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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篡位將軍的白月光(重生)在線閱讀 - 第212節(jié)

第212節(jié)

    李固道:“我不過來能去哪?”

    謝玉璋道:“那天不就是宿在紫宸殿了?”

    李固道:“那是有事,工部、戶部、丞相們都跟著熬,又不是我一個(gè)人。”

    謝玉璋抬頭想對他笑,卻怔住,解著衣帶的手摸上他的臉,問:“怎么了?今天有不高興的事?”

    李固捉住她的手:“沒有。”

    謝玉璋道:“你的手怎么這樣涼?”

    李固沒說是因?yàn)樗诘り枌m外夜色里站了很長時(shí)間,平復(fù)了情緒才進(jìn)來,只道:“外面冷,倒春寒?!?/br>
    謝玉璋道:“也不帶個(gè)手爐?!?/br>
    李固道:“男人家用什么手爐?!?/br>
    又問:“你怎么還沒睡?”

    謝玉璋道:“涼涼的,睡不著。”

    李固皺眉:“地龍燒得不夠嗎?湯婆子沒溫好?”

    謝玉璋道:“都沒你暖和?!?/br>
    李固身上的氣息忽然變了。

    他剛走進(jìn)來時(shí),身上凜凜然似有風(fēng)雪,此刻,風(fēng)止住,雪融化。

    他低頭啄了啄她的唇,道:“我洗個(gè)澡,給你暖。”

    謝玉璋幫他脫了衣裳,看著他穿著白中單進(jìn)了凈房。

    李固的情緒似乎不是太對。

    李固浸泡在熱水里。

    剛才在燭光下,謝玉璋的面孔上打著柔光。她的眉間是經(jīng)歷過風(fēng)霜之后停留下來的溫柔,目光繾綣。

    他們錯(cuò)過了那么多歲月,那么多時(shí)光,那么多的青春年華??少\老天卻不肯成全,終是不肯讓他和她有一個(gè)共同的孩子。

    只差一點(diǎn)點(diǎn),便可以圓滿。

    李固一拳擊在水面上。

    溫?zé)岬乃疄R到地板上,等在屏風(fēng)后侍候的宮人驚慌失措,但皇帝未曾召喚,便也不敢擅入。

    李固望著水面。

    他今夜冷靜了之后,又把包重錦叫回到殿中,問他:“她自己知道嗎?”

    包重錦看著殿中傾翻的桌案,顫顫回答:“娘娘在入宮冊封前,曾召我去問脈,便是想知道此事。只這等事,便是草民行醫(yī)多年,也只能是猜測,作不得準(zhǔn)。便只告訴娘娘:有可能?!?/br>
    謝玉璋知道自己“有可能”不孕。

    她在新婚第二日便提及選秀之事,以作后手。

    她早就預(yù)見了自己可能會成為一個(gè)無子的皇后,預(yù)見了這將是一條辛苦難走的路。

    可她還是來了,嫁給了他,做了他的妻子。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忍著惡心欲嘔,逼著自己喝那些調(diào)理的湯藥。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提起他的時(shí)候,說:我的郎君……

    李固俯身將頭扎進(jìn)了水里。

    耳邊汩汩是氣泡的聲音。

    皮膚之外,全是水,全是水。

    回到寢室的時(shí)候謝玉璋還在看書,看到他出來,她丟下書:“快來,等你呢。”

    李固大步走過去:“看什么呢?”

    謝玉璋道:“游記,零方君的?!?/br>
    李固道:“晚上別看,壞眼睛。”

    侍女放下了床帳,頓時(shí)便隔絕了外界,自成了一方天地。

    李固站在腳踏上,謝玉璋道:“不看了,睡吧。”

    李固抬腿,一條膝蓋壓上床沿,上身向謝玉璋傾去。謝玉璋捧了他的臉親一下,問:“眼睛怎么這樣紅?”

    李固道:“熱汽蒸的?!?/br>
    李固抱住了謝玉璋。

    謝玉璋道:“今天辛苦到這么晚,別鬧了,你早點(diǎn)休息?!?/br>
    但李固不想休息,他親吻謝玉璋,讓她很快熱了起來,雙手靈巧的褪下她寢衣內(nèi)多余的布料。

    謝玉璋氣息剛開始亂,李固忽而把她抱起來,又輕輕放她在床沿坐下。

    謝玉璋道:“李固?”

    李固蹲下去,單膝跪在了她面前。

    謝玉璋驚詫:“陛下?”

