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的副官好像是穿越者_分節(jié)閱讀_154
難道這一切不是夢,乃是真? 我站起來,沿著大路,一步一挪,往大營里走去。門口站崗的兵,舉了一排槍沖上來攔我,看到我的臉,他們都愣住了,遲疑片時,齊刷刷放下槍來給我敬禮:少帥! 有一個大著膽子道:我還以為您在營里…… 我問:你說什么? 他啪地一個立正,道:少帥,兩個鐘頭前大帥就找您來了!大家都以為您早就在營里了。 我想起張文笙。他們接受張文笙是營務處長也有好幾個月了,所以我,試探著又了一句:知道張文笙張營處在哪里嗎? 那個兵又一愣,看我的態(tài)度堅決,又不像是會多解釋的模樣,終于還是結結巴巴道:在、在那里頭。 他指了一下,是一座離營門較近的帳篷。 我點點頭,想背起雙手來,還是慢吞吞走得很費力,總之是一步步向它挪。 在我的身后,幾個兵議論著:趕緊去告訴一營長!快去通知大帥!少帥本來不是在……怎么現(xiàn)在在外面? 他們嘀嘀咕咕,以為我聽不明白。 我聽得明白,只是不大想要明白。 我走得很慢,風刮著我背上的傷口,傷口又干又疼。這些傷還是在實驗室機房的井道里蹭出來的。 又或者……我沒去過什么光輪號,這些傷是我墜馬造成的,這身奇怪衣裳,是我隨意換上的,我只是摔壞了腦袋? 我不知道。 我只是向士兵們告訴我的,有張文笙在的帳篷走去。 一路有兵、有馬、有我認識不認識的人來來去去,有人叫我,我偏不理。 終于,我行到了,到了這個怪夢的終點,那座軍帳前。 我撩起加重加厚的簾帳,朝里面看的第一眼,就看見了一雙腳。 腳夾在行軍床床板與白色的布單中間。人嘛,是躺在床板上的。 白布蓋得敷衍,有一側近乎墜到了地面上。 ……雖然還沒看到他的臉,我也隱約明白,我回來得遲了,想是沒有必要,出聲喊他了。 我的腿還是沒力,心里著急,也只能慢吞吞地挪過去……我走到近旁,撈起快要落地的被單,輕輕將它揭開。 一般會認為張文笙中了七槍,死相難看。其實他不過是躺著,衣服上有些破碎的缺口,很小。 血塊是大片的,已經(jīng)呈現(xiàn)黑褐色,在抖動的燈光里看,幾乎全是黑色,跟深色的軍服混在一處,并不顯。 我回來得遲了,它們都已凝結成了咸腥的硬塊。 這時,營帳外響起了凌亂的腳步聲,而且很響亮,可見是緊急列隊的意思。 我猜是我爸已經(jīng)察知我在這里,他的標下們一如既往,列隊相迎。我沒理他們,我還有時間…… 于是伸出手去,摸了摸張文笙冰涼的臉。 他的臉好干凈,這時跟我在府中院子里頭一回見他,面貌上沒有區(qū)別。貼著頭皮漆黑的短毛整整齊齊,他長得端正,輪廓柔和、眉目冷清。 人已死透了,慘白如紙的嘴角還是微微上翹,帶一點笑。這是他天生天賜的面相,嘴似一枚菱角。 我記得他有雙英雄目,如今緊閉不能睜,再也看不到他兩點寒星一樣的眼珠??墒敲济允鞘璧模急∶?,說的就是他了。 我撲在他的胸前,雙手扶著他的身體,該是要哭的,只是我憋到這時,哭得太多,已沒有眼淚可以一用。 我在這沒有出口的憋悶中,陡然間觸摸到他藏在心口位置的一件東西。 就放在他左胸的口袋里,我摸到時,已大致感覺到了形狀和大小。 太熟悉了……讓我害怕極了。 我打開那個衣袋,拿出那物兒來。 差不多是同時,我爸爸已經(jīng)挑開簾子進到這里來,在喊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