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無限離婚循環(huán)、甜甜的戀愛不屬于我、掌歡、我爸爸的副官好像是穿越者
用來迷倒那草原的老男人,足夠了。 待樂師們離去,侍女們服侍她擦身換衣。謝玉璋的身體曲線曼妙,是真的長大了。 她抬手讓侍女們給她穿衣,故意道:“不知道可汗什么時候回來呢?” 阿史那去參加扎達(dá)雅麗父親的壽宴,順便巡視一圈自己的領(lǐng)土。已經(jīng)出去了快一個月了。 林斐白了她一眼。 謝玉璋抿唇而笑。 在另一處高原草甸之上,有一群男人正等待李固作出抉擇。 蠻頭道:“將軍!” 胡一六道:“將軍!” 心腹的親兵們都望著李固。 而李固扶刀北望。 若保持速度,則這里,離王帳只有一日的路程了!他已經(jīng)……離她這么近了! 可,義父死得不明不白,涼州一片混亂,四郎和大娘都落在了二郎的手上! 河西眼看著要亂! 他離開北境軍營前對蠻頭說的話,竟一語成讖! 李固咬牙! 胡一六一路追著他們留下的標(biāo)記,速度之快不可思議。他本帶了五匹馬出來,已經(jīng)累死了四匹。蔣副將囑咐他,無論如何要盡快找到李固,立刻請他回來! 他不知道李固悄悄來漠北做什么,更不明白李固在猶豫什么? 現(xiàn)在這關(guān)頭,還有比河西、比涼州更重要的事么? 再沒有! 便在這時,又有一騎飛馳,直奔著他們藏身之處而來。那騎士遠(yuǎn)遠(yuǎn)地便打了唿哨,是辨認(rèn)的暗號——這是走在他們更前面的斥候。 蠻頭打了唿哨回應(yīng),那斥候飛快馳來,不等馬停下便飛身下馬:“將軍,看見阿史那的大纛了!” 眾人一驚。 “我躲在樹上,他們從樹下經(jīng)過。休息的時候,阿史那就在樹蔭下乘涼。”斥候說,“他們沒發(fā)現(xiàn)我?!?/br> 草原上樹少,那一片就那么寥寥幾棵樹,阿史那撿了其中樹冠最大的一棵乘涼。斥候就躲在那棵樹上。 阿史那巡視了草原歸來,隨口說:“歇一會就趕路?!?/br> 卻又被眾人哄笑。 “可汗可等不及了!”男人們笑著說。 “這趟回去,以后就可以天天抱著寶華汗妃了啊。” “可汗,聽說汗妃答應(yīng)了給你跳舞,能不能讓我們也看看??!” 阿史那得意道:“你們看個屁,寶華只跳給我一個人看!” 眾人又笑。 有人起哄道:“那可汗可得好好洗澡啊,里三層外三層,至少搓掉三層皮!” 眾人都要笑裂了。 趙公主極愛干凈,導(dǎo)致現(xiàn)在可汗與她一起吃飯,都要先乖乖凈手。 可要換了他們也愿意。 漂亮的侍女端著精致的銀盆,寶華汗妃親自給他挽袖,給他凈手。用帶著蜜香的香胰細(xì)細(xì)地搓,洗凈擦干,還要給那手上抹上珍珠膏。 可汗那手背的皮膚都細(xì)膩了好幾分呢。 聽說中原的皇帝每頓飯都是這樣的??珊挂稽c(diǎn)不嫌煩,享受得緊。 阿史那這樣厚的臉皮,都被他們笑得泛了紅。 他踹了他們幾腳,罵道:“趕緊喝水吃東西,去尿尿!走快點(diǎn)明日就可以回家了!” 大家說:“喲,這樣心急!” 這些話斥候都聽到了,他自然不會啰里啰嗦全復(fù)述出來,而且當(dāng)年送親路上……他又不瞎。 他只含糊說:“幸而阿史那著急回去,很快就走了?!?/br> 但他眼神有些躲閃。 這一趟跟著來的,都是心腹嫡系,貼身的人。他這一點(diǎn)眼神閃爍,李固怎么會看不出來。 他在隱瞞什么?阿史那為什么著急回去? 是了,因?yàn)樗纳娇煲搅耍?/br> 她就要滿十七歲了! 在所有人之中,知道得最多最清楚的,便是蠻頭。 當(dāng)年院墻外,雪丘上,在李固身邊的都是他。 這一趟來是來做什么,大家只是隱約有猜測,只有他知道得最清楚。 李固握刀的手背上,青筋都凸起了,他臉頰的肌rou變形,顯然是在咬牙。 蠻頭不敢再說話。 “他在哪,多遠(yuǎn),什么方位,多少人?”李固忽然問。 他問的當(dāng)然是阿史那。 斥候詳細(xì)匯報了,他在路上也做了標(biāo)記。 