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老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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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誰也不是,我只是唐默。我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什么時候醒來,只是當(dāng)陽光刺穿窗戶,我才意識到,那場雨過后,中秋帶來了太陽。 感謝昨夜的雨,感謝。 靠著墻,陳俊良已經(jīng)收拾好東西,背著包,抬頭問我:“誒,唐默,你不回家啊?” “回啊,為什么不回,我只是在思考人生呢?!?/br> 陳俊良忍不住笑,說:“那行,你繼續(xù)思考,我就先撤一步。” 彭鵬和陳俊峰早早就溜了,只是我睡得太死,不曾注意。許久不見的艷陽高照日,真是令人神往。昨夜的晚會結(jié)束得匆匆忙忙,還沒有到結(jié)尾,一切草草了之。明晃晃的光透過窗戶,刺人眼目。流浪在陰雨天里,突然見到令人著迷的亮光,整個世界都是,多想肆意狂奔,在夕陽下打滾。 車站很擠,城蘭中學(xué)一般都比他山晚放一天假,不知道這次為何兩個學(xué)校同一天放。總計一萬多的高中生在同一天離開這個小城,給這座城市的交通帶來了很大的壓力。密密麻麻的人群將小小的車站圍得水泄不通,我現(xiàn)在人群的外圍,總算是明白為什么彭鵬和陳俊峰走的那么早。 車站外很多黑車司機(jī)在拉,我也是其中被爭搶的乘之一,若是放在以往,這種事是絕對不會被允許發(fā)生的,可是現(xiàn)在就急需這些司機(jī)分擔(dān)車站的壓力,不然哪怕是車站加班加點(diǎn),估計今天這些學(xué)生也回不了家,而我……可能就是其中一個倒霉蛋。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命運(yùn)這種東西,在這之前我還會有所懷疑,那么現(xiàn)在……我一定對此深信不疑。當(dāng)我看到人群中的聶小倩沖我微笑的時候,整個世界仿佛都亮了。可明明就是人山人海擁擠著,為什么我一回頭就可以看到她,就像是她一直在那兒,只要我一回頭,她笑容依舊。 我不太明白這種感受,似乎每一次我需要人陪的時候,聶小倩就會出現(xiàn)在我的身旁。就好像阿拉丁需要實(shí)現(xiàn)愿望,神燈從天而降,帶來了他夢寐以求的公主。無論聶小倩是我的燈神還是公主,或者兩者都不是,可就在這一瞬間,有一種東西推動我的心臟,然后沖向聶小倩的那種沖動,在血脈之中橫沖直撞。 聶小倩款款而來,淺笑嫣然,說:“我坐的那輛車還有一個位置,要不要一起?” 我脫口而出,“好啊!” 黑色的七座商務(wù)車?yán)铮液吐櫺≠蛔诤笞?。后座是三個人,我坐在中間,左邊是聶小倩,右邊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我問聶小倩,說:“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 聶小倩撩起頭發(fā),說:“我就是剛上車啊,然后就從車窗里看到你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要回家的嘛?!?/br> “歐,那可真好,謝謝你啦?!?/br> 聶小倩紅著臉,低聲說了句不謝。 我沒有拆穿她的謊言,因?yàn)檫@輛車是停在車站外的一個拐角處,可我在車站外圍人群中,聶小倩是怎樣才能穿透人群找到我的? 車廂輕微搖晃,總是不經(jīng)意碰著肩,我極力地壓制著心里那種想要去牽聶小倩的手的沖動。每一次這個念頭生起,那個秋雨連綿的下午,聶小倩淚流滿面地質(zhì)問我,推開我。盡管我知道她并不是想要將我推開,只是不得已??傆泻芏嗍挛覀儾坏貌蝗プ?,縱有萬般不舍,也無法打敗那些個狗日的不得已。 我明白聶小倩所做的一切,可我仍對馬瀟瀟心存僥幸,就如同當(dāng)初對夏丹念念不忘一樣。聶小倩很好,好到令我慚愧,令我不忍心傷害,令我不忍說一句重話。我可以接受任何人的愛,偏偏不能是聶小倩。可某種程度上我又對聶小倩的曖昧對象抱有敵意,這是一種極其矛盾的思想,我寧愿聶小倩在我身邊孤獨(dú)終老也不要她成為別人的天使。我知道我有一天一定會再一次被拋棄,到那時我孑然一身再回頭,聶小倩一定會毫不猶豫地?fù)肀?,并且用?jiān)定的語氣告訴我,說:“我還在。” 可以說是給我自己留一條后路,這對聶小倩不公平,我知道。 我從未想過有一天聶小倩會離去,因?yàn)檫@不可能。 如果我真的和聶小倩在一起了,那時候我一定像個廢物,像一條狗一樣,被拋棄,然后聶小倩心疼地?fù)旎厝フJ(rèn)真地溫柔地洗干凈,每天帶我遛彎,給我洗澡,陪我說話。 我相信并且堅(jiān)信聶小倩是這個世界上到死都不會離開我的那個人。 陽光落在她的臉上,發(fā)絲也如燙了金色。聶小倩的頭發(fā)比較少,綁在腦后的馬尾只有小小的一束。仔細(xì)地打量那張溫柔得讓人心醉的臉,直到現(xiàn)在我才知道聶小倩的額頭上有一顆痣。忽然她轉(zhuǎn)過頭來,笑開了虎牙,我想聶小倩就是在這一刻令我著迷的。 她張開手,陽光透過指縫,透過我的雙眼。目光所及,僅此一人。我也曾想過,和聶小倩在一起,其實(shí)應(yīng)該是最好的選擇。而我,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因?yàn)槲也⒎遣幌矚g她。聶小倩的一顰一笑無不牽動我的心神,她一笑,我的心就軟了,化開了,就躺在全身,每一個細(xì)胞呼吸的氣息都散發(fā)著聶小倩的溫柔。 我們沒有說話,就這樣看著她已經(jīng)夠了。 “看什么,我的臉上有花嗎?” “沒有,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眼里有沒有我?!?/br> 我下意識脫口而出這種近乎調(diào)情的話,不!沒有近乎,就是調(diào)情。聶小倩的臉先是一紅,然后轉(zhuǎn)白,側(cè)過身去望著車窗外,忽然開口,說:“你快到了?!?/br> 我猛然一醒,才知快到家。我自知沒臉再和聶小倩說話,是我先觸犯了規(guī)則。抱著書包匆匆下車,然后注視著那輛車消失在我的視線里。 風(fēng)和日麗,山也溫柔,風(fēng)也溫柔。我等著一個溫柔的女子來陪我漫步在溫暖的陽光里,我們一起燃燒炙熱的感情,享受人間的快樂。像所有的年輕人一樣放蕩,瘋狂,然后在草地上翻滾,說著露骨的情話,盡情地釋放這個年紀(jì)該有的嫵媚。 路過樹下的陰影,突如其來的陰涼令人不由得一顫,什么時候了我還在想那些糜爛的生活。順著路往回,恰巧碰見初中時十分疼我的老辜,他還是如從前一般“心寬體胖”,笑容依舊。他推著嬰兒車,很是愜意,他老婆是我那時候的英語老師,兩口子對我青睞有加,我很感恩。 老遠(yuǎn)看到我,老辜臉上就堆起了笑容,還是如從前那般,如多年未見的長輩,并沒有生出物是人非的感慨。老辜笑起來就像是三月的春風(fēng),“唐默,給老子過來,讓老子好好看看你,哈哈哈……” 他沒變。 或許上了年紀(jì)之后,人才不那么善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