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被捕
慕清覺得此行不虛。從祁玫嘴里聽到如此機密的事情。而且祁玫的提議提到他心坎里去了。 這些年周家被孫長官打壓的事情還少么?最關鍵的是,李紹文不就走了孫長官的門路,才能對萬德加以致命的打擊?如果沒有萬德那場危機,他和若嵐也不會落到如今的結局。 借著權力這把雙刃劍。他李紹文能用,如今自己也能用。 “嗯。你說得有道理?!崩罱B文沉吟道。 “知道我為啥告訴你這么機密的事情嗎?”祁玫笑道。 慕清搖搖頭。 “你這個傻子?!逼蠲悼粗麌@了口氣。 慕清心里明白,他不愿意接祁玫的話茬。不說透還是朋友,說透后他并不想邁出第一步。 “祝賀我們成為朋友。來,干一杯?!逼蠲道@到桌邊端了兩杯紅酒,像上次若嵐婚宴一樣遞給慕清。 慕清接了。 “喝吧,我可是帶著誠意來的?!逼蠲嫡f道。 慕清和她碰了碰杯。兩個人各自喝了一口。 飯后慕清備車把她送回祁宅。 “你這丫頭越來越?jīng)]邊了,一個大小姐身上總是酒氣熏天的。你和誰喝酒去了?”二夫人碧春吩咐下人給女兒端上醒酒湯。 碧春不悅道:“你不知道你瑛meimei的事情鬧得你奶奶和你爹焦頭爛額。難道你也想步她的后塵?” “瑛meimei太傻,她喜歡的那是什么人?銀樣蠟槍頭而已。別把我喜歡的人和他相提并論。我喜歡有本事的人?!逼蠲蛋翚獾?。 “好好好。是哪位公子深得你心?” “周家的二少爺,周慕清。他遲早會是做大事的人。我的眼光不會錯?!?/br> “周家公子和我們倒是門當戶對,跟你年齡相仿。如果你們有意,要不要我和你爹見見他?” “娘您不要插手。別幫倒忙。女兒搞得定。”祁玫拒絕道。剛剛八字撇出去一點,萬一幫了倒忙不進則退那可白費了。 “瑛meimei還是鬧呢?” “可不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你爹想把這個老師辭了。你瑛meimei不肯又鬧起絕食來了?!北檀赫f道,“到底是三娘眼皮子淺,教不出來好孩子。你奶奶和你爹為她的事情焦頭爛額的。這段時間你可當心,萬一有個差錯,炮灰可就是你?!?/br> “知道了。我不去三房那邊?!逼蠲岛攘艘煌胄丫茰?。精神爽快不少。能約上慕清吃飯喝酒,她已經(jīng)心情快意。俗話說:女追男隔層紗,就不信鐵杵磨不成針。 慕清得了祁玫的信,他著手開始查證。現(xiàn)在銀樓生意漸漸步入正軌,他的重心開始準備入主萬德商行。要完全掌控萬德,即便是老爺子的兒子,他也要做出成績來服人。 派出去的人回報說,江邊那幾個碼頭表面上看是鄭老三的,暗地里監(jiān)視到鄭老三和祁老爺過從甚密,常常一起喝酒,鄭老三總是往祁老爺?shù)匿佔永锩媾?。結合了祁玫的消息,果然不是空xue來風。 得到回報,他直奔萬德商行,找到老爺子。 “爹。據(jù)我得到的信息。祁家已經(jīng)掌控了鄭老三的多個江邊碼頭。而且,聽說孫長官有麻煩,從南京新派來的張督察員正在搜集他貪贓枉法的證據(jù),恐怕我們可以利用一下?!?/br> “你從哪里得來的消息?”老爺子沉吟道,“會不會是騙局?” “您別管哪里來的消息,我現(xiàn)在就是要查證這件事?!?/br> “你打算怎么做?”老爺子目視著他,充分地征求他的意見。 慕清一笑,附耳說了幾句。老爺子點頭稱是。 慕清讓人備車,專門去了一趟梨園閣,給花琪芳送了個巨大的花牌。特意來請她周日來周公館唱堂會。 花琪芳也是場面上的人,有錢可賺何樂不為?兩人相談甚歡,慕清滿意而歸。 慕清請人持名貼進了張督察員的官邸。 張督察員早就想見識一下江城的三大家族。祁家已和自己是一路,周家也識趣遞了名貼,只剩李家還沒有人前來。 見到慕清的名貼,張督察員大感興趣,忙請他前來相見。 “張長官,幸會幸會?!蹦角骞笆中Φ?。 “您今日來是?”張督察員第一次見到慕清,探探他的口風。 “聽說您剛從南京來,不免有些思念家鄉(xiāng)菜。正好我們周公館里剛請了專做江浙菜的廚子。周六恰逢我家老爺子五十九小壽,只宴請家中人士。想請您家中赴宴,不知您可否賞臉?!?/br> “鄙人榮幸之至。我剛到江城,受到你們本城望族的邀請。若我推卻,倒顯得我不近情理呢!” “是。那好。時間地點都在這張名貼的背面。您一看便知?!蹦角逍Φ?,“能結識您這樣的人物,我們周家也感到很榮幸。那周六我們在周公館等您蒞臨。不敢多叨擾,告辭?!?/br> 張督察員讓左右送慕清到門口。 兩件大事做完,他返回萬德商行。向老爺子回稟辦妥了。 老爺子心領神會。慕清告辭出了萬德商行,上車往萬德銀樓而去。 