在這種地貌上辨別方位,一看星辰,二看太陽,三看自己人留下的暗記。否則胡一六如何能這么精準(zhǔn)地找到他們。 和漠北可汗這樣狹路相逢又?jǐn)趁魑野档臋C(jī)會可遇而不可求。李固片刻間已經(jīng)做出了自己的抉擇。 “蠻頭跟著我?!彼畹溃澳銈儙е涣饶闲?。我稍后就追上你們。我若沒有追來,你們就自己回去?!?/br> 心腹們已經(jīng)猜到了他要做什么,都倒抽口涼氣。剛才斥候可是說了,阿史那帶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他帶的肯定是整個漠北汗國最精銳的可汗親軍! 而他們只有十來個人,二十來匹馬! 將軍要做的事,是火中取栗!刀尖跳舞! 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 “走!”李固暴喝一聲。 軍令如山,李固的軍令沒人敢不從,眾人只得把胡一六扶上馬讓人帶著他共騎。 李固帶著蠻頭,看了看日頭,算了算方位,一夾馬肚,疾馳而去,帶起一股煙塵。 阿史那俟利弗想著回去后,便可以讓寶華公主謝玉璋做他真正的妻子,心情非常的好。 當(dāng)他身邊的人說“哎,那坡上是不是有人?”,他下意識地轉(zhuǎn)頭望去。 那個人選的方位極好,他是逆著光的,草原上的太陽又這樣的烈,于是看過去的人都被陽光晃了一瞬眼睛。 那是生死的一瞬。 阿史那聽到利箭破空之聲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那支箭的速度展示出了射箭人的膂力之強(qiáng)悍,便在這草原上,怕是也只有阿史那俟利弗可與他一比高下。 誰能有這樣強(qiáng)悍的力量? 阿史那臨死前的一瞬,想起了一個青年。他握著刀擋在氈簾前不許他進(jìn)去。 可惡啊,那里面……明明是他的妻子。 一代草原之王逝去,如流星墜落。 比之另一世在解手的時候死于毒蛇之口,這一世的死法體面了許多。 但他原本可以不死的,他的小妻子原本已經(jīng)決定要使他避開那條毒蛇帶來的厄運(yùn)的。 可那青年卻決定為了她,殺了他。 命運(yùn)之詭譎,沒有人能說得清。 李固一擊得手,立刻撥馬飛馳沖下圓丘。 他暴喝一聲:“走!” 在圓丘下放風(fēng)的蠻頭馬鞭一抽,疾風(fēng)一般竄了出去! 身后馬蹄聲如雷,漠北最精銳的可汗親軍像要踏裂大地一般,又像黑色的影子迅速蔓延。 在這黑色影子的前方,兩人雙騎將馬力催至最大,奪命狂奔。 要么活!要么死! 有箭矢的破空之聲響起,二人猛伏下身去,流矢幾乎是貼著后背擦過去的。 李固彈起來,手上已握了弓。他回身便是三珠連射,追在最前面的三名騎兵從馬上飛落。其中一個還撞飛了后面的同伴,還有一個則絆到了同伴的馬。 蠻頭也回身疾射。 能成為李固貼身的親衛(wèi),蠻頭自然不是庸手。河西李十一郎的貼身親衛(wèi),也是精銳中的精銳。 這一場追殺驚心動魄。 當(dāng)蠻頭終于聽到了熟悉的唿哨聲,他胯下的馬已經(jīng)接近力竭。他將兩根手指塞進(jìn)口中,打出了響亮的唿哨,長長短短,給出了前面的同伴明確的指示。 當(dāng)李固和蠻頭看到了同伴的身影時,他們已經(jīng)換了馬開始提速。 在他們身后,有兩匹馬放了韁,撒開四蹄跟在后面,那是留給李固和蠻頭的。 李固和蠻頭又一次催動戰(zhàn)馬,這一次是催命了。他們抬腿,在馬鞍上一踩,猛地借力便飛身撲躍到了另兩匹馬上! 先前兩匹戰(zhàn)馬悲鳴。那一踩之力將它們最后的生命力也耗盡了,他們嘶鳴著倒下,為后面的追兵踐踏。 李固和蠻頭換了馬,頃刻間便提了速度追上了前面的伙伴。伙伴們頻頻回身疾射。 在這種高速度的追擊中,前方射出的箭對后面追擊的人更危險。他們向前方疾馳,便是主動向那箭迎去,生生地縮短了射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