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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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瑯又陷入夢魘中,明明聽見有人在耳邊喚她,卻怎么都醒不過來。她恍恍惚惚地伸出手指,想要抓住什么東西,卻被人捉住了手腕。 她的胸口似乎被什么堵住,一口氣差點(diǎn)喘不過來。有人在輕輕地?fù)嶂男乜?,似乎在幫她順氣。聽聲音有幾分熟悉,像是丫頭云兒。 她覺得此刻的自己有些狼狽,她使勁地掙扎了一下,喉嚨間忽然涌出一股腥甜,她閉著眼睛狠狠咳嗽了幾聲,那股腥甜終于被她一口吐了出來。 她覺得痛快了一些,可很快胸口的鈍痛和頭痛,便奪去她全部的意志。 她隱約聽到幾聲尖叫,刺得她更加頭昏腦漲,頭炸裂一般地疼?;艁y的尖叫聲中,有一道聲音還顯得有那么一點(diǎn)冷靜:“速速去通知夜公子,說琳瑯小姐身體有恙,讓他快些過來。” 琳瑯心中的憋悶感并未完全消失,她又接著咳了幾聲,牽扯著她整個身體都是疼的,疼得她幾乎快要死了過去。 大概疼痛讓她清醒,她終于幽幽醒了過來。只是眼前的一幕嚇了她一跳,云兒正半跪在她床前,身上衣襟前,染了一大片鮮血,連臉上都有許多點(diǎn)點(diǎn)血漬。 琳瑯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也并不比云兒好多少,到處都是迸濺的血跡,有些已經(jīng)干涸,變成了暗紅色。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睡夢中吐出的什么東西,只能是這一片鮮血了。 云兒完全顧不上自己,拿著濕水的毛巾,正一臉擔(dān)憂地替她清理。看見她醒了,急忙握著她的手,不無擔(dān)心地問道:“小姐,你可是快嚇?biāo)琅玖耍悻F(xiàn)在覺得怎么樣?還有哪里不痛快?我已經(jīng)差人去喚公子了,小姐莫要擔(dān)心?!?/br> 琳瑯正想說什么,又忍不住咳了起來,緊接著又吐出幾大口血。血噴在一床干凈的錦被上,顯得格外的觸目驚心。 琳瑯躺在床上,只有出的氣,沒有進(jìn)的氣。她想她終于要死了,被失魂蠱折磨了這樣久,也該有個決斷了。只是沒有見到鐘九和娘親的最后一面,真是讓她心中遺憾。他們是她在世上最親近的人,如今卻只能陰陽相隔了。 她忽然想到,似乎也不對,倘若她死了,是不是就要去冥界了?那她是不是就可以見到鐘九?這樣想著,她又隱約生出了些許期待。 云兒被她青白的臉色和吐出的鮮血,嚇得膽戰(zhàn)心驚,眼淚嘩啦流了一臉。云兒手足無措地替她擦嘴角的血,慌亂地說道:“小姐你再等一等,公子馬上就到了,小姐你千萬不要出事。” 琳瑯仿佛已經(jīng)靈魂出竅,根本就聽不到云兒在講什么。她覺得她的世界一下安靜了起來,她想要笑一笑,跟這世界告別,原來死亡之前是這樣的感覺。 夜君來的時候,她幾乎已經(jīng)是氣若游絲了。夜君快步地走到床前,扶著她坐起來倚在他的肩膀上,從懷里掏出一粒藥丸塞進(jìn)她嘴里。 稍等了片刻,琳瑯忽然覺得身體莫名地有些輕松,連頭疼的癥狀都減輕了。 她慢慢掙開眼睛,想要說聲謝謝,卻沒有一點(diǎn)力氣開口。她無力倚在夜君懷里,微微喘息。 琳瑯終于恢復(fù)了一些精力,正要起身,卻被夜君一把按住。她還未反應(yīng)過來,夜君雙手抓住她的衣領(lǐng),快速扯開。伴隨著一聲布帛撕裂,琳瑯和云兒同時驚叫出聲。 她露出半個雪白的胸口,強(qiáng)烈的羞恥感蔓延。她無力反抗,只能拿眼神冷冷瞪著他。 云兒愣了一會,默默上前,小心翼翼地道:“公子若是想要給小姐更換衣衫,吩咐奴婢做就是了?!?/br> 夜君并不搭理云兒,他簡單整理下琳瑯的衣服,勾起嘴角魅惑一笑,輕聲說道:“時機(jī)到了,寧寧,你的好日子要來了?!闭f完他又轉(zhuǎn)身對云兒說道:“云兒,你去給小姐準(zhǔn)備水,等會給小姐沐浴更衣?!?/br> 云兒擔(dān)心地看了一眼琳瑯,可她又不敢忤逆夜君,只好唯唯諾諾地低頭出去了。 琳瑯倚在床上,重重喘著粗氣。她渾身乏力,縱她對夜君百般不滿,卻拿他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他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這么輕薄自己了,那時也是這樣毫不猶豫地撕開自己的衣服。就算他們曾經(jīng)是舊識,也不能這樣無禮。 夜君似乎看穿琳瑯的心思,他笑著去梳妝臺上拿了鏡子過來。放在琳瑯眼前,低聲說道:“你胸口有朵彼岸花,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大開花了,你不想看看?” 