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的副官好像是穿越者_分節(jié)閱讀_86
白老板道:我告不告密有什么差別?這船上到處都是監(jiān)控設備!要是他馬上松手,我?guī)銈兊奖O(jiān)控盲區(qū)去,給你們沏杯茶好不好?我在這里工作,當然知道怎么躲監(jiān)控偷懶,你們就相信我一回好不好? 我想起他自稱是“燒鍋爐”的,熱水想必是真有。自從離了牢房,我們走了這么久,確實滴水不曾沾牙。他不提也罷,一提我想起這茬了,端的是口干舌燥、精疲力竭。 我便也搖搖晃晃,走了過去,拽一拽張文笙的衣角:笙哥,我想喝茶。 張文笙嘆了口氣,把手松開,立在一旁道:“燒鍋爐”的!你聽著,他要茶,我還要面包、要奶油蘑菇湯。拿不出來,我馬上把你的頭擰下來,掛在頂燈上。 說完,他可能覺得光口頭威脅還不夠可怖,又抬起雙手,隔空比了比白老板的頭顱大小,加碼要挾道:你記好,我可是通緝犯! 白老板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嘀咕道:得意什么,你還要當千八百年的通緝犯…… 我雖不甚懂,也知這絕不是啥好話。偷眼瞥張文笙時,又覺得他不在意,于是我也就不去在意了。 原來引擎室里是沒有鍋爐的?!盁仩t”只是一個籠統(tǒng)的說法,意思是,在引擎室日常維護保養(yǎng)動力設備。 白老板一邊向我們解釋這個,一邊真的端出了熱茶、熱湯和面包。 他值班睡覺的地方和工作間僅有一墻之隔,墻薄得可以不計,內(nèi)里就是控制所謂“動力引擎”的許多黑色長匣子,全都一個個、一排排,整整齊齊地碼在一個宏闊的敞間里,仿佛數(shù)百具陰森森的大棺材,上面又有各種粗細軟管接入,有紅綠黃藍的小燈次第閃爍。 聲音很大,轟隆轟隆的,隔著幾乎不存在的墻聽,仍似耳邊一刻不停在打雷。聽得久了,正常人都要瘋掉。 我在這滾滾雷聲中,隱約聽見白老板與張文笙說話,他說這內(nèi)里的“棺材鋪”,足有“五千多平方米”…… 我插嘴道:你怎么住在墳地里,你就跟這些棺材睡一起? 他看上去好氣,根本不答我。 眼下只得我們兩個活人在此叨擾,順便分享他的食物,是久不曾見的嬌客。他沒來由,忽地也多了些軟意柔情,甚至拿了條毯子給我披著,同我說:這里不通風不供暖也沒有恒溫設備,還是挺冷的。 張文笙還是拿面包沾湯,往嘴里塞。算是客氣,他分了我一塊,示意我好歹吃一些。我一小口一小口咬著面包,感覺它淡而無味,又不好意思拒絕。 正干嚼著,順便聽白老板斷斷續(xù)續(xù)與張文笙說他自己的事。 他顯然不會盡述,只是要拉個講道理的人聽聽他過得有多苦。我聽見他嘀嘀咕咕,說自己從小就會唱戲,跟著大人咿咿呀呀學戲。 他說他讀完書,就被薦到凌局長辦公室做文職。才做了三天,遇到一場文藝匯演…… 這人說到這里,悲從中來,淚眼婆娑訴道:我業(yè)余水平而已,唱了一段,他們辦公室老人抱團排擠新人,才來就想把我弄走。有人跟局長說,1900段缺個干臥底的……新來的小伙子有特長。蒼天也,有特長是我的錯嗎?我像是能勾臉上臺正兒八經(jīng)演戲的人嗎? 張文笙默默啃著面包,象征性地搖了搖頭。 我在一旁吧唧吧唧叫著面包,一時興起,插了句嘴。我說:貞貞,你這個情況,萬古同悲,好有一比。 白老板忿忿然瞪了我一眼,還是問的張文笙。 他問:等會兒我能把這個小王八蛋直接從空氣間扔出去為民除害嗎?反正天知地知,只有你知我知,在這兒干了他,直接閉環(huán)得了。 張文笙咬著面包,還是搖著頭,只是嘴角微微上揚,臉上添了那么一丁點兒的笑意。這笑意沒什么用,他的容色依舊頹敗愁苦。 他笑了笑,看向我,突然開口:你剛剛想打什么比方? 我說:也不是打比方,戲文我也常聽,即便不會唱,也會頌。我們?nèi)齻€,與棺材為伴,真正是戲臺上唱的那種,余年值亂離、歧路遭窮敗、風流被雨打、狼狽似乞丐。 張文笙停下咀嚼的動作,低頭思忖了幾秒鐘,又抬頭望著白老板:有這個戲嗎?是這樣唱?你會不會唱? 白老板怒道:沒有!詞都不對,東拼西湊,你叫他唱,我不會唱。 張文笙頷首道:沒有就罷了。若有,我蠻想聽的。 白老板道:若有我也不做這種無謂的表演了。老子現(xiàn)在是光榮的“鍋爐工”! 張文笙笑道:說的什么話。你能唱,我想聽,他也想聽,你就隨便來一段唄。反正這里也沒人——反正你要是不聽話,我隨時還是會打死你的。你可搞搞清楚,我是個通緝犯啊。 第67章盒子與桃與光輪號 十六、 張文笙吃飽了就睡。 他自云疲累已極,需要養(yǎng)精蓄銳,對我說了句:你先望風,等下我起來換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