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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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樣?”永安帝急切問道。 穩(wěn)婆忙道:“回稟皇上,貴妃娘娘誕下一名小公主?!?/br> 聽到“小公主”的瞬間,失望的感覺不受控制涌上來,永安帝停了一下才緩過神來:“貴妃與小公主如何?” 穩(wěn)婆深深埋著頭,顫聲道:“太醫(yī)正在給貴妃娘娘止血,小公主——” 小公主如何,穩(wěn)婆有些說不下去。 七個月的早產(chǎn)兒,說好能好到哪里去呢,生下來有氣息已經(jīng)算萬幸了。 “到底如何?” 在永安帝嚴(yán)厲的質(zhì)問下,穩(wěn)婆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小公主目前都好,太醫(yī)正進一步給小公主檢查……” 永安帝盯著房門,陷入了沉默。 到了他這個年紀(jì),什么風(fēng)浪都見識過,只是關(guān)乎子嗣才控制不住失態(tài)了。 然而冷靜下來,他對這個無比期盼的孩子會是個什么狀況,心里豈會沒數(shù)。 能活下來,就是僥天之幸了。 永安帝踱了幾步,知道這個時候進去只會添亂,負(fù)手去了前殿,鐵青著臉吩咐周山:“把今日進了宣德樓能靠近貴妃的人都帶來!” 這么冷的天,竟然有蛇爬上蕭貴妃的披風(fēng),要說是意外才是見鬼了! 永安帝只要一想本來散心的日子發(fā)生了這么惡劣的事,就恨不得下旨撕碎一切。 很快幾名嬪妃被帶到了永安帝面前。 宣德樓里外雖有重重護衛(wèi),真正能靠近蕭貴妃的就只有這幾名嬪妃,以及長樂公主。 永安帝把目光鎖定能靠近蕭貴妃的人,原因很簡單:沒有資格靠近的人即便放出蛇,又怎么保證認(rèn)準(zhǔn)目標(biāo)? 冰冷的目光從一個個如花似玉的美人臉上掃過,永安帝看向捏著花蛇的近衛(wèi)。 “這蛇有沒有毒?” 近衛(wèi)忙道:“回稟皇上,這是一條小菜蛇,沒有什么毒性?!?/br> 沒有毒性。 永安帝擰眉,越發(fā)肯定了先前的猜測:目標(biāo)定然是蕭貴妃無疑! 一只無毒的蛇,最大的作用就是嚇唬人,而蕭貴妃受驚的后果不必多說。 第482章 賜死 “皇上,這是駱大都督在宣德樓里發(fā)現(xiàn)的。”周山呈上一物。 因涉及后妃,駱大都督只把搜查宣德樓后發(fā)現(xiàn)的東西遞了進來。 永安帝定睛一看,只見周山端著的托盤上是一個細(xì)長竹管,一端封口,另一端敞開。 永安帝立刻看了近衛(wèi)手中捏著的花蛇一眼。 許是從宣德樓回到宮中沒有多長時間,宮中又溫暖如春,這條蛇竟還挺有精神,垂下的尾巴不停卷起。 永安帝開口:“把它放進去?!?/br> 近衛(wèi)領(lǐng)命照做。 在永安帝的注視下,花蛇緩緩游進了竹管中。 近衛(wèi)用扳指堵著入口處,防止花蛇逃出來。 永安帝命近衛(wèi)退下,看向幾名嬪妃。 有幸伴駕賞燈的嬪妃一共四人,位分最高的便是安嬪與麗嬪。 安嬪有著后族的顯赫身世,麗嬪則人如封號,面如滿月,膚似凝脂,生得花容月貌不說還一副好生養(yǎng)的樣子,入宮后晉升速度驚人。 另外兩個美人也是這批入宮的貴女中頗受寵的。 至于那些舊人,永安帝一個也沒帶。 年老色衰不能生養(yǎng),在目前心心念念生子的這位帝王心里完全不值得分一絲注意。七七四十九名正值妙齡的新人還忙不過來呢。 “說說吧,是誰害的貴妃?!庇腊驳廴嗳嗝夹?,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這話一出,四名嬪妃立刻跪地哭泣,紛紛喊道:“皇上,嬪妾冤枉啊,打死嬪妾也不敢害貴妃娘娘啊——” 四人齊哭,頓時如無數(shù)只家雀兒嘰喳亂叫。 永安帝喝了一聲:“夠了!” 哭聲一停,四人仰著頭,淚眼婆娑望著永安帝。 永安帝卻半點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寒著臉道:“那條蛇總不能是憑空冒出來的吧?” 