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的副官好像是穿越者_分節(jié)閱讀_84
我對他說:你不用擔(dān)心,我們都不動,他總得上亮的地兒里來! 說著我張開雙手,站在他身前,對著前邊仿佛無垠的黑暗窄道,吼了一嗓門。 我吼道:滾出來!你是人是鬼! 黑暗里傳來輕輕的一聲笑,笑聲的音尾微微上揚,竟然頗婉轉(zhuǎn)。 那黑暗里的偷襲者,也不潛藏,大大方方,就回答我道:整艘船上都在拉警報,你們兩個在逃犯,是不是以為披上一層皮就沒人認(rèn)識了?來得正好,抓到你們,將功補過,我也不用再在引擎室里苦熬。 我的媽誒,這把靚嗓,甜潤委婉,帶一點昆腔的底子,一聽就令人難忘。所以嘛,他這副好嗓,我雖只曾一聽,也未有忘。 此刻我本來是,張著雙臂,以身作餌,權(quán)打算替張文笙誘出黑地里埋伏著的那個人,好讓他有機會一招制敵。聽罷那人的聲音,我連手臂都索性放下了。 不但把手放下了,我連蒙頭蒙臉的面罩都摘拂下來,露了俺的真面。 我用放下的手,擺在一起拍了兩下掌心,對黑地里的人兒招呼道:貞娘,貞貞,難道又是你嗎? 不知是我太大聲觸著了關(guān)隘,還是有人摸動機括打開了燈盞,總之,通道驟亮,一霎時就沖殺了黑暗。我看見一道魁偉寬闊的影子,風(fēng)一樣地?fù)鋪?,暖玉溫香,投懷送抱——啊不,其實是,掐住了我的頷下三指、七寸命門。 直如提一只燒鵝仔,把我兩腳拔離地面,懸空提了起來。 上次他見我,只不過想抽我耳光。這一次,他直接掐到我氣短,想讓我從這鬼鬼神神的怪船之上,再登一步,奔赴蓬萊,直上天堂。 他真狠心,是想要我的命。 他么,當(dāng)然是雁鳴社唱白素貞的白老板。我還依稀記得,穿越來此之前,聽過他的大名,好像是叫啥白振康。 第65章教天下負(fù)心人吃我一劍 十四、 我何嘗沒有想過在細(xì)雨斜風(fēng)中再見白老板?戲文里都是這么唱的,“西子湖依舊是當(dāng)時模樣”…… 也想過他跑過來,咬碎銀牙扇我一巴掌,這又不是沒有過,我是很有經(jīng)驗了。更何況上一次也沒有打中,我的經(jīng)驗便是他不會打得中。 有張文笙在旁邊,就憑他豈能打得中我嘛。 千算萬算,沒算到他直接掐我脖子,把我人都拎將起來。我這條脖子,差點直接被他的大手給捏折了。 突生此變,張文笙從地上彈起來,去抓白老板的手。我們身上“鬼皮”面具遮擋視線,rou搏時看不見左右,也不方便回頭,是很大的缺陷。白老板揮開他,他就沒有瞅見,我雖然有瞅見,已經(jīng)上不來氣自顧不暇。 一陣窒息當(dāng)中,我聽見一聲悶響。原本以為是張文笙被砸在了地上,等我緩過氣來,目能視物時,才發(fā)現(xiàn)被扔在地上的根本是我自己。 當(dāng)然了,張文笙也遭他摔了,只是摔得更遠。我倆就是,各自躺著,各自發(fā)懵。 我蜷縮起來,只覺咽喉疼痛,用力吸一氣,起碼咳七八聲。這時白老板又向我逼近來,我就再也不敢出聲說話了。他走到我跟前,附身看時,眼睛瞪得像銅鈴,一頂小帽壓著亂糟糟的頭發(fā),不知多久沒洗了,露出來的部分長到能遮住眼,看去灰撲撲的,全都打了綹兒。 他向我附身下來,衣服上一股濃重的機油味嗆了我一鼻子。我瞪著他——我是第一次看見一個站得這么近的人,身上穿著如此破舊的衣裳,整件衣服乍看不見針腳、縫隙,跟我們身上的鬼皮且有幾分相似,只是厚重得多,又真的很臟。 他動一動,我見他兩邊的衣肘全都磨破了,一時還是壓不住嘴,開口問他:你……你怎么弄成這樣了? 他生得高大,這時看我,真正是折腰低頭才能看見。因為魁梧,我完全被他一人的影子籠罩在黑暗里面,眼睛對住他一雙大眼,我受了驚嚇,口不擇言。我結(jié)結(jié)巴巴道:從前見你,雖不纖美,至少干凈。今天是怎么…… 他作勢又要掐我,我抱著自己的脖子腦袋,縮成了一團,口中直叫:笙哥!救我??! 白老板的雙手在離我臉頰一寸之處停了下來:曹士越你,在我面前,叫的哪個? 他的口氣太兇了,我頓時嚇得叫也不敢叫了。 不過這一遲滯之間,張文笙已經(jīng)緩過一口氣,他一骨碌爬起,伸手在頸上一拽,直接撕掉了面上的白鬼皮,此時便虛握著雙拳,覷著空子下腳,往這邊疾走。 白老板扭頭看見是他,出乎我意料,他的面色一白,張口又是一聲長嘯,整個人咚咚咚地踏著地,就向姓張的奔去。 我感到地震時,兩人已湊在一處,快要交上手了。我聽見白老板呼喝道:張文笙,你坑得我好苦,害我命懸一線,流落在風(fēng)雨間,受盡了顛連! 他真是個妙人。臟都臟成這樣了,一開口還是很專業(yè)的,詞好句子好,開嗓念白抑揚頓挫,戲特別好。 我這時人雖還蜷著,已忍不住又要給他鼓掌。因怕把他立刻就引回來弄我,只是輕輕淺淺,拿手指尖對碰,少少鼓了兩下。 免不了要口頭上客氣一下,稱贊稱贊他。我贊道:悔當(dāng)初沒聽你唱全場——白老板拳頭都要磕在張文笙的頭頂上了,這時仗著藝高還能分神,一扭臉戟指向著我一戳喝道:你個禍根!我弄死他就來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