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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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更加白皙秀氣的手輕巧一撥,那碗甜湯就扣在了長春侯夫人楊氏臉上。 氣質(zhì)溫婉的長春侯夫人發(fā)出一聲尖叫。 第72章 太子 長春侯夫人楊氏被潑了滿頭滿臉,湯水順著臉頰往下淌,連帶著沖刷掉臉上的脂粉。 甜湯只是溫熱,不至于把人燙出好歹,狼狽卻在所難免。 尤其是這樣的場合,可以說十分狼狽了。 眾夫人已經(jīng)驚得說不出話來。 駱笙臉一沉,冷冷呵斥:“連一碗湯都端不穩(wěn),這是王府的婢女嗎?” 端湯的婢女早已駭?shù)没觑w魄散,撲通跪下請罪:“婢子該死,婢子該死。” 她只是想把甜湯灑到駱姑娘身上一些,駱姑娘反應怎么就那么快,直接把她的手打開了,然后一碗湯就扣在長春侯夫人臉上了…… 一想到后果,婢女身子搖搖欲墜。 衛(wèi)雯冷眼旁觀,用力緊了緊手中帕子。 她示意婢女佯作失手灑一些湯汁到駱笙身上,駱笙只能離席換衣裳,到時候順理成章就去花園那邊了。 誰成想駱笙反應那么快,坐在一旁的長春侯夫人成了被殃及的池魚。 “滾下去領(lǐng)罰?!逼侥贤蹂Z氣淡淡,內(nèi)心已是暴怒。 她的壽宴上婢女失手打翻湯水扣了客人一臉,簡直丟盡了王府臉面。 婢女絕望看了衛(wèi)雯一眼,連求饒都不敢喊,就被人拖了下去。 平南王妃對長春侯夫人楊氏歉然一笑:“都是我管束不嚴鬧出這種事來,實在是對不住?!?/br> 楊氏只顧著擦臉,哪還有閑暇應和平南王妃的話。 平南王妃一掃衛(wèi)雯:“雯兒,扶楊夫人去換衣裳?!?/br> 身為主人家在宴席上讓客人遭到這樣的難堪,哪怕平南王妃身份比楊氏高貴許多,也不得不讓女兒親自出面。 這樣方能使平南王府在人后少些詬病。 衛(wèi)雯心中雖不愿,卻無可奈何,走到楊氏面前福了福身子:“楊夫人,我陪您去更衣吧。” 楊氏一身狼狽顧不上客套,急匆匆隨著衛(wèi)雯走了。 駱笙款款起身:“兩個姐妹還在花園中,我也要過去了?!?/br> 平南王妃勉強笑笑,隨手指了一個婢女送駱笙過去。 盯著少女離去的窈窕背影,平南王妃眸底冷然。 若不是婢女確實失手,她甚至懷疑這丫頭是專門過來給她添堵的。 駱笙走出門口,迎著明媚的陽光瞇了瞇眼睛。 十二年過去,平南王妃竟然變化不大,可見這些年來過得舒心。 怎么會不舒心呢,長子過繼給皇上當了太子,次子將來繼承王位。就算禮法上與長子不再是母子關(guān)系,多年來的母子情卻割不斷。 等將來太子登基,平南王府只會更風光,更穩(wěn)當。 活得舒心,才有閑心在意老不老這個問題。 駱笙彎唇,勾起諷刺的弧度。 “駱姑娘,請這邊走?!?/br> 駱笙睨了婢女一眼,淡淡道:“不急著過去,我隨意逛逛?!?/br> 沒有機會見到衛(wèi)羌也無妨,先熟悉一下平南王府也算不虛此行。 “可是——”婢女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駱笙臉色冷下來:“怎么,王府不許人逛?” 婢女聽得想翻白眼。 把王府當成大街一樣閑逛本來就不合適啊,怎么到了這位駱姑娘嘴里就這么理直氣壯了? 可她只是個婢女,硬要攔著大都督之女是攔不住的,除非對方不顧體面要闖到前頭男客那邊去。 “駱姑娘,前邊都是男客,來的皆是勛貴重臣,還有太子。”婢女硬著頭皮提醒道。 駱笙笑了:“我知道呀。我父親也在前面,我又沒說去那里,就只是隨意走走,賞一賞王府的景致?!?