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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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林軍營之中,蘇之衡有些不明白:“父親,您就這樣把陳有為放回去了,若是他拿著兵符鼓動南十六衛(wèi)的將士跟我們動手怎么辦?” “他現(xiàn)在正在家中享受天倫之樂呢,怎么會在這個時候動手?”蘇世成一點也不擔(dān)心。 ‘但放他回去畢竟是放虎歸山,萬一他帶著南衛(wèi)鬧起來,恐怕皇上那里沒有辦法交代。’蘇之衡有些擔(dān)心地提醒父親,畢竟這位新登基的皇帝可不怎么好應(yīng)付。 “放心吧?!碧K世成嘆了口氣:“這位陳大人自然是寧折不彎,他不怕死,他的家人可不見得也不怕死?!彼匀徊粫鲞@種沒有把握的事,更何況現(xiàn)在這位皇帝敏感多疑,他不會給自己惹禍上身的,畢竟他背后站著的人太多了,他得為這些人命考慮。 “父親是早就有了對策?” “哼,不然你以為我為何將他放回去?”蘇世成冷笑著從袖中掏出了一塊兵符。 蘇之衡走近接過來看了一眼:“這,這不是兵部尚書的兵符嗎?”怎么會在父親手中。 蘇世成將兵符交給蘇之衡:“拿著這塊兵符去見南衛(wèi)的將領(lǐng)吧。” “是?!碧K之衡恭敬地接過兵符。 兵符自然是陳家大郎交給他的,他早就說過,陳有為不怕死,不代表他的家人都不怕死,就算陳家大郎也不怕死,但他不怕他的父親死嗎? 如今兵符在手,陳有為就算再不甘也為時已晚,兵符在他手里也不過是一個催命符,如今交了出來,保他一家老小的性命,也算是不賠了。 一個陳有為換來了兵符,不費一兵一卒收服了南部十六衛(wèi),當(dāng)蘇世成將兵符呈給穆灝的時候,穆灝拿著兵符哈哈大笑:“朕就說,有你輔國大將軍在,朕還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br> “皇上過獎了。不過是陳大人想明白了,皇上登基乃是天命所歸,大勢所趨,陳大人是明白人,自然知道該怎么做?!碧K世成拱手說到。 “哦?竟然是陳有為主動交出來的?”穆灝有些吃驚地問,他所知道的陳有為可是一個剛烈之士,并不是那么容易說服的,所以他對蘇世成的話有些懷疑。 “誰不惜命呢?陳大人是聰明人?!碧K世成笑道。“不過?!彼粗聻行┆q豫地開口。 “怎么了?”穆灝問。 “經(jīng)過這一遭,陳大人也害怕了,他想帶一家老小回鄉(xiāng)下去,不知皇上可否答應(yīng)?”這是蘇世成自己的意思,陳有為這樣的人留在穆灝身邊,早晚會被殺死。 穆灝在考慮,他有些猶豫,按說陳有為這樣的剛烈之士若是能為自己所用,造勢的效果遠大于實用,如今他都已經(jīng)交了兵符,他不想放他走。 ‘皇上此舉也是對那些不肯臣服的大臣表明,只要他們不再與皇上作對,皇上自不會計較他們之前的所作所為。’蘇世成繼續(xù)勸?!标惔笕舜朔蠈⒈怀鰜?,皇上該獎賞他一番才是?!?/br>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蹦聻c點頭:“既然這樣,那朕就干脆將他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送回去。來人,兵部尚書陳有為告老還鄉(xiāng),賜黃金千兩?!?/br> “臣代陳大人謝皇上厚恩?!碧K世成彎腰行禮。 “快快請起?!蹦聻B忙伸手將他扶起來:‘說起來,朕之所以能不費一兵一卒拿到這塊兵符,還是多虧了你啊,你也是有功之人,說吧,想讓朕賞你什么?’穆灝大手一揮,好像不管他求什么自己都會答應(yīng)一樣。 “這是臣的分內(nèi)之事,不敢求賞?!碧K世成恭敬地說到。 “哎?應(yīng)該賞的?!蹦聻Φ溃骸拔矣浀么髮④娪袀€孫子,是不是?” 聽他提起蘇起,蘇世成當(dāng)即提高了警惕。 “回皇上的話,老臣確實有個不爭氣地孫子?!彼桨l(fā)恭敬地回答。 “哎,大將軍這就太謙虛了,朕見過幾次那個孩子,明明是年輕有為的很嘛?!蹦聻Φ健?/br> 蘇世成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只陪著干笑,也不搭話。 “朕瞧著他不錯,還沒婚配吧?”他看著蘇世成有些揶揄地問。 “回皇上,這孩子倒是早就有了婚約了?!碧K世成不緊不慢地說到,其實只有他心中知道自己在聽到穆灝的話時是多么慌張。 “哦?是哪家的閨秀???”穆灝笑著問到。 “這個皇上也是見過的,是老臣的外孫女,安陽郡主?!碧K世成硬著頭皮繼續(xù)說。 “哦?這倒是奇了怪了,朕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安陽郡主是許配給了肅親王府的小王爺?shù)?。”穆灝有些懷疑地看著蘇世成說。 “安陽是小時候就與我那孫子定了婚約的,不過后來安陽被帶進宮中,這件事便沒人再敢提起,如今既然是皇上您做主了,安陽之前的那門婚事自然是不算數(shù)了,老臣還正想請個恩典,求皇上為我那孫兒與安陽賜婚。”蘇世成笑著說到。 穆灝卻并沒有立即答應(yīng):“這倒是有些復(fù)雜了?!