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把他打成這樣的？”祝時祺忍不住皺眉。

    狄言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心虛道：“他捅了我嘛，還想殺你。我看到他，一時沒控制住，手就下重了點。”

    祝時祺為難地說：“可是他腦袋已經(jīng)腫了一圈，你的腦波儀還能戴上嗎？”

    狄言這才知道原來他是在為這種事煩惱，松口氣笑道：“沒事?！闭f著從兜里掏出腦波儀，擺弄了一下，展示給祝時祺看：“你看，這個地方就可以調(diào)節(jié)大小。對了，根據(jù)之前的試驗，如果把頭發(fā)剃光，對意識的讀取效果會更好?！?/br>
    “你是說……”祝時祺看向鄭奇勝頭頂茂密的頭發(fā)。

    狄言一本正經(jīng)地點了點頭：“這人身上有些古怪，為了以防萬一，我認為應(yīng)該采取更加保險的做法?！?/br>
    祝時祺連連稱是，很積極地四下尋找剪刀。狄言卻已經(jīng)拿出了一把匕首，似乎是從鄭奇勝那里搶過來的，看到祝時祺躍躍欲試，他就發(fā)揚風格地將匕首遞給祝時祺。

    “我還沒有給人剃過頭發(fā)呢?！弊r祺有些不自信。

    “你大膽放手去做。弄成什么樣，就看他的命了?！钡已怨膭畹?，“古人說，不正義的事做多了，人就會當場暴斃。哪怕他的命不好，也全都是他的錯?！?/br>
    鄭奇勝的命果然不怎么好。

    祝時祺的雙手其實非常靈巧，但拿起刀子就不怎么趁手了，給人頭發(fā)剃得跟狗啃的一樣。

    如果僅僅如此，鄭奇勝醒來時只會失去自己的頭發(fā)。但后來狄言覺得好玩，也上手剃了幾下，鄭奇勝于是又失去了自己的一點血。

    ……而且頭皮的那塊地方，可能也很難長出頭發(fā)來了。

    兩個人興致勃勃地為鄭奇勝改變了發(fā)型，均對結(jié)果十分滿意。狄言吹了吹鄭奇勝的腦袋，將人轉(zhuǎn)移到單人床上綁好，略作檢查后，將腦波儀戴了上去。

    “喂，醒醒！”狄言拍了拍鄭奇勝的臉。這次他動作很輕，怕把儀器打壞。

    可鄭奇勝卻沒有睜開眼睛。

    “是不是剛才下手太重了？”祝時祺不免擔心，“怎么沒有醒呢？”

    狄言嗤笑一聲：“裝死呢，看眼皮底下。不睜眼不要緊，意識清醒就行了?！?/br>
    說著，他將終端對接，開始詢問。

    “你是誰？”

    終端顯示：鄭奇勝。

    “你跟鄭百華是什么關(guān)系？”

    父子。

    狄言頓了頓，又問：“你為什么要殺祝時祺？”

    我恨他！他害死了我的父親！

    強烈的意識波動會在虛擬屏上加重顯示。在狄言的設(shè)置中，意識波動越明顯，字體越大。此時這幾個字幾乎要撐爆虛擬屏，足可見恨意之深。

    狄言看了祝時祺一眼，祝時祺搖搖頭。

    狄言琢磨了一下，實事求是地說：“我沒明白你的意思?！?/br>
    他這話是其實是對祝時祺說的，因為搖頭的解釋有很多，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猜不透祝時祺的想法，便索性多問一句。

    而鄭奇勝卻聽到了耳中，大腦自發(fā)地進行了解答——

    祝時祺是個騙子！賤人！他只單純?yōu)榱藞髲?fù)，就毀掉了我的父親，毀掉了我！

    狄言深吸一口氣。他忽然覺得，自己應(yīng)該離開，可剛動了動，就聽到祝時祺淡淡地問：“你為什么要選擇這個時間對我進行報復(fù)？又為什么將時間點寫在照片上？你能預(yù)見未來，還是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所有的一切？你知道時間循環(huán)究竟是什么嗎？”

    大腦的活動非常復(fù)雜，為了防止對結(jié)果造成干擾，每次最好只問一個明確的問題。祝時祺并不太清楚，這一連串問下來，狄言率先撐不住，有點尷尬地拉了拉他，小聲說：“問得慢點?！?/br>
    祝時祺卻說：“你想問什么就問，我的問題只有這么多。如果不方便我在場，我可以回避?！?/br>
    “你為什么要回避？”狄言詫異。

    “因為……”祝時祺微微側(cè)過頭，“我不想面對你。知道真相后，你會失望?！?/br>
    “什么真相？”

    因為是用大腦直接回應(yīng)，鄭奇勝的回答居然快了祝時祺一步：他報復(fù)我父親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