/br> 聽她如此說,婢女不好再多話。 這位駱姑娘連相府千金都敢揍,真惹惱了哪是她一個侍女能頂?shù)米〉摹?/br> 沒有人在耳邊聒噪,駱笙如在自家花園般閑庭散步,暗暗把所見記在心里。 她一時不能奈何這些人,多些了解總是好的。 有男聲突然傳來。 婢女臉色一變,剛要出聲就被一只嘴捂住,一股大力把她拽進了一旁花木后 “大哥,母妃盼了你好久了,咱們快些過去吧?!?/br> 認出這個聲音,婢女登時嚇得不敢再掙扎。 一道悅耳的男聲傳來:“衛(wèi)豐,說過多少次不要叫我大哥,你該叫我殿下,免得旁人聽見了誤會?!?/br> 駱笙眼神一緊,把濃密花枝撥開一道縫隙。 不遠處立著兩名男子,二人身形仿佛,一個還透著少年的青澀,另一人已經(jīng)有了男人的成熟。 駱笙的眼神直直落在年紀稍長的男子身上。 衛(wèi)羌本與她同歲,如今該有二十九歲了。 二十九歲,對于一個身居高位的男人來說,幾乎是最富有魅力的年紀。 他的眼神變得更深邃,他的氣質(zhì)變得更內(nèi)斂,他的舉手投足變得更優(yōu)雅自信。 而不像十二年前的平南王世子,在她面前會有少年的慌亂局促,會有讓人莞爾一笑的笨拙。 駱笙想著這些,自嘲笑笑。 或許十二年前那個局促笨拙的少年從不曾存在過。 因為在意,才會在那個人面前局促笨拙。 可若真的在意,衛(wèi)羌又怎么會呈上了所謂鎮(zhèn)南王府謀逆的證據(jù),又怎么會毫不留情殺了她。 駱笙真是恨啊。 哪怕面上一派平靜,眼中卻冒出火來。 柔嫩的花瓣被揉碎,花汁把白玉般的指腹染紅。 對話還在繼續(xù)。 “知道了,殿下?!毙l(wèi)豐悻悻應了。 衛(wèi)羌一臉嚴肅:“還有,你以后多勸著些嬸嬸,莫要把我一個侄兒這么放在心上。” “殿下!” “怎么?” “今日是母妃的生辰——” 衛(wèi)羌笑笑:“所以我才過來了。” 言下之意,平時沒有來的必要。 駱笙聽著,心中涌起古怪來。 十二年前的衛(wèi)羌比眼前的衛(wèi)豐還小幾歲,提到平南王妃的孺慕之情從不曾掩飾,可從沒這般冷漠。 這是唯恐皇上心中膈應,明面上與平南王府疏遠? 衛(wèi)羌的出現(xiàn)對駱笙沖擊有些大,她目不轉(zhuǎn)睛盯著那個人,胡亂猜測著。 衛(wèi)豐苦笑:“殿下,你是不是還在怪父王——” 衛(wèi)羌陡然冷下臉,聲音仿佛結(jié)了冰:“怎么會,我有今日感謝王叔還來不及。衛(wèi)豐,你也不是孩子了,不要想到什么就說什么——” 一聲尖叫突然響起,打斷了二人對話。 第73章 不懂事 尖叫是女聲,透著驚恐,而這也讓衛(wèi)羌與衛(wèi)豐登時神色緊張起來。 剛剛二人的對話雖沒有太出格的地方,傳到旁人耳中終歸不好聽,尤其以衛(wèi)羌的敏感身份,更容易招致非議。 衛(wèi)羌剛要喝問,一道透著冷清不耐的女子聲音便響起:“不過是讓你帶本姑娘去找開陽王,你一個婢女竟還推三阻四。莫不是仗著平南王府的人,便不把本姑娘放在眼里?” 衛(wèi)羌與衛(wèi)豐不由對視一眼。 哪家姑娘如此狂妄,竟威逼王府侍女帶著去見男子。 還是去見開陽王! 衛(wèi)羌大步流星走過去,衛(wèi)豐緊隨其后跟上。 “誰?”繞過花木,一道淡綠色的倩影便映入眼簾,衛(wèi)羌冷聲問道。 這樣的女子,他倒要見識一下了。 少女轉(zhuǎn)過身來,手中一條花綠小蛇正吐著信子來回扭動。 穩(wěn)重矜貴的太子殿下眼神一下子直了。 一條小蛇他當然不在意,可一個少女面色如常拎著一條蛇玩,這沖擊實在有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