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跟你有個家
書迷正在閱讀:女主她有附身術(shù)!、超凡透視、夜火燃月橋(1V1劇情向rou文)、悅悅春光np(luanlun)、良人、甜爛水蜜桃(校園H 1v1)、首輔攻略指南(1v1)、推開那扇門、隔壁的她、江湖不言愁
出租車拐進(jìn)了青山公路,這是港城煙火氣息最濃的地方,正當(dāng)是飯點,所以兩邊的大排檔都火熱起來,一路看過來全是深井燒鵝的招牌。 徐秋冉熟稔地叫的師傅停車,說要帶易玨去吃最正宗的深井燒鵝。 小餐館連個招牌都沒有,只用紅色油漆在牌匾寫著“深井燒鵝”四個大字,人氣倒是很旺,一條街望過去,他家門口排滿了人。 兩個人等了大半個小時才排到位置,環(huán)境也算不上多好,在外面擺了塑料膠椅,上一桌的殘羹被麻利地打掃的時候,徐秋冉就要跟服務(wù)員點菜了,生怕晚了就賣完了。 她大大咧咧地坐下,桌上的油膩才被擦了一遍,掉漆翻皮的桌子還泛著油光。 易玨真的不知道說她什么好了,能高貴得像人間富貴花一樣出入高檔場所,也能在這種平民小店翹個二郎腿喝粗糙的茶水。 “手抬起來,臟得很?!彼读思埥韼退龓妥烂娌亮艘槐椋辉S人沒骨頭似的靠著桌子邊沿坐,要是不說,她這懶性子能把桌沿那一圈黑都蹭到自己的白襯衣上。 徐秋冉笑瞇瞇地看他,伸手拿筷子用茶水洗了一次:“不是吧,我們易警官也會嫌棄大排檔呀?” “我這樣的粗人有什么可嫌棄的,你袖子挽起來點,別弄臟了,回頭還不是要我洗?!彼媸窍钩蕴}卜淡cao心的,這又怕她弄不好那又怕到做不好。 雖然環(huán)境不怎么樣,但是菜品味道是當(dāng)真一等一的好。 紅亮油潤的燒鵝皮誘人極了,一口咬下去,是脆皮燒鵝的酥脆,油脂的香氣一下子在唇齒間蔓延開來,嘗到口感同樣美味的鵝rou,rou汁四溢,真正做到了皮脆rou嫩。 兩個人吃過飯,就到了這條小漁村的海邊散步,不是旅游的旺季,所以沙灘上的人也不多,叁叁兩兩扎著堆。 因為靠近著食街,油煙味重,也過分嘈雜,所以他們就手牽著手沿著堤岸往上走了,里面都是些屋村,天剛擦黑,許多人還在家里吃飯。 看著平靜淡然的景色,海邊的微風(fēng)吹過來,帶著些許腥氣,徐秋冉挽著男人的手走在里側(cè),看見坐在臺階上喝酒的小情侶彎了彎嘴角。 她在禁止停車的路牌下站住腳,扯住腳步不停的人,易玨沒反應(yīng)過來,捏了捏掌心的小手,問了句怎么了。 徐秋冉湊過去踮起腳尖親了一下他的下巴,雙手摟住他的脖子,跟他交換了一個桃子汽水味的吻。 “干嘛,怎么這么乖?”易玨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把懷里的人抱住,撥開她被風(fēng)吹散的長發(fā),吧唧親了在了她光潔的額上。 她笑著回答,甜度滿分:“我也想跟你有個家?!?/br> 易玨愣了下,看著她彎彎的眉眼,心下軟得一塌糊涂。 “好,回去就領(lǐng)證?!彼讶耸站o在懷里,下巴頂在她的頭頂,嗅著發(fā)間橙花的香氣。 像最普通的一對情侶,拋開了煩心事,也在這海邊找到了一絲安慰。 易玨看到行人道綠燈亮起來,牽著她的手要過馬路,看著遠(yuǎn)處一輛車開著遠(yuǎn)光燈,速度很快地沖了過來,他隱隱有不好的預(yù)感,明明是人行道,為什么車子還不減速。 徐秋冉手提包的絲帶散開了,她蹲下身子要撿,手還被易玨牽著,只覺得對面駛來的車子司機(jī)很沒素質(zhì),在這個路段也要開遠(yuǎn)光燈。 “秋秋!”易玨喊了一聲,她已經(jīng)撿到了絲帶站起來了,猛然回頭就是一道白光打在眼前,他扯著人退了幾步,眼見著那輛橫沖直撞的車子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 按照這個速度,就算馬路上他走過去了,也會撞上后一步的徐秋冉,他在千鈞一發(fā)之際伸手推了一把跟在自己后面的徐秋冉,把人推離了主干道。 隨著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場面一片混亂,徐秋冉的腳崴到了,被他那猛力的一推,直接磕在了高一階的人行道上。 “哇,不是吧,這條破路也能有車禍?!?/br> “還看,快點call白車?yán)?,死人啦!?/br> 她根本顧不得腳上針刺的疼痛,跑過去要看易玨,手邊的包包被摔開,里面的東西散落一地。 易玨直接被駛來的面包車撞飛了,人滾至七八米遠(yuǎn),滿身是血倒在了地上。 她撲過去跪在地上,舉著雙手無措極了,張著嘴巴也叫不出聲音來,身上的白襯衫染了一片片的紅,她的理智告訴她不可以碰地上的人,但是這樣看著,她就覺得自己也要跟著死了。 