn)的角落,但到底還是被請出去了。 他在外面坐了幾個小時,連抽了好幾根煙,才把那扇門等開了。進(jìn)去一看,徐秋冉已經(jīng)坐在輪椅歪著頭睡著了,應(yīng)該是剛剛做完催眠。 趁她還沒有醒,鄧醫(yī)生便跟易玨談了會:“她挺要強的,也很配合我,但是戒備心很重,自己把自己鎖起來了。” 易玨摸了摸她的長發(fā),臉頰還留著幾道擦傷,真的很乖,就是希望她可以笑一笑。 “多給她一點時間吧,會好起來的。”鄧醫(yī)生看他的眼神,心里嘆了口氣,她有多不幸,現(xiàn)在就有多幸運,還好還有這么個人,愿意全心全意地等待。 她能看出來這個小姑娘雖然很痛苦,但是很努力想要從黑暗處走出來,她一面又迷??謶?,一面卻格外的清醒理智,想要掙破噩夢的牢籠。 當(dāng)見到這個蹲在地上的男人的時候,剛毅的臉上有著跟她一樣的堅定,就都明了。 因為都有想要守護(hù)的人,所以才會那么努力。 易玨推著輪椅進(jìn)了電梯,跟鄧醫(yī)生約好了下次見面的時間。這會兒剛好是太陽下山的時候了,夕陽打在山頭,照得樓下的草坪黃澄澄的一片光。 他按了一樓的按鈕,推著她草坪那邊去了,雖然她還在睡,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想起了下午的時候,那對眼睛好像突然有了不一樣的光,易玨忘不了,推著她溜達(dá)溜達(dá)。 徐秋冉醒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幾乎落下了,只留了個尖尖兒在山脊,像破殼的咸鴨蛋黃。她還不太適應(yīng),先是左右環(huán)顧了一陣,剛剛的回憶不算愉快,現(xiàn)下還不安得很。 一扭頭,就看見了就地坐在草坪上的易玨,離自己很近,頭靠在輪椅把上,眺望著遠(yuǎn)處的山巒,手隨意地搭在屈起來的膝上。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寸頭,毛刺的觸感還是一如既往的熟悉,又好像有些不一樣了,頭發(fā)是不是也比以前長了點了。 “秋秋,喜歡嗎?”易玨感受到了她的動作,扭頭過來望她,扯了一個笑容,逆著光問。也不知道是問人喜歡他,還是喜歡這落日景致。 徐秋冉點點頭,無聲地說了兩個字。怎么不喜歡呢,這樣的男人,怎么能不喜歡呢,他就是自己的光,只有他可以把自己從泥沼里拉出來。 他趴在輪椅把上,用臉蹭她的手背,像一條大型犬,許她:“那我們每天都下來散步。” 鄧醫(yī)生說不要處處都在意她的感受,就算有應(yīng)激障礙,她也是個人,也會有喜怒哀樂,不要覺得她不高興了就不去做,這樣她會受到過多的關(guān)注,鼓勵她逃避問題是不可取的,最好就是把她當(dāng)成正常的狀態(tài),像以前一樣跟她說話,不用把人當(dāng)成個玻璃娃娃。 “笑一下吧,苦瓜臉一樣。”易玨笑了下,黑黑的眼眸在路燈下照得亮晶晶的,伸手捏了下她的臉蛋,又撇了撇嘴,一點rou都捏不起來了。 徐秋冉嘴角翹了翹,好像比之前進(jìn)步了一點,至少敢跟他對視了,那對貓兒眼也沒有那么空了。她怯怯地伸手去捏了捏他的臉,嘴角的弧度得更大了。 易玨也笑了,趴在把手上看她,真好看,他的秋秋笑起來明明還是跟以前一樣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