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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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固問:“毛家是哪個毛家?” 謝玉璋道:“是佐州毛氏?!?/br> 李固問李衛(wèi)風(fēng):“禮部郎中毛利是否佐州毛氏?” 李衛(wèi)風(fēng):“是……吧?” 謝玉璋主動攬下來:“這個事,我去問問舅舅吧。他一直在云京的,這些年動蕩,云京的事,再沒誰比他更清楚了?!?/br> 皇帝既許諾了她,不管李珍珍什么心思,謝玉璋便都不怕了。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既知李固如此重視家人,謝玉璋便想做點什么,既酬他對自己的好,又為自己積攢圣寵。 果然,她主動攬下河西郡主的事,李固臉上雖然依舊沒什么變化,但謝玉璋就是能感覺得出來,他的心情變好了。 看著時間近了午時,謝玉璋起身告退:“惦記家中meimei,心中不安?!?/br> 李珍珍頗慈愛,道:“那快回去吧。唉,這孩子要好些了,也告訴我一聲,讓我安心?!?/br> 謝玉璋謝過貴妃,李衛(wèi)風(fēng)也抬屁股:“那我也……” 李珍珍喝道:“你給我坐下,飯都不吃就想走?” 李固站起來:“我還有事,七哥陪大姐吃飯。” 李衛(wèi)風(fēng)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李固和謝玉璋一起離開了。 李珍珍問他:“你今天怎么跟永寧一起來了?” 李衛(wèi)風(fēng)道:“趕巧了?!?/br> 李珍珍瞇眼看他,道:“老七,你當(dāng)我傻?永寧就是那個人吧?” 李衛(wèi)風(fēng)知道瞞不過,嘆了口氣:“是?!?/br> 要不是座位隔得遠(yuǎn),李珍珍就要去戳他的腦袋了:“你既知道,還和她共進(jìn)共出?” 李衛(wèi)風(fēng)只梗著脖子作一副傻樣子,甕聲甕氣地說:“我們又沒什么見不得人。” 李珍珍要氣死:“誰跟你說這個。她難得進(jìn)宮,你給十一留個空子行不行?” 然而李固和謝玉璋之間已有約定,李衛(wèi)風(fēng)卻不會告訴李珍珍。 更不會告訴李珍珍,謝玉璋這樣一個漂亮的孀婦初到云京立腳,他在宮外多照應(yīng)些,李固是默許的。以他們兩個人的默契,這些事甚至都不需要李固特別去交待他。 李衛(wèi)風(fēng)軍功對得起爵位,用心對得起帝寵。 謝玉璋跟著李固出來,這一次李固走得倒不快,她正常速度便能跟上。謝玉璋便與他并排,落后半步跟著。 李固問:“你meimei可需要讓太醫(yī)看看?” “臣妾正有此意呢?!敝x玉璋道,“只她現(xiàn)在在我府里也驚懼不安,我只恐怕她乍見生人不行,想過些日子將她安撫好了,再哄著她讓太醫(yī)看看?!?/br> 五品以上官員可以請?zhí)t(yī)問診,謝玉璋是正一品的公主,這些事她自己便可以做。 李固點頭,沒再就此事多說什么。 待走到岔路口,謝玉璋福身告退,李固道:“囡囡是我甥女,她的事你上心?!?/br> 謝玉璋笑道:“打算出宮就去舅舅家呢?!?/br> 她笑起來眼睛彎彎。 那年夏日,她騎裝的裙擺像花一樣散開,仰頭對他笑,也是這般明媚,好像發(fā)著光。 一個人怎么能笑起來如春光絢爛,哭起來卻又那樣讓人心碎呢? 但不管怎樣,她如今還能這般笑著。 李固負(fù)手,心中笑嘆,欣慰道:“去吧?!?/br> 謝玉璋果然上心,出宮便去了楊府。楊長源此時自然還在門下省當(dāng)值,但這些事便是問楊夫人亦是一樣的。 果然楊夫人知道得很清楚:“毛家還在。毛佐州現(xiàn)在是禮部郎中,他兄弟是集賢殿直學(xué)士。唉,比不得從前的風(fēng)光了。” 謝玉璋便陪舅母吃了午飯,又在楊府歇了個午覺,醒來收拾了一下,看著接近申時,便去了毛府。 毛家兩兄弟散值回府便聽說永寧公主來訪,都感意外。 待二人到了正堂,三人見過禮。謝玉璋對毛郎中稱“毛大人”,卻對毛學(xué)士稱“老師”。 毛學(xué)士亦感傷:“公主還記得臣?!?/br> 昔年宮中,陳淑妃之女安樂公主硬要跟著皇子們一起讀書,又不想自己顯得刻意,便拉著謝玉璋一起。 毛學(xué)士當(dāng)年亦是皇子們的講師之一,謝玉璋曾上過他的課。只她不如安樂能堅持,上了一陣子,便開始逃學(xué)了。 