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下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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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瑯拿出噬魂刀,刀柄上刻著的那個“寧”字,她好奇了很久。她曾經(jīng)問過鐘九,寧字是何意。鐘九開始并不答她的問題,也是被她纏的久了,他才不耐地說:“是平和安寧的意思?!?/br> 琳瑯并不信,如果只是這樣簡單的意思,他為何一早不告訴她,遮遮掩掩的,才更加令人生疑。只是鐘九不愿多說,她也不好再問。 琳瑯抽出明晃晃的刀,在月光的映照下,刀光亮得格外妖異。不似尋常的刀,它亮得陰森凜冽,讓人看著就心生寒意。琳瑯摸了摸刀身,冰涼刺骨。她又忽然笑了笑,這本就不是什么尋常的刀,自然要與眾不同些。 琳瑯站在岸邊等了許久,依然不見鐘九的蹤影。河面上仍是平靜地像面鏡子般,按說這南流河并不大,捉只水鬼應(yīng)該不會太費功夫。怎地這么久也不見出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這河水越是平靜,琳瑯的心中越是惶恐。 她在河邊來來回回地踱步,忽然河上似乎起了一陣風(fēng),河面泛起一陣小小的漣漪。又過了片刻。漣漪變成了一個大大的漩渦。琳瑯緊張地握緊手里的刀,只怕下一刻就會什么東西跳出來。也許是鐘九,也許是那水鬼。她自然希望是鐘九出來,也能預(yù)示著他是安全無恙的。 漩渦越來越大,不一會又激起一股大的水花,水花躥向空中,又嘩啦啦地落下來。河流附近像下了一場大雨,琳瑯躲閃不及,被落下的水滴淋了一身。 她還沒來的整理自己濕透的衣衫,一個龐大的黑黢黢的東西,從某一處漩渦里沖了出來。 琳瑯定睛一瞧,亂糟糟纏成一團的頭發(fā),長至腳踝,尖而長的獠牙,約有一寸長。白色的眼珠快要瞪了出來,伸出雙手直沖著琳瑯過去。 琳瑯害怕地慌忙后退幾步,卻被河邊的卵石絆倒,她跌坐在濕軟的泥土里。水鬼一下捉住她的腳踝,琳瑯尖叫一聲,揮著手里的刀看向水鬼的手腕。 水鬼逃得快,但還是在他的手腕劃了一道口子。水鬼被激怒,露出長長的獠牙,瞪著碩大的眼睛,喉嚨里霍霍作響,像極了某種野獸的聲音。 琳瑯心驚膽戰(zhàn)地從地上怕了起來,微微彎著腰,高高舉起手里的刀,做出搏斗的姿勢。她看起來還算英勇,可心里早已經(jīng)抖成篩子。水鬼出來了,可鐘九還沒出現(xiàn),他一定是出事了。她的眼眶一熱,眼淚便落了下來。鐘九如果出事了,恐怕她也定活不成。連他都搞不定,就憑她一無是處的本事,還能耐得了這水鬼? 也好,鐘九若是走了,她也不愿獨活,正好可以去冥界走一走,看看那里的彼岸花開。 水鬼猛地撲了過來,琳瑯哪里能躲閃開。她緊閉著雙眼,胡亂揮著手里的刀。只是她突然飛起來是怎么回事?她慢慢睜開眼睛,看見近在咫尺鐘九的臉,琳瑯開心地抱緊他的脖子,朗聲說道:“你竟沒死?” 鐘九冷冷地瞧著她,道:“怎么?你希望我死?” 琳瑯被他抱著從半空中落了地,她太高興而忘記松開自己的手,她繼續(xù)說道:“怎么會?你一直不出來,我以為你……總之你沒事就好。” 鐘九無奈地低頭看著她:“你能先松開我嗎?” 琳瑯這才記起,她正抱著他的脖子。她尷尬地笑了笑,慌忙松開雙臂。只是那水鬼撲了個空,更加惱怒,他瞬間轉(zhuǎn)身,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他們撲了過來。 鐘九一直手摟著她的腰,將她抱在懷里,另一只手掌伸開,那把長劍出現(xiàn),在月光下閃著冷冷的銀光。 水鬼還未近身,就被他一劍斬向胸膛。那水鬼極快的速度閃身躲過,一直手掌趁鐘九不備,伸向琳瑯。 琳瑯握著短刀狠狠砍向水鬼的手臂,一眨眼的功夫,他的半截手臂便自身上落下。 水鬼疼得仰天長嘯,鐘九迅速出擊,手里的長劍直直的刺向水鬼的喉嚨。一聲短促的吼叫,水鬼轟然倒地。鐘九要過琳瑯的噬魂刀,重重地又補了一刀,一瞬間,那水鬼便化為烏有。 琳瑯跌在地上,重重地喘著粗氣。鐘九手收了劍,撿起地上的衣服穿好,又將短刀還給她。 琳瑯有氣無力地接過去,放進懷里。鐘九扶她起來,她卻腿一軟,跌進鐘九的懷里。 鐘九嘆了一口氣,將她打橫抱起來,輕聲說道:“嚇著你了是不是?” 琳瑯枕在鐘九寬闊的肩膀,伸出手臂圈著他的脖頸,微微紅了眼圈。她吸了吸鼻子,小聲說:“我沒見過這樣厲害的鬼。” 鐘九抱著她的手臂略緊了緊,道:“是我不好,我低估了這鬼的能力。在水里被他使的障眼法騙了,所以才晚了一步出來?!?/br> 琳瑯大約真的是怕了,躲在他懷里直發(fā)抖。