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的副官好像是穿越者_(dá)分節(jié)閱讀_132
甚至連血腥氣都具備,籠罩在他的身周。醫(yī)生要給他打止痛的麻藥,被他拒絕了。 醫(yī)生也很冷漠,轉(zhuǎn)而望著我說:很多人都不打的,怕影響腦子。也行吧。 我套在實驗室的工作服里,他看我或者不看我,其實都看不到我的臉。他只是快將要受不了一言不發(fā)的張文笙,和這小房間里凝重的氣氛,哪怕我不是個人,是條沉默的狗,他都有可能要一本正經(jīng)跟我解說幾句。 張文笙的情況比我想象得糟糕多了,這種全身大面積的外傷,比簡單的槍擊、割裂都嚴(yán)重許多。醫(yī)生說他需要留下觀察48小時,以防突發(fā)感染。另外也像陳虞淵對我做的那樣,給他的手臂上插了根管子,導(dǎo)入藥水,據(jù)說可以暫緩他現(xiàn)在的脫水癥狀。 難怪陳虞淵那么緊張,他這就像是重病、重傷了一場。醫(yī)生解釋說,感染風(fēng)險跟全身燒傷也沒差別,只是痊愈很快罷了。 醫(yī)生把張文笙留在一個小隔間里,問我要不要看著他,我當(dāng)然說要。 他走了之后,張文笙根本沒有在床上老實待著。他是立刻就掙扎著要坐起來,沒有插細(xì)管的手還在空氣中向我撈來。 我怕他亂動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fā)生,只好急忙趴在床沿上,全身都向他靠過去,讓他可以不用起身就抓得到我的工作服。 這老張過分得很,一抓住我,就惡聲惡氣,開始質(zhì)問:新來的,是你向教授揭發(fā)的我? 這事我覺得可以說,也沒人要我隱瞞啥,我就老實答道:不是我,是櫻子的jiejie茱莉亞! 張文笙皺著眉頭想了想,從他的表情看,我想他可能都不太清楚茱莉亞是哪一個,正拼命在腦袋里搜索。 那也是個新來的,哼。最后他說。 我想到茱莉亞跟我胸前的牌子一樣,都是“短期實習(xí)”,遂點點頭道:她也是短期實習(xí)! 說著,我還指著自己胸前的牌子給他看。 張文笙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你呢就更新一點……剛來的?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吧? 他的樣子很自信,也很傲慢。我心里想,你沒見過我就有鬼了。 我不想對他撒謊,這時又沒有辦法向他實說,怕惹出更多事來。最后,只能搖了搖頭,一個字也不說。 想想也真是氣死人——我經(jīng)過了那么多事,去過那么多地方,我曾經(jīng)看見他被我爸爸七槍打死,又跟他一起跳下兩萬米的天空,現(xiàn)在在他的面前,跟他只隔著一層薄布,我們卻又變成了完全不相識的陌生人。 張文笙躺在那里,望著我,目光閃動,臉上分明地流露出正在思索壞點子的表情……我甚至能明白他在想著什么點子,我是真的能明白!我猜他一計不成,心里又生一計,十分可能,想利用我回到那間機(jī)房去,再把他自己折磨到渾身滲血,死去活來。 我正在這樣胡思亂想的時候,果然張文笙就開了口,道:教授禁止了我的權(quán)限,其實沒有禁止你的。 我窩在工作服里嘆了口氣。此時我真是十分想哭,可又像是被人在眼眶里刷了一層膠水,單是眼睛火辣辣的,想哭都哭不出來。 實則我也沒有哭的理由,他并不是我的笙哥,他不是我爸爸的副官,也不是帶著我跳下紅塵的瘋子,他身上沒有懷表,他跟我并不認(rèn)識。我為什么總是想要為他哭? 我嘆了口氣,吸了一下鼻涕,開門見山:笙哥,你想怎么著就說。 他明顯是愣了一下。他愣完了我才意識到,這里沒人叫他笙哥,就獨(dú)我這么稱呼他,所以他覺得怪怪的。這很正常。 我偏不想改口,故意還是這么叫,我又補(bǔ)了一句道:笙哥,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說,我能幫就幫,赴湯蹈火! 張文笙被我逗得笑了一下,道:你這個小同學(xué)真有意思。 他的笑苦兮兮的好像假笑。我愿意相信這笑意不是假的,但這真笑實在比假笑瞅著還要難看。 張文笙道:素昧平生的,不要隨便同人說什么赴湯蹈火。你是武俠小說看多了? 他一臉教育我的大哥哥的樣子,我又不好同他說我們就算在今時今日也不能說是“素昧平生”。我就敷衍地“嗯”了一聲。 張文笙又道:我還想進(jìn)去機(jī)房……嗯……我不是要做實驗,我是想看看數(shù)據(jù)。畢竟,你瞧,我都把自己搞成這樣了,拿不到數(shù)據(jù)怎么寫報告做論文呢?我疼這一回也是白疼了。 他說的挺有道理,我問:我怎么幫你進(jìn)機(jī)房? 張文笙道:把你胸前的名牌借給我就行了……或者你不放心的話,跟我一道進(jìn)去,我做什么,你可以替教授監(jiān)督我呀。 他說的話我雖然大多聽不懂,可他到底想做什么,我確是懂的:無論如何,他都是想救回不可能的人。曾經(jīng)有一個張文笙跟我說,他會把消失的老師帶回來。這一個張文笙,他的老師還在眼前,活得好好的,還能罵他、為他生氣。眼下可能是想把死去的家人帶回來…… 如果能幫到他,我是想幫他的。我不喜歡他現(xiàn)在笑的模樣,倘若能讓他開心一點,不要這樣,我是很愿意幫忙的。 我說:我跟你一起回機(jī)房,然后呢? 張文笙說:你看著我辦事,我保證不再做沒有登記的事,行嗎? 我反正也不懂,就胡亂說好。 張文笙見我答應(yīng)得爽快非常,簡直欣喜若狂。他向我傾過身子,伸出一條赤裸的、滿是淤血瘢痕的手臂,隔著工作服摟住我的肩膀與后背,用力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