分了賓主坐下,問起來意,謝玉璋笑道:“今日里入宮給貴妃請安,說起了河西郡主……”便把河西郡主想附學(xué)的事說了。 河西郡主改姓了李,是李銘遺世骨血。誰人不知今上對義父李銘何其尊敬,登基后的第一道旨意便是追封李銘為河西王,又為李銘修陵寢。要知道,通常新皇帝從登基開始,就該著手給自己修陵了,可李固是先修李銘的。 就因為永寧公主謝玉璋在御前提了毛氏族學(xué),一張大餡餅便這么從天而降。 毛氏兄弟又驚又喜,如何能不接。 待談妥,兩人親自將謝玉璋送到大門,深揖施禮:“多謝殿下了?!?/br> 謝玉璋道:“我一個婦道人家,也幫不上什么,只幫陛下和娘娘跑跑腿罷了。到底還是毛氏望族的底蘊(yùn),陛下和娘娘都樂意的?!?/br> 她騎著高頭大馬離去。 毛學(xué)士道:“想不到啊想不到?!?/br> 他嘆道:“再想不到當(dāng)年那上課打瞌睡的小殿下,如今變成這樣?!?/br> 毛郎中袖手,贊道:“舉止翩翩,不拘形跡。虧得是個女郎?!?/br> 毛學(xué)士亦嘆:“虧得是?!?/br> 若是謝家的郎君有這般氣度,怕是縮在逍遙侯府里也沒法善終了。 謝玉璋回到公主府,林斐正在教嘉佑打絡(luò)子。 謝玉璋驚奇:“嘉佑竟學(xué)得會?” 林斐無語:“當(dāng)誰都跟你似的?學(xué)什么都沒耐性?!?/br> 當(dāng)年謝玉璋打絡(luò)子,熱度超不過一炷香,等那許多絲線在手里糾結(jié)成了一坨,她就沒興致了。 “我們嘉佑啊,可有耐心了?!绷朱晨涞溃氨人齤iejie當(dāng)年強(qiáng)百倍?!?/br> 謝玉璋訕訕。 嘉佑聽見“jiejie”這個詞,抬眼看了謝玉璋一眼,又垂下眼去。 林斐問她:“今天怎么這么高興?又怎么這時候才回來?” 謝玉璋道:“哎,我給陛下跑腿出力去了,累死了?!?/br> 待知道河西郡主的情況,林斐嘆道:“這位郡主不知道面對陛下又是什么心情呢?” 河西郡主本該姓霍,出自涼州霍氏,是河西數(shù)一數(shù)二的著姓。如今,這個姓氏整個都沒了。 不比許多世家在某些特定時期或收斂或避世,等著以后翻身。霍氏和王氏被李固殺了個干干凈凈,已經(jīng)從世間徹底消失了。 “萬幸她那時候小,應(yīng)該記不住?!敝x玉璋道,“她既跟著母親生活,還是受母親影響大。咱們李娘娘在宮里呼風(fēng)喚雨,舒坦得緊,我看不會叫河西郡主對霍家生出什么追思的。” 燭光匕影的迷案真相,只有河西的一些當(dāng)事人才知曉,因為涉及李珍珍的夫婿、河西郡主的父親,沒有人會把真相說出去。 眾人只知道在河西之亂中,霍王二家站了李二郎,因此被李固滅了滿門。李固也因此有兇戾之名,被詬病為殺性過重。 林斐在謝玉璋府里用了晚飯,兩人哄著嘉佑回房。 林斐握著嘉佑的手,問:“今天可以自己睡嗎?” 謝玉璋不忍,想說話,林斐以目光止住了她。 嘉佑沉默良久,點了點頭。 林斐很高興,夸了她,又道:“值夜的人便睡在腳踏上,你害怕了便喊她?!?/br> 謝玉璋送林斐到大門口。 林斐道:“珠珠,升平十二年你做了那個夢,也是夜夜驚懼的??赡阕约鹤叱鰜砹恕<斡右惨欢茏叱鰜??!?/br> 謝玉璋這些年,已經(jīng)漸漸將從前那些陰霾的情緒都拋到身后了,已經(jīng)甚少再露出難過的神情。 可夜色里,她的眼睛流露出悲傷:“可我希望,她能走得更輕松一些。” 林斐道:“你盡力了,??档氖虏皇悄愕腻e。” 謝玉璋點頭:“我知。只是……” “福康她,是個多么好的孩子啊?!?/br> 待送走林斐,謝玉璋還是又去了嘉佑的房中。 “這個給你?!敝x玉璋又拿了數(shù)顆夜明珠出來,以半透明的紗囊裝起來,放進(jìn)嘉佑枕頭側(cè)面的小抽屜里。這袖珍小屜本來是用來放香丸的。 “若晚上怕了,就取出來,就更亮了?!敝x玉璋摸著嘉佑的頭說。 第二日,謝玉璋帶著毛郎中的夫人入宮去見李珍珍。 不想崔鄧二妃都在李珍珍宮中。聽得她來,李珍珍笑吟吟地道:“快請?!?/br> 二女目光都朝門口投去。 那女子肌光勝雪,身姿輕盈。 穿的衣裳明明不是時下的流行,卻沒人會覺得不對、不好。只因不管什么衣裳穿到她身上,便都好看。她根本不需要追什么時興。 崔、鄧二妃都相信,很快,云京就會流行起這種貼身、颯爽的剪裁風(fēng)格了。 第116章 公主和四妃其實都是一品,品級上來說,是一樣的。 但即便是同級官員,也有冷衙門熱衙門的區(qū)別。一邊是外姓公主、亡國之女,一邊是皇帝的jiejie和枕邊人、皇子們的母親……謝玉璋從來也不會真的當(dāng)自己就能和四妃平起平坐了。 她率先給三人福身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