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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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得美! 她背著人拼命捶打肚子,生生把這個孩子打了下來,足足躺了好幾個月才緩過來。 她心痛,她有罪。 她不能再讓自己有孕。 朝花倒出兩粒藥丸吞了下去。 一道驚呼聲響起:“選侍,您在干什么?” 朝花只覺血往上涌,動作僵硬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翠紅撲了過來,死死拽住朝花的手,驚呼道:“選侍,您怎么能亂吃藥呢!” 這么大的喊聲,連另一名宮婢青兒都聽到動靜跑了進來。 跟在青兒后面的,是更多宮人。 衛(wèi)羌翻身坐起來,皺眉盯著朝花與翠紅,聲音冷得駭人:“到底怎么回事兒?” 翠紅撲通跪下,舉著從朝花手中奪過來的小瓷瓶,高聲道:“殿下,奴婢發(fā)現(xiàn)選侍在吃藥——” 衛(wèi)羌不悅打斷她的話:“選侍身體弱,服用調(diào)養(yǎng)身體的藥丸還需要你一個奴婢大驚小怪?” “殿下,選侍每次都是在承了您的恩澤之后吃這種藥的!” 第185章 發(fā)作 衛(wèi)羌聽了翠紅這話,眼神驟然深沉。 承恩之后吃的藥? “玉娘,這是什么藥?”衛(wèi)羌望著那個面色蒼白的女子,淡淡問。 朝花跪了下來,指甲死死掐著手心。 衛(wèi)羌居高臨下,看著她露出的纖細脖頸。 那般脆弱,仿佛輕輕一折就能斷掉。 “到底是什么藥?”朝花的不語,令衛(wèi)羌心生冷意。 不知過了多久,就聽那個伏地的女子輕聲道:“是避子藥?!?/br> 這話一出,驚呼聲四起,翠紅更是不敢置信般睜大了眼睛。 她以為怎么也要傳來太醫(yī)檢查一番,讓玉選侍啞口無言。 萬萬沒想到玉選侍就這么承認了。 朝花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如墜冰窟。 她偷服避子藥被翠紅當(dāng)場叫破,太子就在眼前。 倘若死咬著不承認,太子叫來太醫(yī)查驗,得知真相后只會更加憤怒。 與其如此,不如直接承認,留一線生機。 而衛(wèi)羌聽到“避子藥”這三個字,一股怒火登時升騰而起,沖擊得他頭疼欲裂。 他走到朝花面前,一把把她拽起,厲聲質(zhì)問:“避子藥?你為何會服用避子藥?” 朝花垂著頭不說話。 在此處當(dāng)差的宮人足有十?dāng)?shù)人,此刻全都被驚動過來。 衛(wèi)羌冰冷目光掃這些人一眼,喝道:“你們都出去!” 宮人們潮水般退下,屋子里只剩下二人。 “你究竟為何要服用避子藥?”衛(wèi)羌額角冒著青筋,咬牙問。 這么多年,他就盼著與玉娘有個孩子。 玉娘是洛兒最喜歡的婢女之一,她的孩子洛兒一定會喜歡的。 可是這個女人竟敢服用避子藥! 衛(wèi)羌越想越怒,捏得朝花手腕生疼。 朝花淚水簌簌而落,終于開了口:“妾怕郡主怪我——” 衛(wèi)羌瞳孔驟然一縮:“你是說洛兒恨著我?” 朝花不說話了。 “你說啊,洛兒是不是恨著我,所以你才不愿意生下一男半女?”男人紅著眼逼問蒼白柔弱的女子,完全忘了憐惜。 他此刻只有憤怒與害怕。 他憤怒這個女人的欺騙,害怕洛兒不會原諒他。 “洛兒是不是給你托夢過,不許你生下我的孩子?” 如果是這樣,洛兒在恨著他的同時,也在意著他吧? 朝花捂住臉,泣道:“沒有,郡主從來沒有給我托夢過。我想郡主是在怪我——”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明日起,你就搬出玉閬齋?!