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的副官好像是穿越者_(dá)分節(jié)閱讀_92
我推張文笙,叫他起來。這時看他,他的面色發(fā)青、嘴唇發(fā)紫,仿佛已經(jīng)中毒,隨時要死。 我推他他也不動,我只能繼續(xù)很難受地被他壓著,躺在那里等他喘了一陣子的氣,方才伸手去摸寬兜暗袋里插的一柄小刀。他就用那刀子割開了套著我倆的寬兜,又卸掉我身上的幾個“炮彈”。 他拽我起來,我試圖彎折腰桿坐起,才動一動,就因?yàn)閯⊥从痔苫厝?。我是動不了了,呻吟了幾聲,疼得眼淚都撲梭梭直掉。 張文笙并不諒解我,還是很兇地沖我喝道:起來!不要等來人了再動!要動就自己動! 他比之前更加狼狽了,如今的模樣已不只是骯臟,簡直是瘋狂。他像個瘋子雙目通紅,執(zhí)拗地拉扯我,要我卸下裝備馬上起來走路。 雖然他那動作不激烈,也沒有真的拽疼我,他那種急迫的態(tài)度,還是嚇到了我。 我被他嚇得瑟瑟發(fā)抖:如果我不起來會怎樣??? 他聲色俱厲,道:天上的人馬上就會追來!他們會通過鎖定設(shè)備落地坐標(biāo)找到這個降落點(diǎn)。成吧!你愿意躺著,我就自己走了。 我忍著疼,勉強(qiáng)繃著自己,折腰坐起。張文笙看看我眼淚盈眶的模樣,終究是怕耽誤時間,他就也不再征求我的意見,直接抓著我的胳膊,一翻身把我扛死豬價掛在肩頭扛起就走。 因他這個姿勢,我的大頭沖下……熱血一下沖進(jìn)眼眶,推了更多的眼淚出來。他一路走,我便一路淚灑官道。 這其實(shí)說不好是不是個“官道”,因?yàn)榫褪腔牡乩镉幸粭l路,約莫駟馬之寬。 張文笙扛著我,原是想不要從這個路上走,而是盡快找一個遮蔽物。只是這里真的很荒涼,即便一個坡,上面也沒有能夠藏人的樹木。 極目處有山,看著也不算特別的遠(yuǎn)吧。我對張文笙說:笙哥,你往山那邊走哇。 張文笙怒道:望山跑死馬,你沒聽說過?走到要好久,慢慢等著吧! 官道的兩側(cè),沒有樹木,但有衰草。蓬蒿枯敗,有半人高。 我們走了一會兒,我覺得力氣恢復(fù),就讓張文笙放我下來。他幫我揉了揉麻痹的腿,跟我說等下哪怕他攙扶我,兩人一道行走,這樣到底能快些。 正說話時,我往四處看,忽然就看到衰草地里有人。 第一反應(yīng)當(dāng)然是追兵。我倆一道蹦起來要逃。對視了一眼,各自覺得不像,又異口同聲道:看看去。 我倆從兩頭走,往草叢里包抄,走到將近處,我看清是一個衣著破爛、披頭散發(fā)的男人,騎在另一個蓬頭垢面、衣衫破舊的壯漢身上。 兩個人都很臭,大老遠(yuǎn)就聞得到。不但有汗臭、有熱腥氣,還有濃重的酒味——不知道是躺著的喝多了所以躺著呢,還是騎在他身上的喝多了,所以對著他舉起刀。 哎喲我的媽,我終于看明白啦,那個騎在別人身上的臟漢子,他舉著一把豁亮的長刀,正對著他身下那人的脖頸上來回地比、來回地瞄。 那躺著的漢子,胸膛還在起伏,依稀還有鼾聲,顯然不是個死人。 這還用問?這是殺人越貨的現(xiàn)場,被我們撞了個正著。 我對張文笙做了個手勢,意思是有刀,我辦不了,還是得他上去阻止一下。既然有緣看到,還是出手救一救人比較好。 張文笙沒動。 我們離得那么近,我在這邊的草中,他在那邊的草里。我都能看得清,他熬紅了的眼睛里透出極為冷漠的神情。 他站在陌生荒原的衰草之間,一動不動。 這不是我熟悉的張副官。 我覺得這一個張文笙吧,是完全就沒想救這個路人的。無論我怎么比劃,給他使眼色、扮鬼臉,他都不帶動的。 原先我覺得他,只是在某些時候不解人情,下得去手,比較狠心?,F(xiàn)在我看他簡直是沒有人性,腳下生根,面上覆霜,宛如鋼鐵。 本來吧,我真的沒有一定要救那個睡著的人。可是張文笙這個態(tài)度嚴(yán)重刺激了我,我覺得自己再比劃他還不理,就要叫出聲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他張某人,就在我的對面,默默無聲地,悄悄轉(zhuǎn)身。他的一只手背在身后,向我招了招,意思是要我跟他一樣,什么也不做,見死不救,就這樣溜走。 我登時是,氣不打一處來啊! 不知到底怎樣來的一股膽氣,推著我,激著我,從口袋里摸出張文笙此前交給我的那把玩具一樣輕的配槍來,按開保險。 其實(shí)還是不太相信它能管用。但怎樣拿著這個形狀東西唬人,我是很有經(jīng)驗(yàn)的。 我端著這個很像假槍的玩意兒,撲地一聲從草叢里蹦出去,一步就躥到了那個舉刀之人的身后。 這人似乎是覺察到我出現(xiàn)在身后。還不等我講出醞釀好的念白,他就已扭頭轉(zhuǎn)身,連刀刃都轉(zhuǎn)過來對向我的所在。 刀光如水銀一般明亮,在我的眼上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