怎么會這樣,為什么,剛剛還好好的,這會兒被撞得渾身是血呢。 “不要…不…怕…”易玨還有意識,張嘴要說話,聲音細(xì)如蚊蟲,大股大股鮮血從嘴里溢出來,抬手想要抱人,卻完全使不上勁,現(xiàn)在根本不疼,只是渾身跟裂開了一樣。 徐秋冉湊近了去聽,瘋狂搖著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淚跟著動作掉下來,伸手去摸他的臉,看他顫抖著吐血,兩手胡亂地要去堵,根本毫無章法。 “幫幫我!幫幫我!不可以死!不可以!”她竭斯底里地大喊,路邊有好心人已經(jīng)叫過救護(hù)車了,撞成這樣的重傷,誰也不敢上前做急救。 一輛低調(diào)的邁巴赫停在路邊,穿著那套淺灰色的中山服的男人下了車,淺棕色的牛皮涼鞋停在了徐秋冉面前。 “徐小姐別擔(dān)心,周生已經(jīng)幫你們叫了救護(hù)車了?!睏蠲貢鴬A著舊皮革公文包,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絲眼睛,細(xì)長的叁角眼帶著譏笑。 徐秋冉抬頭一看,爬起來揪著他的領(lǐng)子,像母獅子一樣怒吼:“一定是你們干的!一定是!” “沒有證據(jù)的話,就不要亂說?!睏蠲貢樕蠏熘?,看她赤紅的雙目和散亂的頭發(fā),在外人眼里,怎么看都是徐秋冉一個人在發(fā)瘋。 她死死揪著他的衣領(lǐng),往路邊一看,邁巴赫后座的車窗降了下來,路燈搭在了那個男人膝上的手串上,那只手正如平日里一樣閑適地盤著佛珠。 警笛聲響起,肇事司機(jī)被請下了車,一吹酒精探測儀,竟然是超標(biāo)酒駕了。 徐秋冉臉上的恨意收都收不住,咬著后槽牙,恨不得把眼前的人撕下一塊rou了,這種渣滓手段,只有他們才能用得出來。 “周生提醒你,不該說的話就不要說,不然下一個躺著就是你了。”楊秘書把眼鏡拉下來了些,任她手勁極大地揪著自己的衣領(lǐng),湊在少女的耳邊警告道。 他也用了力氣圈住她細(xì)伶伶的手腕,捏出一圈紅來,才把人的手撕下來,灰色中山服上印了一個血色的手印,他皺皺眉,抬手撣了撣就要轉(zhuǎn)身走開。 徐秋冉渾身發(fā)抖,站在馬路中央看那臺邁巴赫調(diào)頭,那扇車窗降了下來,露出那對眼睛,黑色的眼珠鎖定人群中少女,陰寒得深不見底。 易玨被抬上了救護(hù)車,臉上帶著氧氣面罩,滿臉的血跡,只能透過面罩上那一點水汽來判斷人還尚且留著一口氣。 眼看著急救醫(yī)生要上電擊去顫器,徐秋冉看都不敢看,縮在角落里看他的衣服被撕開,露出被撞得很明顯有凹陷的胸骨,心電儀發(fā)出刺耳的聲音,刺激著她的神經(jīng)。 到了醫(yī)院,易玨已經(jīng)昏迷了四五分鐘了,一只腳踏在鬼門關(guān)上。 徐秋冉捏著拳頭跟著急救床跑,大聲喊著他的名字,祈求他能聽到一點點,求求他睜開眼睛。 緊急搶救正在進(jìn)行,手術(shù)中的綠燈亮了幾乎一夜,她蹲在椅子邊上,眼淚已經(jīng)流不出來了,手上全是自己掐的一個個指甲印子。 她一個人坐著,連姿勢都不敢換,喘一口氣都害怕,這次真的是害怕到了極點,心臟都提到了喉嚨,如果沒有他,她不敢想象自己還如何能端坐在這里。 隨著手術(shù)的時間越來越長,她就越來越無措,情緒已經(jīng)到了崩潰的邊緣,神經(jīng)兮兮地拿了電話一通亂打。 “我不知道…進(jìn)去了…撞車…渾身是血…休克…”一個小女人蹲在手術(shù)室門口,破碎的聲音凌亂地組織著語言,也不知道給誰打電話,自己也是滿身血污的,但也絲毫不在乎。 接電話的是許桂芳,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多了,整個人被嚇得清醒,問她一句就答一句,可以聽出小姑娘聲音有多緊繃。 她哄了幾句掛電話眼睛就紅了,老易早就被她慌慌張張地吵醒了,抿著嘴打電話訂機(jī)票。 許桂芳連忙又給遠(yuǎn)在A市的劉局打電話,她實在不知道還能找誰幫忙,除了這個亦師亦友的上司,還有誰能幫幫她可憐的兒子。 徐秋冉提著一口氣,雙眼透紅頂著手術(shù)室那條門縫,兩手緊緊抓著手機(jī),像抓著那一點點希望。 她不信神佛,但在這個夜里,從耶穌求到了觀音菩薩,求求不要把易玨從自己身邊帶走。 手術(shù)室門口的走廊又長又深,一個人都沒有,只有一個盞燈陪著她,在這個夏天的夜里,她蹲在這個森冷的走廊,冷得渾身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