周慕清的動向很快被李紹文得知。他是局中老手。自從慕清入主銀樓前,他還毫不在意。慕清不得實權,即便自己欣賞他,猶如龍未入海,困于其中不得施展。 自他宣布入主銀樓后,李紹文開始視他為敵手。他和慕清,頗有“天下”英雄唯使君與cao耳的意味。 李紹文得知周家也動起來了,他們素來和孫長官走得近?,F(xiàn)下江城突然空降來了個南京來的張督察員。祁家已樂見其成。李紹文多次拜訪孫長官,得到的消息也不樂觀。李家是否改旗易幟,李紹文決定等等再說。 周公館周六要宴,盡管低調(diào)小范圍的,府里上下都動了起來,采買的抓緊時間采買,還特意請裁縫給老爺太太、大少爺夫妻和二少爺各做了一身新衣服。 慕清勢在必得,一定要從張督察員身上得到一個準信。他想著:萬德的翻身,也許可以從張督察員身上打開缺口。他也知道冒險,然而不入虎xue焉得虎子。既然南京那邊派來了他,就說明無論如何已經(jīng)對孫長官起了疑心。 即便失敗,孫長官也不會傻到明里對萬德下手。到時候倒霉的也不是周家一族,再見招拆招不遲。 周六上午,張督察員卻沒有按時到來。 周老爺子心里等著焦急,忙派人去打聽消息。 “不好了。老爺。聽說今天上午張督察員的剛出府邸,行在街上就爆炸了。怕是張督察員...兇多吉少!” “什么?”老爺子拍案而起。 “不對。爹,這件事不對勁。知道他今天來赴宴的,只有我們和他自己的手下。如果我們沒人泄露,問題一定出在了他自己人身邊?!蹦角宸治鲋?。 “他剛來這里不久。勢力未穩(wěn),有點cao之過急了。孫長官經(jīng)營多年,哪能由著他在眼皮下折騰。我現(xiàn)在唯一害怕這件事會牽連我們?nèi)f德。”老爺子坐下說道,“畢竟我們也算是明目張膽活動了。孫長官本來因為華兒的事情和我們有嫌隙,現(xiàn)在怕是真得到口實了?!?/br> “老爺,那我們怎么辦呢?”大太太聽聞急切問道。 老爺子嘆息著搖搖頭:“清兒,到底是誰告訴你消息的?” “事到如今,爹我告訴您,是祁家大小姐告訴我的。那天我和她一起在越宮飯店頂樓餐廳吃飯,她指著他們祁家的碼頭跟我說的?!?/br> “哦。這樣機密的事情她也告訴你?”老爺子想了想,心里大致有個估量,卻沒有說出來。 “吱嘎~” 門口停著一輛車,巡捕房的王探長從車上下來,對著一隊小兵說道:“這里是周公館,進去不要亂說亂動,聽到?jīng)]?惹了麻煩別說老子沒有告誡你們?!?/br> “是?!毙”鴤兒蓸寣崗椚伺苓M了周公館的大宅里。 “又見面了。周老爺、夫人,兩位少爺?!蓖跆介L大咧咧地和眾人打了個招呼。 大太太、祁珊女眷哪里經(jīng)過這樣的陣仗,早慌了神亂了陣腳。 “能不能讓內(nèi)子等女眷回房,有什么事我們談?”周老爺子賠笑道。 “是應該。夫人們請先上樓去?!蓖跆介L倒也氣。 大太太帶著祁珊回了自己的房里。她雖然對若嵐刻薄,卻也心疼躍華的媳婦,許是因為躍華多年荒唐,娶妻以后收斂了不少,她對祁珊竟是隱隱有些感激。 “奉上峰之命,帶走您的二兒子周慕清接受調(diào)查?!蓖跆介L換了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為什么?”躍華驚問。 “剛剛在街上的爆炸案聽說了嗎?我們奉命搜查張長官的官邸,發(fā)現(xiàn)了周慕清的名貼。上面還寫著時間地點,有證人說聽說周二少爺前段時間拜訪了張長官?,F(xiàn)在人證物證俱在。怎么樣,周二少爺跟我們走一趟吧?!?/br> 老爺子聽到這事,身體晃了一下。剛剛才說到牽連,不想真的發(fā)生。他作為一家之主,穩(wěn)了穩(wěn)心神道:“王探長。他這個事,我也知情。我跟你們?nèi)ソ邮苷{(diào)查怎么樣?” “可別?!蓖跆介L拒絕道,“調(diào)查令上白紙黑字寫的周慕清,我可沒那個能力。弟兄們,帶走!” 老爺子瞬間明了,這事情又是個局。始作俑者是祁家?還是有人借力打力?他得盡力調(diào)查一番。 這些時日,清兒為了讓萬德擺脫致和的控制,做了無數(shù)努力。奈何背后似乎有個手在翻云覆雨。 “爹。我跟他們?nèi)?。你年事已高。?jīng)不得的?!?/br> 老爺子不再多言,吩咐下人拿了把現(xiàn)大洋塞到王探長手里:“還請王探長多多關照周慕清。這點請兄弟們喝茶?!?/br> “好說好說?!蓖跆介L見錢眼開之徒。給周二少爺讓開一條路讓他自己走出去。 鳳凰躲在廚房看到慕清被巡捕房帶走一幕,簡直覺得天旋地轉(zhuǎn)不可置信。她強捂著嘴,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