彼首鳛殡y地搖著頭。 “這樣吧,朕叫皇后請安陽進宮來問問如何?”穆灝笑到:‘這孩子沒有了父母,朕也覺得怪可憐的,要親自替她做主?!?/br> 他這是要使跟穆澤同樣的招數(shù)將安陽帶進宮中圈養(yǎng)起來作為人質(zhì),蘇世成心中暗恨,他剛替他拿到了兵部尚書的兵符,他轉(zhuǎn)頭就要把安陽接進宮中,著實是過分,但是如今他為君,自己為臣,就算再生氣,蘇世成也不敢表現(xiàn)出來。 “皇上如今剛登基,日理萬機,怎么還能讓安陽這丫頭來給皇上添麻煩?這丫頭如今在府里住著也挺安穩(wěn)的,就不必勞煩皇后娘娘了。”蘇世成也笑著跟他打太極。 “這有什么麻煩的,朕之前也跟皇后說過了,皇后也說要見見安陽呢,朕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她,大將軍不會叫朕在皇后面前食言吧?”穆灝略帶威脅地問。 “臣不敢?!碧K世成連忙下跪。 “大將軍不必如此,快快起來。”穆灝笑著走下來親自將他扶了起來:“朕這就派人去接安陽?!?/br> 蘇世成還想說什么,穆灝已經(jīng)轉(zhuǎn)頭交代了身邊的太監(jiān):“還不快親自去靖國公府將安陽郡主接來?” 蘇世成來不及再勸阻,只得長嘆一口氣才說道:‘皇上若沒有別的事要交代,臣便先告退了?!?/br> “大將軍等一下?!蹦聻f到:‘如今京城守軍已經(jīng)全數(shù)歸我們控制,對于外面那些不肯稱臣的藩王,大將軍是如何打算的呢?’ “臣回去與諸位將領(lǐng)商量之后便來呈報皇上?!碧K世成說著,心里想的卻是,他要趕快趕回靖國公府,想個辦法不能讓他們帶走安陽,他們做了這么多,一部分也是為了將安陽從宮里接出來,如今剛回家?guī)滋?,又落入到皇帝的手中,還是一個更殘暴的皇帝,他們怎么能安心? 穆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大將軍可不要讓朕等太久啊?!?/br> “臣領(lǐng)旨?!碧K世成恭敬地拱著手退出了乾清宮。 他剛出門,穆灝便摔了茶盞:“哼。朕看他是敬酒不吃吃罰酒?!?/br> 蘇世成剛出門,他便摔杯子,可見是故意讓他聽見,聽到里面的咒罵聲,蘇世成腳步不停,只假裝沒有聽到,一路趕到靖國公府。 好在他騎馬比宮中的內(nèi)侍早一步到靖國公府,進大門的同時還吩咐他們在宮里的人來的時候拖延他們一陣子,交代過了這些他才急沖沖地一路趕到長春堂。 老太太正在內(nèi)屋坐著跟安陽閑話,看到他風(fēng)塵仆仆急匆匆地進來,老太太也嚇了一跳,不過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了,很快就冷靜下來。 “這是怎么了?”她問。 “哼!不過是一個剛登基的皇帝,也要接安陽進宮。”蘇世成生氣地冷哼。 “什么?”老太太在震驚的同時更感到生氣。她剛把安陽接到身邊沒幾天,又有人打她的主意,誰也別想把安陽從她身邊再帶走。 “來接安陽的人已經(jīng)在路上了,我趕回來就是想個辦法不能讓他們帶走安陽?!?/br> “想什么辦法?我說不許他們帶走,他們就不可能從我靖國公府帶走人。”老太太比靖國公還要霸氣。 蘇世成嘆氣,她這暴脾氣這么多年也是沒改,不過她說的不錯,確實不能讓他們帶走安陽。當(dāng)初穆澤是趁他們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就把安陽接到了宮中,這次他絕對不可能讓這種事發(fā)生,不過是一個剛上位的皇帝而已,他能幫他登基,就能再換一個。 只是話雖是這樣說,他也不能這個時候,自己沒有任何準(zhǔn)備的時候就跟穆灝硬碰硬。 “安陽肯定不能讓他們帶走,但也要想一個理由搪塞過去?!边€是蘇世成更冷靜一些。 老太太已經(jīng)氣極了:“隨便你想什么借口,反正想把安陽從我身邊帶走,那是不可能?!?/br> 自始至終安陽這個故事的主角就默默地坐在老太太旁邊,根本沒有插話的機會,看著兩位老人為了自己做到這種地步,外祖母更是從一開始就態(tài)度堅決,絕對將自己放在首位,安陽感動不已。 只是外祖父說的不錯,走是不能走,這穆灝可不比穆澤,這么多年她在穆澤身邊,確實是備受寵愛,穆灝,她可不能保證,安陽也不想進宮,但是也不能因為自己給外祖一家?guī)砺闊仨氄乙粋€好的理由將這件事搪塞過去。 “外祖父,外祖母?!卑碴柸跞醯亻_口:‘我想著不然我裝病好了?!?/br> “哎,這個理由好。”老太太高興地拉著安陽的手:‘我安陽就是聰明。’ 安陽想跟激動的老太太說,這真不是她聰明,她想的不過是個笨辦法,重要的用這個借口表明國公府的態(tài)度。 “嗯,我看著可行。”誰知道外祖父也跟著點了頭。 安陽心中默默嘆氣,好吧,看來他們就是不想讓自己離開而已,至于理由什么的,好像并不重要。 于是穆灝派來的人連安陽的面都沒有見到,被老太太一句:“我外孫女生病了,之前在宮里被嚇病的,這要是回到皇宮里頭再出個好歹怎么辦?你們賠我一個外孫女嗎?”直接擋了回去,畢竟老太太的話他們也不敢質(zhì)疑,只能空手回去向穆灝復(f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