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瀟有些懵懵地：“……??？”

    ……不愿意就算了，竟然還“??？”

    程鉞在心里吐槽，看著白瀟一副沒睡醒的傻萌的樣子，又忍不住暗笑。

    過了兩秒，白瀟仿佛才明白他說了什么，眼睛倏然亮起來：“好啊……”

    程鉞這才往左邊挪了挪，給白瀟空出了位置。

    白瀟有些激動地爬上了床，掀開了被子鉆進去，然后輕柔地將程鉞抱進懷里。

    程鉞靠在他的懷里，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放松地閉上了眼睛。

    他倒是覺得，白瀟有些僵硬。

    過了一會兒，他才感覺到白瀟漸漸放松了下來，問他：“今天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還疼嗎？”

    程鉞在他肩窩處搖了搖頭，一手搭在他的胸膛上，迷迷糊糊地說道：“我想……再睡一會兒……”

    “嗯，”白瀟垂著眼睛看著他搭在自己胸口的手，心中一熱，低聲說道：“睡吧……”

    程鉞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穩(wěn)，白瀟卻再也睡不著了。

    除了之前自己胡鬧非要和程鉞一起睡的那一天以外，他再也沒有和程鉞一起睡過。一是害怕自己會影響程鉞的睡眠質(zhì)量，二是……他自己根本睡不著啊。

    程鉞一直對自己懷孕的樣子非常介意，可是白瀟卻怎么看都覺得美好，懷孕后期程鉞比以前胖了不少，可是圓潤起來之后，抱起來就更有手感了。不管是以前瘦削的程鉞還是后來的程鉞都讓他經(jīng)常忍不住想入非非，更別提睡在一張床上了。

    而現(xiàn)在，小樹苗已經(jīng)出生了，是不是意味著自己以后可以放肆地醬醬釀釀了？

    白瀟抱著程鉞的手微微緊了緊，臉頰有些發(fā)熱，在心里唾棄了自己一番。

    天色越來越亮，有一線明媚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射進來，正好照在程鉞的臉上，白瀟動了動身子，幫他擋住了那一束光。

    程鉞的臉色還是不大好，白瀟看著他的睡顏，不由有些心疼。

    他期盼小樹苗期盼了七八個月，但是在她快要出生的時候，無論對程鉞還是白瀟，都無疑是一場折磨。

    程鉞身為男人，本身的身體條件就不適合生育，在小樹苗出生之前的那段日子他下腹部總是會疼，白瀟擔(dān)心地不得了，幸而醫(yī)生說沒有太大問題，是因為小樹苗長得有點大，壓迫骨骼產(chǎn)生疼痛。雖然沒有大礙，但白瀟還是心疼的不行，看著程鉞休息的時候也會皺著眉頭的樣子，就恨不得懷孕的是自己。

    后來他們選擇了剖腹產(chǎn)，苗苗出生的時候足足有八斤重，可把程鉞折騰的不輕。

    白瀟永遠都不會忘記自己當(dāng)時在手術(shù)室外等待的焦灼感——他原本以為自己這一生都不會體會到這樣的感覺了。那時候他就意識到，小樹苗是上天賜給他的禮物，是讓他歡喜又讓他擔(dān)憂的存在。

    ——程鉞也是一樣。

    手術(shù)持續(xù)了很長的時間。景雨柔和葉相宜那天都在，兩人都勸他放輕松安靜地等待，但是他他根本就坐不住，在醫(yī)院的走廊上反復(fù)地徘徊，雖然醫(yī)生之前告訴他程鉞和孩子的狀況都很好，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地焦躁不安，甚至腦海中甚至跳出了古早狗血電視劇中，醫(yī)生一臉嚴肅地推開手術(shù)室，問“保大人還是保孩子”的場面。

    白瀟第一次覺得自己那么的沉不住氣，甚至一度特別想要沖進去看看——他現(xiàn)在才對電視劇中那些可憐的爸爸感同身受，如果真的來這么一遭，他絕對會崩潰的。

    他把自己嚇得不輕，腦海中忍不住冒出各種各樣壞的可能，然后再強迫自己把它們一一否決。后來葉相宜實在受不了了，扯著他坐了下來。

    一坐下來，他就開始忍不住揪頭發(fā)——幾個月過去，他也是有頭發(fā)可以揪的人了，然而焦慮真的令人頭禿……

    幸好程鉞和小樹苗都平安，白瀟一個無神論者，在那一刻把自己所知道的神佛都感激了個遍……一放松下來，他覺得自己快要虛脫了，然而一聽到可以進去看程鉞和孩子了的時候，他還是比誰跑的都快。

    當(dāng)看到程鉞虛弱而蒼白的臉的時候，白瀟在那一瞬間熱淚盈眶。

    然而在看見小樹苗的時候，他的眼淚又憋了回去。

    ——這誰啊，怎么長得比當(dāng)初撿到的猴兒子毛毛還丑啊。

    白瀟當(dāng)時就被它丑笑了。

    程鉞一睜眼，就看見他又哭又笑的樣子，嫌棄道：“丑死了……”

    “沒事，長大了會好看的……”白瀟連忙安慰他。

    程鉞虛弱地翻了個白眼：“我是說你……”

    白瀟眼淚立刻又出來了：“我這不是擔(dān)心么……”

    “出息……”程鉞抬手，揉了揉他的頭，一邊嫌棄，一邊攬住了他的脖頸。

    白瀟附身過去，緊緊地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