到了棧,到了她的房間,她才好了一些。鐘九在她的箱子里尋了一身干凈的衣衫,遞給她道:“你的衣服都濕了,快些換下來,仔細著著涼?!?/br> 琳瑯紅著臉接過,放下床上的帷帳,脫了濕透的衣衫,扔了出去。鐘九站得離床遠遠的,帷帳后面透著燭光,可以看到一點背影,偶爾能聽見里面悉悉索索的聲音。 自窗戶吹進一陣微風(fēng),掀起帷帳的一角。琳瑯正背對著鐘九,已經(jīng)脫下了全部衣衫,鐘九不小心便瞧見了她光潔的后背,還有后背上的那一點紅,似乎又長大了一些。 琳瑯換好衣服,掀開帷帳緩步出來。 鐘九望著她嬌俏天真的模樣,心里驀然疼了起來。離冥王的半月之期,只剩下兩日,今天他本是來給她下蠱的。她現(xiàn)在這副樣子,叫他如何能下得了手。 他到底心軟,明日再去求求冥王,興許還有回環(huán)的余地。鐘九安撫了她一會,起身便要走。他又忽然停下來,冥王怎么會同意?如若他不動手,冥王來的話,琳瑯怕是只有死了。 他正猶豫不決,琳瑯卻忽然拽著他的衣角,咬著嘴唇小聲道:“你今夜能否不走,陪著我可好?我……我有些怕?!?/br> 鐘九盯著她,她那樣美麗,溫柔又無辜的眼神,白凈的臉龐,紅潤的嘴唇。鐘九的心臟像被無數(shù)雙手,在胸膛里撕扯,疼得他無以復(fù)加。 他恨的牙都要咬碎,夜君到底為何不肯放過她?要讓她承受這樣的苦楚,他那時拼盡了全力,才救下她一命。而如今,他又不得不送她下地獄。 琳瑯看著鐘九的臉色變了又變,眼神一會兒柔和,一會又殺氣沉沉。她一時無措,終于松開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地說道:“你若是不愿意,你走便是,我也不是那么害怕?!?/br> 鐘九咬牙,伸出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肢,將她拉得近一些,望著她如水般的眼眸,低頭吻在她的眉心。 琳瑯吃了一驚,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她沒想到,做夢也沒想到,鐘九會突然吻她。 她緊張的雙手不知要放在何處,只能垂著手扣自己的指甲。鐘九的唇是熱的,不像他的身體那樣冷。 鐘九的眼前出現(xiàn)了從前的一幕幕,想起她那時窩在他懷里,笑著對他說:“吾期哥哥,你是真的愿意娶我嗎?” 他也開心地笑,寵溺地撫摸著她細膩的臉頰,說道:“我真的愿意,我要讓你做我的鬼后,做我唯一的鬼后?!?/br> 她忽然又變得失落,沮喪地開口:“倘若我嫁給你,便再不能回天界了?!?/br> 他緊張起來,凡事不能兩全,有所得便要有所失。只是他再貪心想要她,也要尊重她的選擇,他小心開口問:“那你是要嫁我,還是要回天界?” 她皺眉思考了很久,久到他以為就要失去她了,終于聽到她說:“比起回天界,我還是更愿意嫁給你,做你的鬼后?!?/br> 他終于笑了起來,雙手捧著她的臉,像是捧著稀世珍寶。他鏗鏘有力地道:“寧兒,我的好寧兒,我定不會叫你后悔?!?/br> 琳瑯只沉浸在這樣甜蜜的時刻,完全不知天地為何物。鐘九一吻過罷,將她攬在懷里,放在琳瑯背后的手微動,衣袖里掉出一只金色的蠱蟲,精力旺盛地扭動著身子,正落在他的手心。他痛苦地閉緊雙眼,待睜開時,卻是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 琳瑯忽然覺得脖子間,針扎似的疼了一下,低低叫了一聲。鐘九即刻放開她,眼神平靜地問:“怎么了?可是我弄疼你了?” 琳瑯皺著眉,摸了摸脖子的一側(cè),手指放在眼前,手指上空無一物,似乎并沒有什么不妥。她不甚在意地說:“好像被蟲子咬了一下?!?/br> 鐘九衣袖下的手,抖了一抖,有些緊張地說:“這種天氣怎么會有蟲子?” 琳瑯笑了笑:“有也沒關(guān)系,被蟲子咬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鐘九輕柔地摸摸她的頭,意味深長地說道:“琳瑯,你不要怪我?!?/br> 琳瑯臉色倏地一紅,她轉(zhuǎn)過身背對著鐘九,語氣羞澀地說道:“我怎會怪你,我心里是愿意的?!?/br> 鐘九知道琳瑯是誤會他親吻她的事情,可如果是這樣便好了。那樣齷齪的事情,他怎么能對她開口。 鐘九哄著琳瑯入睡,坐在她的床邊,看著她美好安靜的睡顏。鐘九哀哀嘆息,guntang的淚水,自眼睛里流出,落在他的手背,卻燒灼著他的心。 他給琳瑯掖好被角,起身要走,衣擺一沉,低頭看,卻是琳瑯的手指緊緊攥著他的衣角。鐘九輕輕掰開她的手指,她的手胡亂揮了幾下,嘴里咕噥一句:“鐘九哥哥,不要走,你不要走?!比缓蠓藗€身,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