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灰雀肩頭的衣服被一下撕破，隨著布帛碎裂之聲，顧晅的聲音輕輕響起：“你哪兒也不能去，你只能留在我身邊，只能在我身邊……”

    “不要，不要——”小灰雀猛地坐起身，眼前是略顯簡陋的帳篷。

    沒有華麗的宮殿，也沒有鍍金的小屋，他聞著帳篷內(nèi)淡淡海水的味道，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忽然，有人從身后擁住了他。

    熟悉的氣息覆蓋上來，一個慵懶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做噩夢了？”

    小灰雀轉(zhuǎn)過頭去，顧晅垂眸看他，神情是一貫的溫柔。

    “阿晅……”小灰雀鼻尖一酸，埋進顧晅懷里，聲音都帶了幾分哭腔。

    顧晅稍愣一下，在小灰雀脊背撫摸兩下：“只是做夢而已，怎么嚇成這副模樣？與我說說，夢見什么了？”

    小灰雀低聲道：“……夢見你?！?/br>
    顧晅失笑：“夢見我將你嚇成這樣？”

    他自認待小灰雀一直還算溫柔，就是在床上也時時顧及對方感受，昨夜雖然為了逼問小灰雀，是用了點強硬的手段，但應當也在這人能忍受的范圍內(nèi)。

    怎么就將人嚇得做噩夢了？

    小灰雀稍冷靜了些，但夢的內(nèi)容還是讓他越想越委屈，小灰雀靠在顧晅懷里，指責道：“我夢見你娶了別人做太子妃。”

    “這都哪年的陳年舊事了？”顧晅默然，“且不說我那婚宴被我自己攪混了，就是真娶太子妃，娶的不也是你嗎？”

    “可夢里不是我。”小灰雀嘟囔道，“……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小妖精?！?/br>
    顧晅無奈笑笑，道：“還夢見什么了？”

    小灰雀縮了縮脖子，像是還心有余悸：“夢見你把我關(guān)起來，用金鏈子把我的手捆著，還欺負我……弄得我可難受了?！?/br>
    顧晅聽不下去，抬手在小灰雀額頭上敲了一下：“你整日胡思亂想什么？我……我怎么可能做那種事。”

    小灰雀吃痛地捂著額頭，小聲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做這種夢啊……或許是擔心你不要我了吧?！?/br>
    顧晅皺眉問：“亂說什么，我為何不要你？”

    小灰雀道：“我不會干活，吃得有多，還總與你生氣。我聽見漁女說了，她相公若是這副模樣，她早就不要她相公了。所以我就擔心……”

    “傻鳥?！鳖檿t揉了一把小灰雀的頭發(fā)，溫聲道，“我與她們不一樣，與你夢里的那個人也不一樣，我不會不要你?！?/br>
    “真的嗎？”

    “當然?！鳖檿t摟著他躺回床榻上，道，“你若還不放心，等回去之后我們辦個婚宴，按照當?shù)氐牧曀?，我們再成一次婚?！?/br>
    “好”小灰雀點點頭，又想到了什么，補充道，“你放心，我回去就學著做家務，學著捕魚曬網(wǎng)，一定要好好照顧你。”

    顧晅道：“你不必……”

    “怎么不必，我是你相公，當然得做這些。”

    “……好，你是相公?！?/br>
    天色還早，帳篷內(nèi)重歸寂靜。小灰雀聽著帳外的海水拍打礁石的響聲，仍有些后怕，低聲問：“你真的不會拿金鏈子把我鎖起來嗎？”

    顧晅沉默片刻，道：“若是你想要，也不是不可以?！?/br>
    “不想。”小灰雀連忙搖頭，“你都不知道，你在夢里可兇了，我怕得都要哭了?！?/br>
    想起那些夢境，小灰雀瑟縮一下，往顧晅的懷里鉆了鉆：“你不許那么對我。”

    “放心，我不會?！?/br>
    “永遠都不能。”

    “嗯，永遠。”

    第92章番外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