琳瑯知道自己胸口長了一個紅色胎記,只是這段時日,她并未太在意。 她瞪了一眼正盯著她胸口的夜君,他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不在意地笑笑,慢慢將頭轉(zhuǎn)過去。 琳瑯半信半疑地扯開一點(diǎn)衣領(lǐng),鏡子里她的胸口前,本來只是一個小紅點(diǎn)的胎記,不知道什么時候竟變成了一朵彼岸花。彼岸花開得妖嬈而熱烈,看起來分外驚心。 她緊緊抓住衣領(lǐng),不明所以地問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君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十分愉悅地道:“彼岸花生來具有魔力,它能喚起前生的記憶。神荼就是怕你記起前生,所以才給你下了失魂蠱。他以為失魂蠱可以抑制彼岸花開,或者在花開之前,你已經(jīng)被這蠱毒死了。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你是九天玄女的后人,哪有那么容易就死去?,F(xiàn)在彼岸花已經(jīng)開了,你身體里的失魂蠱,也是時候解決掉了。?!?/br> 琳瑯大致聽懂了他的意思,她勉強(qiáng)笑了笑:“這就是你說得所謂時機(jī)了吧?你說得似乎很簡單,所以失魂蠱和彼岸花,到底是誰可以抑制誰?既然你知道這些,他們怎么會不知道呢?” 夜君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很認(rèn)真地思考了一會,他輕聲說道:“它們本來是毫不相干的,同時種在一個人身上,誰都不知道最后的結(jié)局會是什么,我們都只是在賭而已。倘若在彼岸花開之前,你就被失魂蠱殺死了,那便是失魂蠱抑制了彼岸花。倘若你被失魂蠱毒死之前,彼岸花開了,那便是另外一個結(jié)局了。” 琳瑯想了想道:“我身上的彼岸花已經(jīng)開了,所以我就是另外一種結(jié)局了?” 夜君笑了笑道:“那是自然,有我在,我怎么會讓你不明不白地去死。晚些時候你沐浴完,我便替你清了失魂蠱。” 夜君話音剛落,云兒就進(jìn)來,低聲說道:“公子,熱水已經(jīng)備好,請小姐前去沐浴。” 琳瑯聞著身上的一股血腥味,在這樣炎熱的天氣里,確實(shí)難聞地很。 她按著床正要起身,夜君卻彎腰將她抱在懷里。琳瑯驚了一下,手指攀著他的肩膀,臉微微紅了,她小聲道:“你快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br> 夜君皺了皺眉,質(zhì)疑道:“你可以自己走?”他一邊笑著,慢慢將她放在了地上。 沒想到夜君剛把她放到地板上,她忽然雙腿一軟,要不是夜君及時抓著她的手臂,她便會干脆利落地跪在地上。 夜君呵呵笑出聲,一把抱她起來。她覺得十分難堪,只不過吐了幾口血而已,便柔弱成了這幅模樣。想從前,她整日上躥下跳,到處瘋鬧玩耍,就算生病,也不見有這樣脆弱的時候。 她僵硬地杵在夜君懷里,雖極不情愿,但也只能任由他抱著她去了洗浴房。 夜君將她放進(jìn)洗浴房便自行出去,臨走前吩咐云兒,沐浴完把琳瑯?biāo)偷剿坷锶ァ?/br> 云兒伺候她脫了臟污的衣衫,她坐在盛滿熱水的大木桶里。里面云兒還很貼心地放了許多花瓣,花香濃郁,香氣撲鼻。 琳瑯在桶里泡著,身心舒爽了許多。云兒在她背后細(xì)心擦洗,過了一會,云兒似乎要說什么,但欲言又止,話到了嘴邊便只剩下一聲長長的嘆息。 琳瑯坐在霧氣騰騰的熱水里,蒸汽熏的她面紅耳赤。白玉般的身體,也染上了片片紅暈。她聽到云兒嘆息,開口詢問:“云兒,你是有話要我和說嗎?” 云兒猶豫了一下,慢慢開口道:“我覺得公子似乎和從前有些不大一樣?!?/br> 琳瑯嗤笑了一聲道:“你是不是覺得他待人接物一向溫文爾雅,對誰都冷冷淡淡的,開心了還會對你們溫和一笑。而今日他進(jìn)門就撕了我的衣服,十分野蠻粗魯。你忽然便覺得這和你看到的那個夜公子不同了?” 云兒沉默了一會,咬唇道:“我也不太清楚,剛才我確實(shí)嚇了一跳?!?/br> 琳瑯拍了拍云兒的手道:“他本來就不是你看到的那副樣子,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千萬不要覺得他是什么好人?!毕肫鹚f這安府因?yàn)椴豢铣鼋韪。銓哺舷卤M數(shù)殺光。這樣的心狠手辣,怎么能算是好人呢? 如今她竟還需要他這樣陰狠的人來救命,想來這真是個巨大的諷刺。她想要拒絕,卻最終說不出口。 她十分想要活著,她不想在這樣如花似玉地年紀(jì),便獨(dú)自離去。她還沒好好地去愛一個人,還沒來得及照顧娘親。所以她對夜君再不滿,也拒絕不了他。