這樣冷的天,蛇早就鉆窩里安眠了,想要尋一條出來都難。何況還帶進了宣德樓,爬上了蕭貴妃的披風(fēng)。 永安帝越想越怒,看向四人的目光結(jié)了冰,緩緩問道:“當(dāng)時離貴妃最近的是誰?” 麗嬪神色僵了僵。 “說!” 隨著永安帝一聲喝,麗嬪以額貼地,顫聲道:“是嬪妾。” 永安帝居高臨下打量著麗嬪,冷冷問道:“當(dāng)時你在干什么?” “嬪妾當(dāng)時正在專心看煙火,這是嬪妾第一次登上宣德樓看煙火……” 以前,她還是尋常勛貴家的姑娘,每年上元節(jié)都會與姐妹們一起逛燈會,也曾遙遙望著宣德樓上的人影心生憧憬。 卻原來高處不勝寒。 麗嬪緩緩抬起頭來,淚珠滑過柔美的面頰:“請皇上明鑒啊,別說嬪妾沒有害貴妃娘娘的理由,就算真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又哪來的能耐弄來那條花蛇呢?” 其他三人仿佛被提醒了,紛紛哭訴委屈。 “請皇上明鑒,嬪妾看到蛇嚇都要嚇?biāo)懒?,怎么敢拿來害貴妃娘娘啊。” “是呀,蛇這么可怕,碰都不敢碰的……” “嗚嗚嗚,嬪妾就算專門找蛇也找不到啊,御花園光禿禿的,連人都冷得不出來,何況蛇呢?” 永安帝聽著這些,眼里多了些思量。 雖說這四名嬪妃最有嫌疑,可在這大冬日能弄來一條蛇絕非易事。 要知道這可是皇宮,別說是這個時候,就算到了花木蔥蔥的夏日也幾乎見不到蛇。會有專門的宮人負(fù)責(zé)處理鼠蟻蛇蟲這些,免得這些東西驚了貴人。 而要想從外頭帶進來東西,對這些才入宮不久的低位嬪妃來說就更難了。 永安帝這般琢磨著,忽然一副面孔在腦海中閃過。 是長樂公主。 對長樂來說,弄到一條蛇并帶到宣德樓來就容易多了。 剛想到長樂公主時,換作尋常一直把女兒當(dāng)做掌上明珠的父親,第一個反應(yīng)必然是否定,但永安帝不是。 他不只是個父親,還是一位帝王,且是一位生性涼薄、心機深沉的帝王,冷靜下來后便只用理智來分析。 長樂不但有這個便利條件,或許還有這個動機——永安帝想到這里,眸光越發(fā)深沉,濃得仿佛此時的夜色。 但長樂一直沒有靠近過蕭貴妃,如果真存了害蕭貴妃的心思,如何保證順利實現(xiàn)? 永安帝心中盤旋著疑惑,注意力重新落到跪地的四名嬪妃身上。 有想不通的地方,就意味著另有玄機。 四名嬪妃當(dāng)時在蕭貴妃左右,卻幾乎沒有弄到蛇的條件;長樂有弄到蛇的條件,卻沒有靠近過蕭貴妃—— 永安帝眼神一閃,升起一個猜測:如果長樂與四名嬪妃中的一人合作呢? 這個念頭一起,他看向四名嬪妃的眼神就更冷了。 永安帝半晌不說話,四名嬪妃也不敢再哭,皆老老實實跪著。 四人正是花朵般的年紀(jì),眼里含著淚,就算跪也跪得惹人憐惜。 永安帝盯著四人,終于開口:“罷了,既然你們無人招認(rèn),那就都賜死吧?!?/br> 四人一聽,不可置信抬頭:“皇上!” 永安帝不為所動,淡淡道:“周山,端鴆酒來” 周山心中早已被永安帝這做法給弄驚了,面上卻不敢露出絲毫詫異,面無表情應(yīng)了聲諾。 不多時,周山領(lǐng)著四名內(nèi)侍進來,每個內(nèi)侍托盤上都擺著一杯酒。 四名嬪妃望著泛著冷光的白瓷酒杯,駭?shù)没觑w魄散。 “皇上,皇上饒命啊——” 到這時,四人依然不敢相信皇上會把她們?nèi)n死。 怎么能這般狠心,這般絕情呢? 面對四人的哭求,永安帝神色沒有一絲波動,冷冰冰道:“送她們四個上路。” 四名內(nèi)侍上前一步,細(xì)聲道:“娘娘,上路吧?!?/br> “不,不要!”麗嬪白著臉往后退。 安嬪更是無法接受:“皇上,您說過嬪妾很像元后,還說——” “閉上你的嘴?!庇腊驳劾淅浯驍嗔税矉宓脑?。 安嬪呆呆望著如山一樣的帝王,仿佛頭一次認(rèn)識這個男人。 兩位美人一位姓王,一位姓張。張美人似乎被嚇傻了,面對遞上毒酒的內(nèi)侍毫無反應(yīng),王美人則激烈反抗著。 永安帝帶著幾分不耐的聲音傳來:“不行就再叫幾個內(nèi)侍來,這點事都做不好么?” 聽了這話,王美人心中一絲奢望徹底破滅,嘶聲道:“嬪妾說,嬪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