    李固道:“別亂叫。”

    他按著她的膝蓋,將她打開。

    謝玉璋后仰撐住身體,咬著唇看他。

    李固吻了過去。

    謝玉璋咬唇閉上了眼睛。

    ……

    ……

    謝玉璋慣常都是感受李固的堅(jiān)硬,今夜感受的卻是李固的柔軟。

    不為了施雨露,不為了生兒女。這快慰的潮汐中,男人不是索取,而是給予。

    謝玉璋在痙攣停止的剎那哭了。

    李固手背抹了抹唇角,站起來壓上去親吻她,低低地哄,仿佛她是個(gè)孩子,仿佛她還是當(dāng)年的小公主。

    必得人小心翼翼,捧在手心才行。

    謝玉璋第二天醒來,李固已經(jīng)上朝去了。

    她回想起昨夜,知道李固是有些不對的,但她不想去深究。每個(gè)人心底都該有一小塊地方,屬于自己。

    只她用過朝食后,消食后卻不見侍女端藥上來,不僅奇怪,問道:“今日的藥呢?”

    侍女道:“陛下吩咐,以后不叫娘娘再喝了?!?/br>
    謝玉璋怔了許久,“哦”了一聲。

    謝玉璋想等李固來了問問他是怎么回事。晚間李固卻譴了人告訴她,事忙,怕回來的太晚吵她,不過來了。

    當(dāng)傳話的小監(jiān)走出丹陽宮的時(shí)候,李固其實(shí)便在夜色中凝視著丹陽宮的燈火。小監(jiān)過來復(fù)命:“娘娘說,她這就睡了,晚上不看書了。還說請陛下也注意休息?!?/br>
    李固“嗯”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丹陽宮。

    但他也并不想回紫宸殿。

    他的確偶爾也有宿在紫宸殿的時(shí)候,都是太忙,熬到了半夜,便不去吵謝玉璋了。

    但紫宸殿的寢殿,比起丹陽宮,著實(shí)冷清。他習(xí)慣了丹陽宮的柔暖,十分不喜歡一個(gè)人睡了。

    寒冷的夜風(fēng)里,良辰等人只能陪著皇帝漫無目的地亂走。

    直到李固停下腳步,問:“那邊是哪里?”

    良辰抬頭去看,遠(yuǎn)遠(yuǎn)的地方,有一點(diǎn)燈火。良辰的睫毛微微一顫,因那是一個(gè)他極熟悉的地方。

    他道:“一座閣樓而已,因?yàn)槠В茢×??!?/br>
    李固道:“怎地有人?”

    良辰道:“只住了個(gè)打掃的粗使人。更深露重,陛下早些回去歇息吧。”

    李固卻道:“過去看看。”

    前趙皇宮占地廣闊龐大,修建了許多華麗的宮室。只大穆朝的后宮人員極其精簡,根本用不到這許多地方。

    屋宇一旦沒人住,便很快破敗。青雀死后,李固便令人又修了新的宮墻,將他的后宮占據(jù)使用的區(qū)域與破敗無人的區(qū)域隔離了開來,中間也有門,只一直鎖著。

    那座樓閣便挨著后修的宮墻,位置上來說的確偏僻,李固只在宮城圖上看過此處,從來沒親自往這里來過。

    樓閣里有燈火,顯是里面的人還沒睡。

    良辰快步過去扣門,里面有女子的聲音問:“誰呀?”

    良辰道:“開門?!?/br>
    里面的女子似是發(fā)出驚喜的一聲,快步走來打開了門,見是良辰,正要開口,卻被良辰一個(gè)眼色止住了:“陛下駕到,速速迎駕。”

    那宮人吃了一驚。良辰閃開,一個(gè)俊朗偉岸的男子走上前來,眉眼凜冽,面色冷峻。正是從前曾遠(yuǎn)遠(yuǎn)望見過的皇帝。

    宮人慌張避開跪下。

    宮人二十來歲模樣,已經(jīng)有了年紀(jì)。

    李固并沒有看她,直接邁過門檻走了進(jìn)去。抬頭打量,空空的一座樓閣,的確什么都沒有。

    “這個(gè)地方以前干什么的?”他問。

    良辰躬身道:“前趙時(shí),用來禮佛。”

    但李固不信神佛,他入主皇城后,這里就清空了。

    李固點(diǎn)點(diǎn)頭,走進(jìn)了那間亮著燈火的側(cè)室。榻上有燈,燈下針線籮筐,還有一件縫到了一半的白中單。

    那針線還算勻稱,但也算不得精致。

    這閣樓空空,顯然只有宮人一個(gè)人居住,她便占了一層的側(cè)室和內(nèi)室,當(dāng)作了自己的居所。

    屋里有火盆,自然比外面暖和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