薄毙l(wèi)羌再聽不下去,把朝花用力往外一推,大步走了出去。 門外跪了一地的宮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吭聲。 衛(wèi)羌冷冷掃視,最后視線落在翠紅身上。 翠紅低著頭,顫巍巍喊:“殿下——” 衛(wèi)羌照著她心窩踹了一腳,大步離去。 太子發(fā)作了玉選侍,命玉選侍搬出玉閬齋的消息如插上了翅膀很快傳遍東宮。 掌管東宮內(nèi)務(wù)的姑姑轉(zhuǎn)日一早就把朝花從玉閬齋請出,打發(fā)到一處偏僻住處別礙著太子的眼。 至于玉閬齋的宮人,留下三兩人守院子,其余人則重新安排。 “什么,要我繼續(xù)伺候玉選侍?”得到這個消息時,翠紅震驚到心痛。 昨晚太子那一腳可不輕。 傳信的宮婢小聲安撫:“你揭發(fā)了玉選侍,殿下這時候定然遷怒你。太子妃若是現(xiàn)在就安排你去服侍太子,恐怕會適得其反呢?!?/br> 翠紅一聽有些急了:“可是——” “別可是了。太子妃說了,你先伺候著玉選侍,等殿下消氣了會給你安排的?!?/br> “可我揭發(fā)了玉選侍,還怎么繼續(xù)伺候她——” 宮婢一笑:“正是這樣,你才合適啊。別忘了,現(xiàn)在的玉選侍可不是以前的玉選侍了?!?/br> 翠紅一怔。 宮婢湊到翠紅耳邊,以極低的聲音道:“玉選侍身嬌體弱,偏偏心性高受不得氣。你若是借著這個機會……定然少不了你的榮華富貴?!?/br> 翠紅心中一跳,緩緩點了頭。 她與玉選侍已是結(jié)了大仇,哪怕沒有太子妃的暗示,也沒有退路了。 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太子妃得到回稟,滿意笑了笑:“這么說,現(xiàn)在伺候玉選侍的宮婢只剩了兩個?” 心腹嬤嬤回道:“是,一個是翠紅,另一個叫青兒。那個青兒瞧著對玉選侍倒是有兩分情義?!?/br> 太子妃冷笑:“一兩分情義經(jīng)不得消磨,更何況她能不能撐到情義消磨完的時候還難說” 失去了太子的寵愛,玉選侍就什么都不是。 惡語如刀。 那個風(fēng)吹就倒的賤婢,有翠紅那樣的惡奴磋磨,能活到秋天就是造化。 太子妃只覺一口濁氣總算吐出來,理了理衣衫,抬腳去了朝花新?lián)Q的住處。 新?lián)Q的是個偏僻小院子,屋檐低矮,難見陽光。 翠紅與青兒正在拌嘴。 “你為何要告發(fā)選侍?現(xiàn)在好了,選侍落難,你又能落到什么好處!” “青兒,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們服侍選侍是因為她是殿下的人,我們真正的主子是殿下與太子妃。選侍扼殺儲君骨血是大罪,難不成你要我包庇她,跟著犯罪?” “你——”青兒氣急,奈何嘴拙說不過。 一聲咳嗽響起。 “你們兩個吵鬧什么,還不見過太子妃?!?/br> 二人齊齊轉(zhuǎn)身,對著走過來的太子妃行禮。 “玉選侍呢?” “回太子妃的話,選侍在屋里,奴婢這就去喊——” “不必了?!碧渝疽獯浼t與青兒留在外面,帶著兩名宮婢走了進去。 屋內(nèi)光線昏暗,彌漫著死氣沉沉的氣氛。 太子妃對這種氣氛卻很滿意。 以往玉選侍的日子可比她這個太子妃過得還舒坦。 一個婢女,也不怕福薄折壽。 “見過太子妃?!背ㄇバ卸Y。 太子妃盯了朝花片刻,一聲冷笑:“玉選侍,你扼殺太子血脈,知不知道是死罪?” 朝花從屈膝改為跪下,語氣謙卑:“婢妾有罪?!?/br> 太子妃瞇了瞇眼。 到了這個境地,這個賤婢還真是沉得住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