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的副官好像是穿越者_(dá)分節(jié)閱讀_159
我打斷他道:我是一定會過來看看的!至于我的事情,說來話長。 張文笙道:你回去吧,我會再來找你的。我也想知道我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說:我怕你一上街被認(rèn)出來,這就見不到了! 張文笙想了想,道:你先回去吧,我會跟著你,會再來找你的。 我問他:你發(fā)誓會? 張文笙道:你對著我只說過一次民國三年,我就記得了,我就來找你了不是? 確實(shí)。 我松開手,撿起槍,擦了擦臉上的淚漬。我這哭都不知道什么時候哭的,反正相見驚喜,稀里糊涂,哭都已哭過了,也就隨他了。 我提著曼利夏,道:你一定要來。 張文笙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知道,我也有很多問題想弄明白。 我又道:一定要來,別讓我等很久。 也許是我此刻的表情觸動了他腦子里的哪一根筋,他鄭重其事,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向后退去。 這里荒墳很多,他在幾個土包之間晃了晃,霎那間就隱去了行藏。 我等他徹底走遠(yuǎn)了,才高舉起槍,把槍口對住了天空,不再猶豫,扣響了板機(jī)。 第128章水月空花千秋薄 四、 早先去上墳的時候,我默而無語,鞍前馬后雖然也有很多兵,卻頗似我被這些兵押著看著,是一個不得自在的賊囚。 兩個小時之后,我同他們一道回轉(zhuǎn),卻是我背著一支曼利夏,騎著高頭大馬,領(lǐng)著一個班的新兵,洋洋得意,穿街過巷,大鑼大鼓地回到家。 當(dāng)然是頂著最后期限回轉(zhuǎn)的,我爸可能心里沒底,怕我到底是借機(jī)溜了,竟然沒有在書房里守著他那些個小晶球,他是站在院子里等我的。估摸著我再不回,他能派幾倍的人馬去抓我回來。 我一進(jìn)家門兒,就看見大院里一塊太湖石、一個抽煙袋的老漢,一前一后一左一右,皆是孤零零兀立,各種觀照著對方。說實(shí)話,一瞬間真的有點(diǎn)可憐我爸。 我心里想著,他別不是真怕我跑了。 又想到:我須慢點(diǎn)靠過去,得仔細(xì)他橫頭劈臉砸我一鍋?zhàn)印?/br> 誰知道我爸瞅了我一眼——顯是立刻就發(fā)現(xiàn)了我背上扛的槍,他嗆了一下。 我往前挪了一小步,好歹關(guān)心關(guān)心他:爸爸,您是肺氣不順? 他便往后挪了一大步:怎么搞的,身上還沾了泥灰?穿著嶄新衫子跑到死人跟前打滾去了? 有他這話,馬上上來了兩個仆役一個衛(wèi)兵,圍上來給我擦拭整理衣服。那衛(wèi)兵滑得很,就勢想卸我身上的槍,我也無心頑抗,很乖順地取下來扔了給他:看清楚,沒有子彈了,都打完了。 我爸瞪著我,吧嗒抽了一口煙:別人上墳點(diǎn)香,你上墳打槍?真會想。 既然我交了槍,他的眼神就柔和多了,這句話聽上去也不似夾槍帶棒,倒像是父子間尋尋常常的抱怨與玩笑。 他松放下來,我也覺得舒坦很多,順著他們的意思,任其擺布。不多時,收拾完畢,我爸一伸手向我拋了件東西。 換了在半年之前我可能是接不住的。不知為何,到今時今日,看見一物飛來,我手一抬就給撈住了。 摸到便知道是什么——他把我從張文笙尸身上摸到的懷表還了給我。 事兒過了就算了,大小有個念想。他吐了口煙,對我說。 我真是恨不得沖他喊上一句:他今晚就能進(jìn)我房,穩(wěn)得很,我才不需要不需要念念想想。 誠然人是需要個念想,人活著不能沒有任何指望。 因?yàn)槲視缘脧埼捏蠒恚@一晚過得很恍惚。好比是,提前過了大年夜。我小時候就是這樣子,明明曉得第二天就是初一,有吃有喝又將要有新衣服穿、有紅包領(lǐng)、有鞭炮可以放……偏偏時辰就是走得慢,讓我心緒不寧。 來訪的安徽將軍姓倪,是我爸爸早年的老部下,據(jù)說也當(dāng)過他的副官,可見我爸也不是一定克死全部的副官。如今跟著我爸,雞犬升天,也是割據(jù)一方的好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